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來越愛這個遊戲,她的喘息嬌吟與他都似一種蠱,讓他着了迷似的不斷深入,不斷纏綿。愛睍蓴璩
她仍是坐在繩兒上,他不住俯身相就,她身不由已的不斷後仰,怕自己會跌下去,一雙腿兒緊緊纏住他的勁腰,這異乎尋常的熱情讓他更加的火熱迫切……兩人的重量都壓在了繩子上,意亂情迷之際,繩子吱嘎吱嘎直響,他愈是俯身,她纏的便愈緊,終於輕唔了一聲,倒跌了下去。
他本來就緊緊擁着她,猛然回神,立刻手兒一緊,止住了她下墜的趨勢,順勢一個翻身,坐上了長繩,鞦韆似的悠來蕩去,一邊早又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含笑看她,墨琉璃一般的鳳瞳海一般溫柔……
她一半是色令智昏,一半是報復他剛纔毫不溫柔的“泰山壓頂”,立刻就是一俯身,一口咬上他弧度完美的薄脣,他喉間輕嗯了一聲,微微仰面避開,聲音靡靡微啞,仰起的下頜曲線流暢,喉結微凸,竟是出奇的性感,她不由得心頭一熱,小心翼翼的傾身,把他的脣瓣吮在脣間,一邊伸出舌尖掃過他的齒列。
他脣角微彎帶了一個笑,脣間呼出的氣息卻是熱力灼人,甜蜜的吮-吸,甜蜜的嘶咬,脣舌銷-魂做舞,讓人渾忘記身在何處……他終於身子一滑,摔在地上,痛的輕嗯一聲,然後伸手把住她的小腦袋,輾轉的深入,戀戀難捨…轢…
她忽然用力推開他,格格的笑出聲來,他微微眯眼,一把攬回,她身不由已的跌回他身上,仍是忍不住的笑。伸手拂去他臉上的玉粉,一邊笑道:“摔的痛不痛?讓你總吃我豆腐……”
他顯然意猶未盡,眼神柔軟的要滴水一般:“我給你吃……你乖乖的……”
嘖嘖……他比她還流氓,於是小狐狸不好意思回答了,咬着脣拂了幾下,趴回來,伸手細細撫摸他的眉眼,他平素總是一副傲嬌小冰山的模樣,神情冷冷淡淡的,陽春白雪般高高在上,讓人忍不住就要去討好……這會兒眉眼都沾了青色的玉粉,鳳瞳迷離水漾,躺在地面上予取予求的模樣,竟是出奇的勾人嫋。
指下肌膚滾燙,她越摸越是雙眼放光,壞心的把他漆黑的長髮也拉散開來,鋪在身體兩邊,他微微眯了鳳眼,含着一個輕煙似的軟笑,由着她擺弄,一聲不吭……瞧着他這副模樣,她只覺得心越來越熱,腰兒都軟了,喃喃的道:“雲哥哥。”
“嗯……”
“雲哥哥……”
“嗯……”
她好開心,俯下來,把手指放在他的脣上,又是摸又是揉,肆意輕薄狎玩,“我好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啊……”
他含笑配合:“有甚麼不一樣了?”
“不一樣啊,一點都不一樣,”她想了想:“你平時的樣子,就像蓮花,就是一句話,‘可遠觀不可褻玩’……現在的樣子,就像,就像解語花,也是一句話,‘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他立刻噴了,張開鳳瞳瞪着她,又氣又笑,一邊想要撐起身體:“你這隻小色狼!”
她急伸手按了他肩,笑眯眯的:“我不是狼,我是狐狸誒!”
他失笑看她,她擺明調-戲,聲音嗲嗲的,手指摸來摸去:“你難道都不覺得,我又坦誠又有學問?我說的多好?我要是像人間那些大小姐,我會這樣……”她飛個媚眼給他,做了一臉的嬌羞:“相公,你躺着比站着更加可了奴家的心……”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被她按着躺在地上,仍舊笑的逸興飛揚,絕美鳳瞳流光溢彩,俊美到叫人移不開視線。他隨即一個翻身,爭回主動,把頑皮的小狐狸壓在身下,笑吟吟的低頭,“我的小寶貝兒,你剛纔叫我什麼?再叫一遍?”
