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破曉對峙的同時,洛克上網簡單查了查。
張長夕名列破曉榜30名,較之風野灰荊高5名,整體上處於同一水平。
實際上,作爲最接近特級的一批人,下方又有着新銳廚榜這一嚴格篩選器,破曉之間實力差距並不像想象的那麼大。
至少,在前五十的對戰中,以弱勝強的翻盤局經常出現。
不僅如此,得益於層出不窮的黑暗廚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面孔空降榜單前50。
而後半榜單,從50到100,某種程度上已經成了新銳廚師的戰場。
最頂尖的新銳廚師甚至已經衝進前50。
綜合各種不穩定因素,這是一個不確定性非常大的榜單,但毋庸置疑,能上榜者皆是最頂尖的廚師。
風野灰荊如同炸毛的大貓,目光危險地盯着洛克:“你讓開,我要先給他點教訓!”
張長夕不明白眼前的少年到底怎麼惹到了對方,但如此好的離間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教訓什麼的,不如讓小輩來,咱們在旁邊看看戲也不錯?”
“讓開!我最後說一遍!!”
“你怎麼惹到她了?趕緊賠個不是!”張長夕回頭,故作責怪,順帶眨了眨眼睛。
本以爲少年心氣,還擔心這小子不情願,誰知洛克態度好得不像話:
“我錯了,對不起。”
場中幾人一時間懵了,一點脾氣都沒有的嗎??
仔細回憶,他似乎只在剛開始放了兩句狠話,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獵豹小姐眼神有過片刻迷茫,但馬上就變得危險起來。
“我不接受道歉!張長夕,你再不讓開,後果自負!”
在風野灰荊展露無遺的進攻性下,這位龍洲的破曉表情裡生出幾分猶豫。
洛克面色平靜,心底並不擔心。
實際上,恰巧就是因爲獵豹小姐這般強勢的性格,他才放棄了和對方正常溝通的途徑。
平等交流的前提是實力差距不大,這一條件顯然不具備。
還不僅如此,別忘了她可是翻牆進了宿舍!
新之洲、龍洲不是沒有破曉,不這樣做是因爲大家都有底線。
而她,一位完全不在乎道德規矩的破曉,性格又強勢,怎麼可能不用強而好好交流呢?
也正因此,與其忍氣吞聲,倒不如藉着戈斯的存在,先敲打對方一下。
哪怕敲打不成,起碼噁心對方一下,讓她知道想揉捏自己,也得做到被扎到手的準備!
想到這裡,他表情一點點‘嚴肅’起來,年輕的面龐竟然極具威勢:
“我有四個名額,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受到傷害,那我寧願放棄進入霧月慶典!”
他目光毫不退縮的和風野灰荊對視着:“熟悉的人都知道,一旦涉及底線,我寧折不屈!”
這話擲地有聲,配合着他極反差的表情,一時間把幾人唬住了。
大家都一臉嚴肅時,猩猩腦袋猛地轉向窗外,極力憋着笑。
這傢伙胡說八道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熟悉的人??
房間裡除了自己和戈斯外,還有誰熟悉他?
不只猩猩,戈斯躺在牀上,眼皮也是一個勁跳。
嚴格意義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識洛克解決麻煩,不對,準確說是搞事的能力。
好幾次他準備出手時,沒想到又被這小子給圓了回來。
一來二去他也看出來了,打一開始,局面就在那小子的掌握之中。
自己在他的規劃裡不過是用來應付意外而已。
戈斯一時有些出神。
他當然瞭解,在不接受尋常規則的約束這個問題上,洛克和風野灰荊是一類人。
但本質的區別在於,這小子腦袋太好用了,格局和眼光皆不低,該慫的時候沒有半點心理負擔,該強硬的時候又絕不手軟。
他甚至懷疑,假如那次神秘組織的抓捕成功了,這小子會真正變成黑暗廚師。
想到這裡,戈斯心底充滿僥倖,同時又深深的無奈和擔憂。
洛克自然不知道自己一番挑撥,把老頭的憂心也給勾了起來。
實際上,他看起來性格多變,適應能力極強,心底卻是有真正底線的,只不過藏得很深。
越是多變的人,越明白自己本心,因爲不明白的都迷失了。
那日在島上,剛看到血舌的第一眼,最壞的可能就已經在他心底轉了一遍。
如果被擄走,他會試着瞭解黑暗疾質,判斷自己是否有掌控的可能。
如果有,就打入敵人內部,如果沒有,就想辦法玉石俱焚。
在有發光之秘的情況下,玉石俱焚的概率基本不存在。
也就是說,假如真的被血舌抓走,他現在很可能已經打入敵人內部了。
當然,真實情況遠比分析要複雜,但總有一條路不是嗎?
張長夕用餘光打量着少年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驚愕。
看起來真像是愣頭青!
他不敢冒險,因爲名額太過重要,真鬧個玉石俱焚的結果,還不得被笑掉大牙。
“放心,怎麼會有人傷害你呢?我這個人最見不得以大欺小!”
他趕緊安慰了一句,轉向風野灰荊,爽朗道:
“上次一別,着實好久沒見了,切磋一下廚藝也未嘗不可。”
獵豹小姐眸子閃了閃,尖銳的虎牙重重咬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
沉默大半天,樓道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她吸了口氣,胸脯略有起伏,豎瞳認認真真地掃了洛克好幾遍:
“我記住你了!”
一邊說着,這隻大貓威脅地咧了咧嘴。
轉角處,邏累木無精打采地邁上最後一級臺階。
“邏累木,你說灰荊姐姐會不會已經把洛克抓走了?”佳柯木在他旁邊蹦蹦跳跳。
“哪有這麼容易……”
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還有戈斯大廚在。
身後半米外,兩位同樣慢悠悠爬着樓梯的龍洲廚師嬉笑一聲:
“張首在,人要是還能被帶走的話,我跟你們姓!”
說話的人年紀比方可要成熟些,名叫王詡,原本是新銳廚榜98名,但一個月前被人打榜成功,直接掉出了榜單。
他身旁走着一位陰鶩的瘦高男子,黑色半長髮用紅色髮帶往後束着,全身打理得一絲不苟。
這人名叫木之清,偏女性化的名字。
他五官端正,容貌俊秀,只是一對眼睛陰冷無比,將原本和煦陽光的面相破壞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