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花漫天當然是不發一語,只笑吟吟的看着小花兒施展,墨離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他是鴆族中不世出的奇才,受合族景仰,憑什麼要被她如此嫌棄?可是現擺着一個花漫天,他的確有些不夠瞧……天師符籙他不會,煉器術他不會,幻術當然更不會,機關陣法早已經是花漫天的手下敗將,還能比什麼?比法術?比藥術?這許多事情裡,大概只有藥術他自信不弱於他,可是小花花喜歡的是好色該打、色狼該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大概只有天生促俠的天狐纔會花工夫去弄這種東西吧,如果真要他制,他仍舊要傷腦筋。愛睍蓴璩
花似錦託着腮,努力的想賺錢的主意,一眼看到東方天籟,便玩笑道:“實在不成,我們就把小東方賣了,一定很好賣的!賣完我們跑路,他偷偷跑回來,這就叫空手套白狼!”
東方天籟幽怨的看着她,深深體會到位於她喜歡的人最低層的悲哀。像墨離這種她不喜歡的人她壓根兒就不屑說,像花漫天雲知處這種她很喜歡的人她又不捨得說……於是……
雲知處道:“錦兒,其實我在想,我讀了許多煉丹的玉簡,可是卻終究只是紙上談兵,沒有真正煉過,我們出門很早,行程也不甚趕,我可以試着從世人比較喜歡的大小還丹,長生丹,陰陽萬壽丹這些着手試煉,若是能僥倖練到中階以上,應該可以賣些銀子的。”
花似錦有點遲疑,雖然她很想賺錢,可是要雲知處出手,她又不大樂意,雲知處笑道:“權當是練手,練什麼也是練。轢”
墨離道:“你初學煉丹,不宜練制這種東西,對你煉丹之學不會有半分進益,不過是浪費時間。”
雲知處不答,花似錦則直接道:“關你甚麼事啊!你又不能賺銀子還要話多!”
墨離遲疑了一下,才擡了濃紫色的眼睛看着她,道:“我非常不明白,你爲甚麼想要這麼多錢,我們不吃飯也不會死,還可以不睡覺直接入定,也不必住客棧,根本沒有要用錢的地方。糈”
花似錦翻了個白眼給他:“誰說沒有要用錢的地方?你騎的馬兒不是買的麼?”
他窒了一下,眼睛清亮亮的:“其實我可以不用騎馬,速度也不會比你們慢多少,而且你們不是還有飛行法器?”
花似錦看的出他是真的不明白,倒不是刻意挑釁,所以才加倍無語:“那是我們有!我們有沒有飛行法器,跟你有甚麼關係?我們的飛行法器,當然是由我們來決定什麼時候用,要不要用!就算要用,難道就一定要捎着你?”看他還想說話,她擺擺手:“我知道,你會說,你不必乘飛行法器也可以自己趕到嵩山!是不是?你覺得樣樣都可以自己做的好,爲甚麼要跟我們在一起?”
墨離垂下眼,其實他只是在思忖,小狐狸卻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多了,咳了一聲,續道:“再說我們又不是苦行僧,爲甚麼要忍飢挨餓受凍?何況就算這樣,也沒準會有甚麼意外事情發生,要用到銀子呢?比如……”
某東方恰到好處的註解:“比如我生病。”
花似錦道:“對呀,比如小東方生病……”
墨離打斷她:“他生病,我可以幫他冶,不會收他銀子的。”
花似錦真的無力了:“那只是舉例!舉例!再說小東方自己就是藥師何必要你治!”
墨離沉默了半晌,顯然仍舊不明白,花似錦懶的再說,直接擺手:“我知道,你想不出世上會有甚麼‘意外’需要用銀子,因爲你自己不生病不吃飯,從來沒有必須用銀子的事情,你壓根就沒有想過別人可能會有……但是不要再問我了,我不會答了,我費盡巴拉說這麼多,又沒有人給我銀子!”