她啊了一聲,有點兒害羞,別開眼:“不是我,是我學別人……”
他眯起眼睛,半含威脅,卻仍帶笑:“別人?別人叫我?你說真的?”
看着他這副模樣,她心都酥了,張開手攬着他:“不是不是,你聽錯了,沒有別人,就是錦兒叫的,只有錦兒能叫……相公相公……”最後一個詞兒,聲音比蚊子哼哼還小,小臉兒竟是豔若塗脂。
他輕輕笑開來,鳳瞳明澈閃耀,整個人似乎都在綻放着光華,像古樹抽開了枝葉,像名花盛開了芳菲,他年輕俊秀的臉龐此刻竟美到眩目,他隨即低頭,擁緊了她,在她耳邊柔聲的喃喃:“錦兒,我的寶貝,我的娘子……”
p;相依相偎,滿懷溫暖,她忽然不自在的扭了扭身體,隔了片刻,他也發現了,微怔的移開身。她胸口的石子正在綻放光芒,那光芒連衣服都映透了。雲知處訝然了一下,然後拉着那紅線,輕輕抽出,小小的石子像夜明珠一樣散發着光芒,看上去比之前形狀似乎又有些不同,色澤卻更加的剔透,如果說之前只是半透明的,現在幾乎已經全透,像水頭極好的翡翠,只餘了一縷縷淡淡的雲霧……
兩人愕然相對,都不知爲了什麼,那石子在兩人注目之下閃爍且微微跳躍,好一會兒,才慢慢斂去了光芒。雲知處坐起身來,花似錦也跟着坐起,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我一直以爲,這石頭是跟我的修爲進階有關,所以纔會有八階藥王方能開啓的說法,現在看來,居然不是?”他忽然輕輕一笑,揉一揉某人的小腦袋,微帶揶揄的:“也許這是塊月老石?等到我們洞房花燭的那一天就會開啓,根本都不用八階藥王這麼麻煩?”
花似錦臉紅,啐了他一口:“誰要跟你洞房花燭啦,大色狼!”
他咬着脣笑,“我只是推斷,哪裡色了?”停了一息,他瞥她一眼,鳳瞳中波光盈盈:“但是我們可以試一下啊!”
她忍不住瞪大眼睛,驚呼:“你怎麼可以一臉正經的說這種話!”
雲知處忍不住哈哈大笑,把小石頭丟進她的懷裡,一把抱起她,便又躍在了繩兒上,側臉看小狐狸一臉嬌羞,欲拒還迎,某人心頭一動,險些沒一側身又吻下去,卻終於只是伸手替她理好衣服頭髮,捏捏她的小臉兒,咳了一聲:“我決定今天什麼都不做,專門來監工,看小狐狸有沒有偷懶!”
花似錦哼了一聲,張大眼:“纔不要,我的獨門秘技,豈不是都被你看去了!”
他微笑,攬着她的小腰兒:“正要請姑姑指點……”
她小臉兒一紅,她從來沒想過要他叫她姑姑,傲嬌小云雲當然也不會叫,可是這種時候,這句話出口,竟平生了幾許甜蜜寵溺……她吭哧了幾句,卻什麼都沒有說,真的拿出了饕餮牙開始刻,。起初總覺得心頭慌亂,漸漸的,便沉浸其中,心無旁鶩。
他倚在繩上,維持着自己和她的平衡,靜靜的瞧着她。小狐狸平時撒嬌撒癡,像個小娃娃,可是這時候竟是滿臉專注,抿着脣兒,密長睫毛下的眼睛深幽幽的,直叫人移不開視線。其實他更希望她不要再刻,可是他也很明白,小狐狸雖然看起來很好說話,大多時候很像個小娃娃,其實真的倔強起來誰也沒辦法,她說要自己刻完這間玉室,就一定會自己親手刻完,他勸不聽她,又幫不上忙,可是他最少可以陪着她……這一點,小狐狸當然也知道,所以她纔會說那句話。她心疼他,想要他去休息,可是雲大少屈尊賣萌,連姑姑都叫了,小狐狸當然只能敗下陣來,由着他了……
因爲多了這個可心人,刻符的工作忽然變的風光旖旎,她要移動,不用開口,他就配合的盪來盪去,雲氏軟臥比繩子舒服一百倍……不一會兒,最最艱難的房頂終於刻完,開始刻牆壁,才刻了沒幾刀,花似錦忽然一怔,失聲道:“小瀾!”
