“你們先坐坐,我去看看我的叔叔!”吉安特道。
整個村子現在大概也只有他家裡面這個大院還能呆人,因此趙洶等人就被村民請到了這大院裡。
只是吉安特家裡的老管家被一箭穿過了胸口,而他們村子裡面唯一一個勉強能算得上醫生的醫生,卻已經死在了海盜的追殺中。
“哼!什麼嘛,一點禮貌都沒有!”希婭故意在他的後面說道。
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傷,但是幾個人身上也是幾乎個個掛彩,這院子裡的主人卻只是打了個招呼,就自顧自的離去,確實顯得有些太不禮貌。
聽到這句話,吉安特站住了腳步,猛地轉過頭來,狠狠的看着希婭。
“看我幹什麼?我說的不對麼?”希婭雖然有些毛,嘴上卻半點也不肯認輸。
“沒有不對,是我不好!”吉安特苦笑道,接下去的聲音卻已經有了哭聲,“我的老管家被流箭射中了,可是村子裡面的醫生卻也已經……他,對於我,我、我……”說到後面,他已經說不出什麼,可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哼!還不是你關上了大門,不讓後面的村民進去,你這是報應,知道麼,報應!”雖然他哭得可憐,希婭卻覺得這種人就不值得可憐,進村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他家大院的大門牢牢的關着。
“姑娘,你不能這麼說的!”幾十個村民一下就擁了過來,看他們的樣子,如果不是趙洶等人等於是救了他們全村,他們甚至可能要不禮貌一下了,幾個小年輕甚至把拳頭都握了起來。
“是啊,我當時也被關在外面,可是我不怪吉安特,因爲村子裡還有一大半人都在裡面,如果爲了把我放進去,讓海盜趁機衝進去,害了其他的村民,我也會不安心的!”
也許他這話不是真心的,因爲人畢竟大多都是自私的,可是在公他卻只能說出這話。
“吉安特做出這樣的選擇,他自己的心裡也一定不好受的!這孩子從小就善良,我們都知道!”幾個老者也給吉安特辯護道。
“嗚嗚啊啊!”彷彿是得到了親人的安慰,吉安特的哭聲更大了,就那麼淚奔而去。
“這樣吧,我跟過去看看!”說真的,趙洶是不怎麼相信這些話的,“從小就善良,我從小還善良呢。人都是會變的,如果說在到這個世界之前,說我會殺人,恐怕我自己都不會相信,現在呢,我殺過的人恐怕算上腳趾頭都不夠用了,即便是無辜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
趙洶進到裡屋的時候,看到吉安特正握着個半老老頭的手,淚眼婆娑的,聲音哽咽:“連特叔叔,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能讓我看看麼?我可以試試看有沒有辦法?”趙洶過去拍了拍吉安特的肩膀。
“對哦,你們單耳族的內功,有很多都是能療傷的!”吉安特突然跳起來,幾乎硬把趙洶按到老管家的身旁,“只要你能救活連特叔叔,你……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
“單耳族!”趙洶是第二次聽到這個詞語。
“別這麼說,只要力所能及,救人是我們應該做的,談什麼報答,那就是在侮辱我!”趙洶說着漂亮話,把老管家扶了起來,“我只能盡力,救不好的時候你不要怪我就行了!”
“不會,不會!只要您肯施以援手,您就是我的恩人!”吉安特的淚花還沒有散去,在眼睛裡閃閃亮,看起來——真噁心!你一個男人眼睛亮什麼?
“咔!”趙洶把老管家身上的箭頭掰下來,放到嘴裡舔了一下,“沒有毒,那就方便多了!”
