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很快,特別是對於正在忙碌的人,你很難生出歲月靜好的感覺。
廖傢俬房菜的廚房一個角落裡,廖曉月身旁擺了一大堆東西。江陽被蒙着眼,坐在一旁。
“這是什麼?”廖曉月拿起一種香料遞在江陽鼻子前問道。
“茴香。”
“這個呢?”
“八角。”
“這個呢?”
“蘋果。”
“這個呢?”
“花椒。”
……
“這個呢?”廖曉月舉着空蕩蕩的手問道。
“味道很淡,又是混合的味道,莫非是十三香?不對,十三香應該不是這個味道。”江陽喃喃自語,實在想不出來是什麼。
廖曉月憋的滿臉通紅,她想笑,可還是忍住了。
“猜不出來。”江陽說着,取下了蒙着眼睛的布。入眼的便是廖曉月憋着笑意的臉和空蕩蕩的手。
“好哇,廖曉月你又整我?”江陽叫道。
“嘻嘻,這可不能怪我!你自己猜不到的。”廖曉月說道。
江陽無奈,他是說不過她的,這種戲弄也不只一次。有時突然那些一點十三香給你猜,有時隨意抓一把香料給你猜。這次更過分,居然是空手。
從江陽擺脫廖曉月幫忙時,這種戲弄就一直都有。不過廖曉月還是很盡職的,除了會時不時戲弄一下江陽以外。
兩人笑鬧了一陣,當然不敢太大聲,不然兩人又要被廖愛國給呵斥。
兩人雖然說話小聲,可不代表別人都是聾子啊。廖愛國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江陽和廖曉月頓時閉嘴,可眼神裡卻是依然在你來我往的交流。
在李利看來,這就是眉目傳情。他心裡很不爽,自己看中的小師妹就要被這外來的小子給搶走了。嫉妒使他發狂,不止一次想過把那小子給解決了。可理智阻止了他,雖然沒有爆發出來,可也沒怎麼給過江陽好臉色。
廖愛國對江陽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許是廖老那番話起了作用。許是江陽在這裡很勤快,一些打雜的活都是江陽主動承擔。
廖立禮倒是一直不溫不火的,對待江陽的態度一如既往。可江陽覺得,這裡面最琢磨不透的,正是這位廖立禮。
停止了眼神的激烈廝殺,兩人安靜了下來。廖曉月說道:“恭喜你。”
江陽笑着點頭,沒有謙虛什麼。確實值得高興,自己第一次全部聞對。除了廖曉月的戲弄以外。
對於江陽而言,最讓他高興的便是可以結束了聞香料的第一個階段。也虧得他嗅覺靈敏,才能分辨出不同的氣味。饒是如此,江陽也廢了不少心思才能夠做到在的蒙着眼睛分辨出不同的香料。
接下來的第二階段的聞香料,和之前聞單獨的香料可不同,這次聞複合香料。這個倒也簡單,拜託廖曉月隨意挑選香料,然後混合打碎。江陽靠聞來分辨這裡面有那些香料。
這個難度成幾何倍數的增加,複合香料的難點在於,各種香料混合在一起,想要靠嗅覺去分辨,太過於困難。
不過今天是做不成這個,他答應了廖曉月,待會兒得請她去吃東西。這也是讓她來幫忙的條件,不然廖大小姐是那麼好請動的?
兩人走在路上,江陽好奇的的問道:“我一直想不通,你們家就有頂級的廚師,你怎麼還喜歡出來吃東西?”