雲知處一怔,她已經看也不看的直跳下去,雲知處急上前一步,拎着她飛出玉室,花似錦一頭衝進隔壁的玉室,然後衝了出來,道:“說說和小瀾不見了!”
話音未落,眼前宛如落風迴雪,花漫天已經趕了過來,落地一見她的神情,便是一凝眉,飛快的放出神識去感應。本來靈獸和主人形影不離,休悉與共,絕對不會有丟失一說,尤其以花漫天的靈力修爲,縱算千里之外也是立生感應,瞬間趕到。可是花漫天才把靈獸借給了花似錦,而不可說極是通靈,對花似錦也十分容忍,所以花漫天居然比花似錦晚了一步才察覺到靈獸氣息消失……若有心人擄去兩隻幻寶獸,用邪法強佔爲主,那花漫天和花似錦都會大受傷害,靈獸靈識亦大受損傷。
看來這兩天藥王閣結界兩度被毀,果然有人趁機混了起來。雲知處的修爲尚不能到達靈識剝離,但是他纔剛剛與東方天籟一起布起了藥王閣的結界,對結界的情形十分了解。此時看兩人情形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掠身在幾個結界交點轉了一圈,然後遙遙道:“這邊!”
其實這個時間極短暫,花漫天卻已經放出靈識在藥王閣中轉了一圈,擡頭瞥了他一眼,並未猶豫,一把拎起花似錦,就衝破了結界,向着他說的方向追了過去。三人衝出的地方是天空,氣息駁雜之極,雲知處不能在空中久立,只能是沿着尚未被破壞殆盡的結界滑來滑去,細細感知,不過片刻,便道:“這兒!”一邊就衝了下去。花漫天跟着追上。
若換了旁的事情,花漫天未必肯平空欠
他這個人情,可是不可說陪伴他幾千年,即似夥伴,又似家人,他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耍帥,也不會有片刻的延遲。而不可說和小瀾顯然是被扣進了某種特別的空間法寶,氣息絲毫不外泄,這時候主人與靈獸的感應就全無用處。花漫天久居狐靈山,少與人爭鬥,對這種細微差別的辯識,反而不如雲知處。
兩人沿着結界一程急追,落足之地已經在藥王山山脈之外,地面上一個水桶粗的泥洞,尚在緩慢合攏,兩人若來的晚了一步,連這個也會消失無蹤。花漫天-怒道:“連土遁都玩上了!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大膽!”
可是土遁是十分低階和污穢的法門,長老大人是絕對不會去學的,這種地方又不比外面空間,神識可以瀰漫卻畢竟不能拐彎抹腳的去尋蹤……一時竟有些束手無策。
雲知處落地卻一刻不停,飛也似的在周圍轉了一圈,然後躍身回來,花似錦忽然輕輕啊了一聲,他已經一拂袖,將裹在氣團裡的幾隻田鼠放出,然後輕輕拍出一掌。田鼠後退無路,只能飛快前躥,吱吱聲隔了厚厚土層仍舊極是清晰。
花漫天竟不由得有些佩服。這人類少年修爲並不如何高深,卻極擅長取勝,他思維極敏捷,反應極快速,且絲毫不拘於常理,這手法似乎兒戲,卻十分有用……兩人於是一路急追,田鼠速度極快,可是那土洞亦在慢慢合攏,終於將最後一隻擠死在裡面,看趨勢一路向西,應該就在不遠處。兩人對視一眼,一齊縱身上前,奔出幾步,花漫天不耐煩起來,一把拎起了雲知處,腳尖一點,已經瞬移數裡,停在了一片密林前,道:“應該就在這兒。”
雲知處站定了,淡淡的道:“他顯然是要藏匿於此,頗可以翁中捉鱉。”
花漫天覺得他說的很對,可是看他說完不動,於是很不爽,心說小小年紀光說不練難道要我去布結界不成:“那你就去設個結界,把這片樹林,不,把這整片山圍起來!你不會是連結界也不會設吧。”