“等一下,你抓着箭尾……,不,還是抓着箭的前端吧,我擔心箭身上可能有倒勾!”說着趙洶把箭尾也折斷了。
“嗯!”看着趙洶這麼專業,吉安特也定心了不少,他可不知道,趙洶根本沒有這個經驗,純粹是來佔這個成得感激,敗亦不損的便宜。
“用力要猛,要穩,一下抽出去,我會盡力用內力堵住他體內的出血口,體外的可能顧不上,那就要靠你了,你要用最快度把傷口包紮好!”趙洶把手貼在了老管家的身上,把法氣緩緩的游到他體內可能受傷的部位。
他知道什麼單耳族,倒是省的趙洶跟他解釋,不過單耳族是什麼,僅僅因爲一對耳朵而得名麼?趙洶還不清楚。
這時候也不是想那個的時候,趙洶用法氣黏住可能的出血點,對着吉安特點點頭。
……
“趙大哥,以後有什麼事情用到我的,儘管開口!”吉安特的臉上洋溢着噁心的笑容,頻頻向着趙洶舉杯。
“是啊,你們可不僅僅救活了連特那個好人,你們是救了我們整個村子的人啊!”幾個村民代表也來敬酒,“你們是我們整個村子的恩人,以後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你們開口,我們村子裡有人推脫,我們就先不放過他!”
看這次海盜的勢頭,恐怕不是他們躲在大院裡就能避過的,海盜也分大小,這股海盜雖然不是最大,但也算是較大的一股,趙洶他們加入,都贏得這麼僥倖,如果沒有他們,恐怕這個村子逃不了被血洗的命運。
不要看他們那麼多人都躲藏起來,那是海盜還沒有時間搜索,如果被那些海盜完全掃平反抗的力量,躲着的人恐怕都會被搜查出來。
“隊長,大哥,來,我敬你一杯!”裡克醉醺醺的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已經佈滿了酒紅。
“少喝點,當心海盜殺個回馬槍!”說起海盜,趙洶突然想起,前面這些人好像躲得都很不錯啊。
“你們是躲在哪裡呢?”看着到處的殘垣斷壁,趙洶有些疑惑的問道,“沒覺得你們會有躲避的地方那!”
“您問這個啊,您跟我來!我帶您去看!”
……
“地道!”趙洶確實有些吃驚。
“嗯,就是地道,不過不管我們地道入口設計得再巧妙,一旦海盜完全控制局面,他們還是能一個個把洞口找出來!”帶路的老者還沒有說話,跟在後面那些鄉民已經有人接口。
“是啊!”有村民嘆氣道,“那時候就要看這些海盜的心情了,如果他們心情好,我們還能活着,如果他們心情不好……唉,前些天,隔壁村就被殺得只剩下十幾個人了!”
所謂海盜的心情如何,當然是看他們的收穫如何,可是這村莊雖然不小,但海盜來得越來越勤,又互不統屬,這些村莊能供應得起幾批。
“唉,如果不是不想背井離鄉,我們早就離開,到其他地方討生活了,不過再這樣下去,我們村子遲早也是要搬遷的,外面再艱難,也比在這裡隨時任人魚肉的好!”
他們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苦,去沒有注意到趙洶已經神遊天外了。
看到面前的地道,趙洶的腦袋裡突然響起了一歌,“地道戰嘿地道戰,埋伏下神兵千百萬,嘿埋伏下神兵千百萬,千里大平原展開了游擊戰,村與村戶與戶地道連成片,侵略者他敢來,打得他魂飛膽也顫,侵略者他敢來,打得他人仰馬也翻,全民皆兵,全民參戰,把侵略者徹底消滅完!”
一箇中國人,很少有沒看過地道戰,趙洶也不例外,而且這片子說真的拍得還真不錯,從小到大,少說也看過十多次,想到地道戰,地雷戰,平原游擊隊什麼的很自然就冒出來,趙洶的思緒一下子回到當初看這些老影片的時候。
“趙隊長?趙隊長?”訴苦也是要有對象的,趙洶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讓那些村民感到格外的沒意思。
“啊?啊?”趙洶被他們從回憶中喚醒,隨口問道:“對了,你們這裡有沒有棗莊、趙莊、馬家合子?”