“喜歡啊。”廖曉月理所當然的說道。
“就那麼簡單?”江陽不可置信的說。
“不然呢?唯有美食不可辜負。”廖曉月說道。
“那你怎麼不叫你師兄和你哥陪你出來?”江陽道。
“他們啊,又不像我隨時都有時間。我爸嚴厲着呢,別說陪我出來,能不被罵就算好的了。”廖曉月說道。
“那你有時間?”江陽道。
“那當然,本姑娘和他們可不同,我是天才。”廖曉月說道。
“切,我信你纔怪。”江陽道。
“不信?以後本小姐給你露兩手你就知道了。”廖曉月說道。
和廖曉月熟悉後,江陽也時不時和她拌拌嘴,兩人關係倒是挺好的。也不外乎李利會誤會。實際上,他們之間根本沒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很聊的來的朋友一樣。
這次去的是一家專門做糕點的店,這是一家很大的店鋪,糕點種類很多,中式和西式的都有。
據說這家店的老闆是一位糕點大師,在國內都是有名的那種。創造了許多有口皆碑的糕點,深受大衆喜愛。
可惜自西式的糕點引進國內,中式糕點的地位便受到了威脅。這和洋快餐是一樣的道理,那時候的人覺得西式的一聽就是高大上的代名詞。
後來國人逐漸理智,中式糕點則逐漸回到了它的地位。可惜西式糕點佔據的市場太大,導致許多人都分不清中式糕點和西式糕點。
這種大師的糕點鋪原本只是賣中式糕點,後來生意越來越差。待他兒子接手後,加上了西式糕點,店鋪才慢慢有了起色。
逐漸,這家糕點鋪成了蓉城最大的一家。甚至川省還有其不少的連鎖店。
廖曉月一路解釋道,最後總結:“我爺爺說,汪叔是一個很有頭腦的商人。”
江陽聽明白了,很有頭腦的商人,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白案廚師。
很快,兩人到了地方。廖曉月顯然是常來這裡,輕車熟路的樣子。
“汪爺爺,汪爺爺在嗎?”廖曉月進門便喊到。周圍的店員也沒有來阻止,顯然是知道廖曉月的。
“月丫頭來了?怎麼有空來看你汪爺爺?”一個圍着圍裙,雙手還有着麪粉的痕跡,穿着樸素的老爺子從後面走了出來。
廖曉月上前去,拉着汪老爺子的手臂就開始撒起嬌來:“汪爺爺,看您說的,我經常來看您好不好?”
汪老爺子和廖曉月說笑了幾句,纔打量起江陽來,說道:“你就是江陽吧?”
江陽一驚,他不知道這位汪老爺子怎麼知道他的。
“呵呵,沒什麼好奇怪的。林庸把你的照片給我們看過,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汪老爺子說道。
“這樣啊。”江陽恍然,原來如此。
“來,別站在外面聊,進來吧。”汪老爺子說着,帶着兩人去了廚房。
廚房裡空無一人,面積倒是不小。案板上還有一個麪糰,汪老爺子很自然的走到麪糰前,繼續着剛纔沒有完成的工作。
又和廖曉月拉了幾句家常,忽然話題一轉,朝江陽問道:“以前學過白案沒有?”
江陽搖頭道:“沒有學過。”
汪老爺子道:“可惜了啊,不然我倒是想讓你來我這裡學學。”
沒等江陽答話,汪老爺子又道:“其實我挺看好你的,可惜不是學白案的,不然以後倒可能成爲一個白案大師。”說到這裡,汪老爺子眼神一黯,語氣有些落寞道:“我們川省的白案大師太少了,倒是北方和蘇杭那面的白案大師多些。”
汪老爺子只是感慨一番,但沒有非要江陽跟着他學習。實際上,就算江陽要跟着他,他也是不肯的。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白案紅案都會的廚師不少,可走到巔峰的確沒有。說到底還是不夠精,汪老爺子自然不會耽誤江陽的前途。
又繼續聊了會,廖曉月才提出離開。
“這個給你們,月丫頭來就是惦記着這個。”汪老爺子遞給江陽兩塊餅。
廖曉月說道:“我真的是來看您的,您怎麼能這樣說我呢?最多就是隨便……隨便。”
“好了,我還不知道你。”汪老爺子笑道。
告辭後,兩人便離開了。路上,江陽看着手裡的帶着,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你有口福啦,這是汪爺爺做的金絲雲紋餅,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廖曉月很興奮,拿出一個留開吃。
江陽此刻有些相信她去是爲了吃,他也有些好奇,着金絲雲紋餅到底有多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