雲知處對他的激將法毫無反應,緩緩的轉回身看了他一眼:“我會設……”他頓了一頓,面無表情:“只是前些天設藥王閣的結界,把靈石都用完了。”
花漫天愣了一愣,藥王山的結界是誰毀的他當然還記得,而此時,他身上有的是比靈石更珍貴的東西,但靈石真沒多少……總不能拿出三塊五塊的靈石遞給他吧?又不是玩兒石子……
花似錦自從被花漫天拎起來一直一言不發,一則丟了他的靈獸心虛怕捱罵,二來看雲哥哥風光又有些暗喜,在花漫天身後縮着脖子看風色,這時候才上前一步,拎了一個小小的袋子給他:“雲哥哥,這一袋送你罷,不夠我還有。”
雲知處掀開看了一眼,然後無語,果然小狐狸纔是最富的,這裡面怕不有幾萬塊靈石……於是轉身走開,花漫天看了幾眼,他動作雖極快,但畢竟還是人類的速度……看在不可說的獸面上,於是長老大人一伸手:“錦兒,靈石給我一袋。”
花似錦頗肉痛:“個個都問我要,我都快要沒有了誒……”
剛纔給那小子的時候迫不及待,給了一袋還說不夠還有,輪到他就小氣成這樣什麼意思啊!她哪件東西不是他給的,或者借他名頭敲詐來的?花漫天緩緩轉身,挑起一邊眉毛看她,小狐狸心裡打了個突,屁顛屁顛的迎上幾步,從戒指裡掏出幾袋靈石,細細的挑了一袋小的給他……
還有這麼多居然說沒有了!偏心也不用明顯成這樣子!花漫天氣的無語,一把抓過,然後便按着雲知處佈陣的陣理,將整袋靈石往上一揚,輕描淡寫的一拂袖,所有靈石各歸各位,餘下的靈石便自動回到袋中,雲知處布好最後一疊靈石,整個大陣隱約呼應,迅速凝出了一個透明而巨大的結界。
雲知處瞥了幾眼,看沒什麼問題了,便縱身回來,花似錦從戒指中拿了一個小袋,遞到長老金主的手裡:“這個,也應該有用罷?”
花漫天哼了一聲,接了過來,袋裡是針對修士的追魂香,當然也是他手製,跟了他太多年,小狐狸手裡的東西果然包羅萬象……於是也揮手送出,細細的散開,定在結界上,這才咬牙道:“進去找找,居然還能土遁……只怕修爲也是土系。”
“不,修爲必定不是土系,而是木系。”雲知處靜靜的道:“田鼠一路追過來,土洞中,他的路線明明是一路向西的,卻不是直線,而是有很多拐彎,土系靈力怎會做這種無用功,所以必定是木系。”
其實在他說到木系時,花漫天也瞬間回神。因爲他太強大,又太聰明,不論碰到什麼情況他都有辦法應付,所以凡事並不喜歡深思,遇
事也不喜歡多想,隨口就說了出來。卻沒想到雲知處如此見微知著,搶了他的風頭,不由得凝眉,小狐狸不動聲色的插話:“那不知是靈獸還是草木成妖哦……”
花漫天不答,有心要聽聽雲知處怎麼說,於是雲知處便笑道:“不是靈獸,必定是草木成妖,一來,靈獸若破結界,結界必有反應,二來,那土洞開口走向,都在土質軟沃之處,三來,靈獸若入密林,只怕不易藏匿,不似草木無形。”
花似錦瞥了花漫天一眼,忍住拍手的衝動,反而莊重的點點頭:“說的不錯。”
雲知處抽了抽嘴角,花漫天也無語許久……然後道:“我們兵分兩路找找,錦兒跟着我。”
花似錦仍舊一臉莊重:“這山谷這麼大,還是兵分三路的好。”
兵分三路,轉眼某路就會去和某路匯合,這還用說麼!長老大人七竊生煙,可是這時候也實在來不及計較,怒道:“你若被木妖看到,沒人會去救你的!”一邊拂袖就走,轉眼無影無蹤。
花似錦在沒有云知處的時候都不怕他這種威脅,這會兒雲靠山在,又怎會怕,偷偷一笑,握了雲知處的手,道:“我們怎麼找?”