墨離眨了眨眼睛,他生得修眉長眼,五官端正,肌理極白,眉睫極黑,可即使他一對濃紫色的清亮眼瞳異常好奇的注視過來,他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除了好奇與探究,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看上去完全像一個精緻的玉像,花似錦心裡實在彆扭,別開了眼。
墨離想了一想,又轉向雲知處,“你初學煉丹,不宜練制那種人間的浮華丹藥,品質駁雜,煉製容易,對你煉丹之學沒有半點好處,不利於你晉階。”
雲知處微微凝眉,道:“第一,我即使練大還丹,長生丹之類也不會完全比照人間的方子,肯定會去蕪存精,第二,我做藥師不只是爲了提升境界,修到七階八階,而是爲了學藥術。”
墨離微怔看他,奇就奇在,他能夠明白花似錦空有等
級藥力卻不通藥術的現狀,可如果真到了這種時候,他卻又不能理解爲何學藥術不是爲了提升境界……他從未對任何人試過感同身受,只是依遁“常理”和“應該”做事,卻從未想過“希望”。
花似錦完全連吵嘴的欲-望都沒有了,撐着頭看他,然後看戲許久的花漫天悠然插了一句:“笨雖然是天生的,但起碼該曉得藏拙罷……”
忽聽下面嚷嚷起來,側耳聽時,似乎是有幾個人想要投店,說是附近的客棧都住滿了,店小二得了花漫天的叮囑正在推託……花似錦眼前一亮,立刻道:“小東方,你去跟他們商量一下,如果他們肯替我們出包下店棧的銀子,那我們就讓幾間房出來給他們!”
想藥王閣大弟子拉出去也是頗風光的一個名頭,現在卻論爲跑腿賣萌的管家……東方天籟抽了抽嘴角,站起來去了,不大會兒就回轉來,道:“他們答應了。”
花似錦大鬆了一口氣,喜笑顏開:“太好了!”
不大會兒,便有幾個人絡繹的走上樓來,當先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碧衣公子,穿着十分古怪,似乎是爲了遮擋風塵,衣服上帶着一個帽子,拉上來遮着腦袋,只露出一對細長的眼睛,遙遙向這邊兒點了點頭,一邊就在一個遠遠的座頭上坐了下來。有個管家模樣的老頭兒吩咐道:“把那鵸鵌打理了!記住,要清水煮,只加點鹽,別用那些大料遮了香味兒!”
一聽到鵸鵌兩個字,花似錦瞬間便張大了眼睛,想也不想的跳過去:“老伯伯好!”
那老頭兒被她嚇了一跳,退後一步,拱拱手:“姑娘有禮。”
“老伯伯您也有禮。”她彎腰,“您尊姓大名吶?您是從哪兒來的啊?”
扔下主子專和他說話,老管家顯然有點兒尷尬,指了指當先而行的公子:“這是我家公子,姓池。小老兒叫蔣尤。”
花似錦笑道:“哦哦,我叫花錦……”她轉頭,也學他老頭兒的模樣介紹:“這是我略微成點兒器的侄兒董方,那是我不成器的侄兒李墨,那是我表兄雲知,坐在最那邊兒的是我的世兄花歷害……”
噗!長老大人風華絕代的臉兒崩了……親你可真直白……其實他很明白姑姑大人只是深韻說名字打垠兒必有鬼的原則,所以來不及幫他想個好聽的假名字,可是這也太太太難聽了吧?這就好像傳說中的龍族戰神金鱗如果改名叫金牛牛,再怎麼眉目如畫人家看到也會笑啊!長老大人再度深深反思,這麼沒文化的小狐狸真的是他教出來的麼?
那邊老頭兒也是呵呵直笑,常聽人介紹的時候玩兒謙遜,說,這是我不成器的某某……從來沒聽說還分個略微成點兒器和不成器的,真是界限分明吶,還真是偏心吶……花似錦一臉的無辜:“對了老伯伯,你這鵸鵌是從哪兒抓的啊?”