“趙隊長馬家合子沒有,不過我們這裡西面過去五十多裡地,是有個莊子,就叫棗莊的!”一個村民忙不迭的答話。
“你們就沒想過用地道來作戰?”地道戰中的人民戰爭,那可是給趙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說實力差距,當時的農民跟日本鬼子的差距可是更大,用地道戰不還是能把日本鬼子打得抱頭鼠竄。
就算是電影在藝術上有所加工,當初這個地道戰的效果也應該不錯,要不根本不會成爲一種實用的戰術。
“哦?怎麼說?”趙洶這麼一說,村民們的興趣都提了起來,過去鑽地洞,基本上都以等人像是拎兔子一樣拎出來,完全把生死交託在運氣上,如果真的用地道也能作戰……
“來來,你們來!”趙洶走到一個稍稍高一點的土坡上,“多來幾個管事的,我給你們畫個草圖,你們就明白了!”
“你們看,你們現在的地道,多數都在地下,上面蓋上一個什麼東西,好的也不過就是用米缸掩飾一下,先這就不行,地道的入口先要多樣化!”趙洶比劃了兩下,“比如在牀下,在大鍋的下面……”
“趙隊長,大鍋的下面,那燒火怎麼辦啊!”一個村民舉手打斷了趙洶。
“笨蛋,你就不會平時用石板隔開?不要打斷趙隊長的話!”還沒等趙洶回答,一個老農已經用柺棍給他開了竅。
“沒關係,大家有問題儘管問!不要埋在心裡!”趙洶笑了,他感覺自己進入了角色,很有些黨代表的感覺,“咱們繼續?”
“你們看,這房子重新修起來的時候,中間給它弄一個夾壁,外牆上面弄上這麼一塊活專!”趙洶怕他們看不懂,在地上用小棍畫着草圖。
“對啊,然後我們就可以躲在裡面,用弩箭向進村的海盜射擊,這樣就算是孩子,說不定也能幹掉個海盜!”幾個村民明白了過來,興奮的叫道。
“對!一把弩箭對那些戰鬥技術熟練的海盜沒有什麼威力,可是如果是幾把甚至幾十把,形成交叉火力,那就完全不一樣了!”趙洶給他們補充。
“還有,在牆壁中間加上一些堅韌的乾草,這能讓整個牆壁更加堅韌,但是不要露在表面……”
他們的條件還是很寬鬆的,海盜們中間就算是有兩個魔法師,通常實際的等階也不會太高,他們的遠程轟炸根本不可能達到大炮的類似效果,只要防着他們進村之後燒房子就可以了。
“那樣寧可不放房頂,也不能用稻草的屋頂,知道麼?”趙洶也不管自己說的對不對,反正這個觀念灌輸給他們。
“……我這也是臨時想出來的,可能有些地方還不大正確,你們在實際鬥爭中可以一一完善!”趙洶把什麼子母洞、連環洞、陷坑洞、真假洞,能記得的,自己想象出來的,都跟他們大致提了一下,相信裡面還有不少能用的。
既然地道戰講了,那地雷戰還留着幹什麼,趙洶索性一次性把地雷戰裡面的很多能用的地方也講了出來,在這裡就變成了各式各樣的陷阱。
他越講,那些村民看向他的目光就越是崇敬,趙洶的話還沒有講完,已經有一些村民的蹲姿坐姿變成跪姿,只是還不敢輕易的打斷趙洶,趙洶講得興起,倒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變化。
“還有這個警戒啊,警戒纔是最重要的,如果被海盜鑽進村子裡,你們還一點都不知道,那不就是白搭了麼?所以我建議啊,咱們在幾個高屋的房頂上,每天都輪換幾個放哨的,不要放到村口,那樣容易被人摸掉。”給人講課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下面的聽衆很專注的,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你,恐怕很多人都會迷上這種感覺,當然,如果迎來的是爛番茄臭雞蛋,那就不一樣了。
“在外面布上一條警戒線……海盜進村,你們就把陷坑的翻板拉開……”
“趙隊長,你講的這些實在是好,回到我們村子,我能給我們村的人講一下麼?”一個跪坐的青年,跪直了身體。
“當然可以!你是?”趙洶問道。
“他呀,他就是棗莊的,正巧來我們村串親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