雲知處含笑摸了摸她的小手兒,一邊答道:“草木藏匿,那就難說了,但是好處就是,他這時候絕不敢動,一動就暴露了所處的位置,所以可以慢慢找……”想了一想,他忽然一笑,“草木之心,也如人心,不如這樣,你就當自己是在藏貓貓,你覺得什麼地方最不容易找,就躲在那兒。”
花似錦大生興味:“好啊!我最會藏貓貓了!你藏一次,我藏一次,好不好?”
雲知處猶豫了一下,輕咳一聲,點點頭:“好罷!”
於是花似錦兩人一個找一個跟,一路往前,頗爲得趣,每找到一個地方,就在周圍巡視一圈,雲知處找的地方都是樹高林密,長草茂盛之處,花似錦不用跟着都可以一眼就找到,直笑的肚子疼:“雲哥哥,你太不會藏貓貓了!你簡直就是掩耳盜鈴嘛,這種地方這麼容易躲,每個人都是先讓找這兒嘛!再說了,你要記住,你現在是一棵樹!你跟別人長的一模一樣,隨便一躲就可以了嘛!”
某雲恍然,忽然心頭一動,拉起她手兒,“我知道,我就站在跟我一模一樣的幾顆樹之間……”一邊說着,腳下忽似疾風閃電,飛也似的衝回,一掌按在了其中一棵樹上。
不得不說,他的動作奇快無倫,反應亦是機敏之極,可是他畢竟修爲不足,這一掌雖是擊上,卻被樹幹硬生生彈了回來,那樹隨即輕輕搖曳,樹幹抖動,簌簌做響,花似錦尖聲道:“花長老!大花花!”
話音未落,花漫天已經站在了兩人身前,毫不遲疑的踏上,那樹隨即一抖,嗡嗡的聲音響起,似乎樹葉搖動,又似乎有一個嗓子極粗的人在說話:“花漫天,站住!”
花漫天冷笑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惹我,不怕我滅你合族麼!”
“怕呃……怕的很……”那樹妖呵呵一笑:“可是兩隻幻寶獸,也值得冒一次險了……”他聲音忽然轉尖:“不要動!花漫天,你不要動,那兩隻靈獸都在我的樹洞裡,不管你用什麼對付我,都足夠我先殺死他們……大不了一起死。”
花漫天神色不動,樹妖身體極爲龐大,且紮根大地,春風吹又生,不管是用什麼法子,都很難影響整體,的確足夠他弄死兩隻幻寶獸……如果用火焚之類當然容易,可殺他雖容易,殺他卻又不傷到兩隻幻寶獸卻難。於是花漫天悠然道:“你想怎樣?”
那樹妖沉默了一下,其實他的確很爲難,他壓根就沒想到花漫天來的這麼快……花漫天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被他抓到絕對會死的很慘,就算這時候放了兩隻靈獸磕頭賠禮,只怕也難逃一死……於是那樹妖咬牙道:“我只想要一隻幻寶獸,向千度換得一隻常青壺,另一隻我可以還你,你要立下天狐言咒,不得傷我!”千度是藥神大陸最有名的煉器大師,據說已經到了頂階。
花漫天不由得呵了一聲,世間傳言中,花漫天無所不知,無所不會,但沒人知道他具體會些什麼。其實花漫天最正經的學問就是煉器,天師符錄對他不過是一種遊戲,藥師則純粹是爲了照顧小狐狸學的……而所謂的常青壺,是木妖成形後,用來存放自己原身的極高階法器,因爲原身是草木,所以常青壺顧名思義,便是可以滋養草木,令其長青,雖然說起來非同小可,且對木妖至關重要,但是在花漫天眼中實在不比一隻茶壺高貴多少,居然爲了一隻常青壺盤算他的幻寶獸,這隻木妖還真是……
花似錦急道:“花長老就會煉常青壺!你把兩隻幻寶獸好生放出,花長老幫你煉!”
那木妖沉默了一下:“你當我會信麼?”