人家雖然介紹了,可是姑姑大人對老頭兒實在記不住,還是隻能叫人家老伯伯……擺明是衝着靈獸來的,幸好那老頭兒全不在意,回手指着笑道:“咱們這兒離藥王山近,靈氣足着吶,這靈獸是從西邊的斷魂谷抓的,谷裡地勢可險的很吶,不敢往裡走,就在周邊兒繞繞,也就抓個鵸鵌啊!肥遺之類的吃吃……”
花似錦心中排名前三的好吃靈獸居然佔了兩個……花似錦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又細細問了幾句,心滿意足的走回來:“我決定明天去斷魂谷!”她指墨離:“墨侄兒,你多抓幾隻靈獸,就抵你的伙食錢了。”
墨離絲毫不以爲忤,坦然的應了一聲……
很快,五人的午飯端上來了,更快的,人家的鵸鵌肉也端了上來,還沒到樓上,就是撲鼻的一陣肉香,花似錦的口水都要下來了,頓時感覺自己桌上的菜沒滋沒味兒了,眼巴巴的盯着店小二上樓,上桌……店小二差點沒被她火熱的目光盯的順拐。然後她轉回頭來看着東方天籟,用“你長的這麼妖孽男女通吃你去要點肉吃好不好”的眼神深情的看着他,東方美人兒跑腿還能勉強做做,要飯實在拉不下臉,於是張着迷離的妖瞳堅決的裝做沒看懂……
於是花似錦又轉向花漫天,眼巴巴的看着他……花漫天當然明白她想讓他玩兒個搬運,話說這可是狐狸家的特長……花長老覺得在不被人發現的情形下偷肉或者偷點別的都是完全可以做的,於是給小花花一個“掩護我”的眼神兒,花似錦心領神會的點頭……花漫天拂袖,擺出標準謫仙狀,兩人正要開始,就見那碧衣公子站起身來,含笑道:“幾位朋友,咱們在此相遇也是有緣,這鵸鵌肉多的很,幾位若是不嫌棄,也讓他們送一盤上來好不好?”
花似錦急笑道:
“不嫌不嫌……多謝多謝……”心說這位公子真知趣,忍不住就關心了一下:“你怎麼在房裡還帶着那個罩子啊?是不是身體不太好?我朋友是藥師,可以幫你看看啊!”
那碧衣公子似乎微訝,瞥眼看了她一眼,他帽罩很大,領子又高高豎起,只能看到他細長而白多黑少的眼睛,他隨即拿帕子掩了口,低笑道:“多謝姑娘,我只是爲了保護皮膚……”
皮膚……花似錦看了看身邊四個男人簡直稱的上“吹彈得破”的好皮膚,一時無語。但不管怎麼說,鵸鵌肉順利吃到了,大快朵頤的過程中,似乎總有一道奇異的注視投來,花似錦百忙中瞥了一眼,卻是那池公子的一個隨從,相貌十分平庸,看上去毫不起眼,於是又轉了回來。
在客棧度過了一個悠閒的下午,第二天一早,五人便轉道斷魂谷,反正也沒甚麼急事,全當陪姑姑大人散心……因爲經常騎鹿騎獸,所以姑姑大人居然很會騎馬,但爲了速度和平穩的需要,仍舊在馬脖子上掛了神行符。起初還好,趕了一陣子之後,路程便越走越是荒涼,到最後幾乎寸草不生,雲知處忽然帶過馬兒,向東方天籟略靠近些,道:“大師哥。”
東方天籟應了一聲,雲知處道:“我覺得有些奇怪。”他指了指前面的路:“我們已經趕了大約兩個時辰,有神行符在,算起來總有兩天多的路,可是前面仍舊看不到有甚麼山谷密林之類,只怕再有一個時辰也未必能有。那幾人不可能有錦兒這般神妙的玉符,捉了靈獸之後,爲何偏要趕這麼遠的路,趕到那處市鎮?”
東方天籟笑道:“說的不錯,既然連靈獸都抓了,又偏要裝弱,本就是投其所好,卻偏要裝做偶遇。”
雲知處也有點兒好笑,瞥了花似錦一眼:“是啊,難道他看不出,咱們這裡除了爲吃靈獸勇往直前的,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麼?”
花似錦聽在耳中,忍不住格格一笑,撥馬趕了上來,笑道:“反正我們有大花花在,憑他怎樣都沒關係的!如果他知道大花花是花漫天,還偏要太歲頭上動土,那就好生花心思跟他們玩玩。如果他不知道大花花就是花漫天,那就更沒甚麼可怕的了,我們走我們的,他們想怎樣咱們就兵來將擋……”
花漫天瞥了她一眼……這全都是他的臺詞啊,她都說了讓他很寂寞誒……不過看她笑的花兒一樣,一臉的與有容焉,又不由的一笑,帶馬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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