花似錦急道:“我怎麼會騙你?花長老真的會煉!而且你要找誰換啊,他煉的肯定沒有花長老煉的好!不如這樣好了,你把兩隻靈獸還我們,我們煉兩隻給你,你可以輪着用!”
木妖呵了一聲:“天狐狡詐,讓我怎能信你……”
花似錦急了,正要再說,忽覺得手上一暖,一直站在身後的雲知處握了她手,在她掌心寫了一個“藤”字,又寫了一個“霧”字,花似錦不解何意,悄悄斜眼,雲知處神色不動,卻向花漫天的方位略一別眼,花似錦於是心領神會,立刻巴上花漫天的手臂,手兒滑下來,在他手心原模原樣的寫了。
花漫天那是什麼人,懶的時候雖懶,但聰明起來整個天下無人出其左右,瞥眼看時,那粗壯的樹幹上,似乎的確纏繞着一些極細微的半透明的藤蔓,無葉無花,只有極細的枝,好像龍鬚菜一樣。本來大樹上繞着些草木根鬚也是常事,可是細細看時,這藤蔓竟是密密麻麻,直繞到樹頂去……也就是說,這樹妖其實不是眼前這參天大樹,而是這小小藤蔓妖藉此掩身?花漫天於是冷冷一笑,拂袖道:“花漫天說的話,你還是乖乖信的好!”
隨着他這一拂袖,白霧漫起,迅速捲到樹幹前,那樹妖大聲道:“花漫天,你敢!”
一言未畢,那滾滾白霧已經浪濤般轉回,似乎只是想借此立威,樹妖略覺放心,再擡眼時,眼前三人仍是站的筆直,毫無異狀……其實雲知處只是想讓他施霧掩飾,沒想到長老大人買一送一,還弄出一個傀儡來代替他,於是雲知處愈是從容,轉眼間潛到樹後,看準首尾,手兒上下一拂,樹妖痛叫聲中,竟整個被他扯離樹幹,便似一張巨大的漁網一般,拎在了手裡。
花漫天隨即飛也似的上前一步,一掌劈斷了樹冠,果然找到了一隻封印完整的靈獸袋,打開來,不可說和小瀾好生生躺在裡面,仍在昏睡,卻沒受傷,花漫天頓時鬆了口氣。
花似錦卻在一眨不眨的注視着雲知處。雲知處找準要害,一把抓下了藤妖,整個拎在手裡,蓬蓬的一團,他急想要拋在地上時,那藤妖卻如附骨之蛆,竟拼盡全力向他纏繞過去,瞬間纏了他滿手,一根根極細的根鬚幾要破膚直入。
雲知處急運功護身,同時抽出誅邪劍,劍光在那團藤網之中繞了幾圈,誅邪劍本無堅不摧,可是連揮數次,竟不曾割斷半根,藤網愈是猖獗,越來越是延伸搖擺,饒是他修爲高深,也被它刺入皮膚,竟將他的身體做了泥土,瘋狂生長,只是一瞬間,雲知處手上腳上乃至全身,都密密的鋪滿了極細的奇怪藤蔓,那長枝甚至搖擺着向他頭臉處攀登,形容極是可怖。
花似錦嚇的傻了,愣了一愣,才直衝上去,尖聲道:“雲哥哥!”卻早被花漫天一把拎住,花似錦在他手中拼命掙扎,道:“雲哥哥!雲哥哥!”一邊哭道:“大花花,快救救雲哥哥啊!”
花漫天微微凝眉,這時候的情形跟剛纔一樣,還是一個投鼠忌器,他雖然不在乎雲知處死活,也很想一把火燒掉藤妖順便燒他個半死,反正慢慢冶也死不了……可是卻不好當着花似錦的面放手施爲,猶豫一下,纔不怎麼負責的道:“這藤妖法力不弱,不易擺脫……反正他是木系,你索性認了他罷!”
他的意思是要把藤妖做爲靈獸,令其認主。雲知處深自凝眉,雖然妖物做靈獸靈性更足,威力更大,可是他已經六階,開始學煉丹,更想收一隻火系的靈獸……可是此時箭在弦上,雲知處一咬牙,便咬破中指指尖,找準藤妖首尾,一指點出。這是一種令靈獸認主的儀式,是通過血契令靈獸認主,與花似錦認下猙猙時的心契略有不同,卻同樣有效。
藤妖拼命搖擺想要避開,可是雲知處既然已經決定令他認主,當然不會容他逃脫……避開兩次,終於還是被他點中。藤妖的動作立刻就停了下來,與雲知處指尖相聯之處漸漸血氣隱隱……不過片刻之間,藤妖已經軟軟的自雲知處身上跌落,漸漸化爲一個一身碧衣,脣紅齒白的少年,施禮道:“主人。”聲音居然極是清脆。
雲知處點了點頭,略略平抑呼吸,藤妖既然已經認主,他的法力便無法傷害他,他身體上的傷也迅速復原,花似錦猶不放心,衝上來摸了又摸,這才轉頭,好奇的看了那藤妖幾眼:“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樹?”那藤妖不答,雲知處代問一次,那藤妖才低低的道:“我是優曇波羅……我的名字叫曇現。”
花漫天微微一愕,插
言道:“優曇波羅?”
曇現道:“是。”優曇波羅乃是上古奇花,世間傳言,優曇波羅花三千年一開,只有真佛或真神出世方現於世,花兒隱於壺狀凹陷之花托之中,所以看上去好像沒有花一樣……據說玉虛仙人的捆仙繩,便是取了優曇波羅一莖製成,可想而知那種堅固,怪不得剛纔誅邪劍居然削不斷它。
誰能想到,這種不起眼的根鬚,居然會是這種上古奇花優曇波羅?這種應該不算是木妖,更應該叫做木神……即使見多識多的花漫天,也不由得對雲知處有些羨慕嫉妒恨。花似錦雖然不知什麼叫優曇波羅,看花漫天的神情也能想到,急問了幾句,花漫天又豈會不知她是要問給雲知處聽,懶懶答了,花似錦心花怒放,急把了他手臂:“大花花,你幫曇現煉一隻常青壺好不好?”
花漫天不答,停了一息,才冷冷的道:“看在不可說的份上,便幫你煉一隻。”
雲知處便施禮謝過,曇現也急上前謝了,花漫天有些好奇,還是道:“你既然是優曇波羅,爲何如此不堪一擊?”
曇現好生無語,他做爲一直木妖,能在這麼緊張的時間時逃這麼遠,且在兩人耍詐的情形下被擒,然後無法擺脫,不得不用認主的方式令他屈服……這叫不堪一擊?那怎樣才叫“可堪一擊”?可是看在常青壺的份上,他仍是答道:“我出世時誤汲了不潔之血,所以身體十分贏弱,修煉千年仍舊未能大成。化形之後不能遠離本體,此處氣息又不適合我修煉……”言下悻悻。
雲知處道:“你的本體在何處?在藥王山中?”
曇現點了點頭:“是,藥王山靈力極足,適合凡間草木生長,所以對我化形之前的修爲極有進益,但我化形之後,已經成爲梵花,那氣息就對我無益,且有防礙。”
花似錦拍胸擔保:“你放心,我家大花花煉出的常青壺,一定會可着你的情形練的!你跟了我雲哥哥,很快就會變的很厲害的!”
曇現微微一笑:“那可多謝了。”
花漫天道:“走罷!”一邊轉了身。花似錦趕緊抓住他的袖子預備起飛,一邊回頭對雲知處道:“你們好生聊聊啊……”話音未落,已經被花漫天帶着飛起。
花漫天這次是真的怒了,也不用東方天籟開口,爲了自己清靜的暫居,花長老親自動手,把整個藥王山結界重新設了一遍,不止是靈石,且有法器助益,設的天衣無縫……美中不足的是用掉了足足一袋半靈石,讓花似錦心痛之極。
他朱袍銀髮,風華絕代,卻曾令她萬劫不復。千年後物是人非,人間重逢,“鳳王,你爲何要做以色侍人的面首?”他低頭,鳳瞳溫柔:“因爲,我還欠你一次爲所欲爲……”歡迎移步砂子完結文《男顏禍水,面首三千》。QQ羣“砂窩”羣號83153002歡迎加入共同8卦H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