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那柄殺豬刀，以洛克現在的力量，依然沒法直接捅進心窩。
這是洛克仔細觀察後的結論，哪怕藉助周圍的薄弱區域，也至少需要二級掌御的力量才行。
但是，對付這種堅韌皮質，鋸齒刀也許會有奇效。
洛克上個月在系統內買過一套組合刀具，其內正好有一柄鋸齒刀。
從系統商城購買的物品，自然經過了系統認定。
假如用鋸齒刀，以自己現在的力量，勉強可以割開皮層，只是比起捅，需要更多時間，努努其老頭未必能給自己爭取這麼多時間。
但是，若只用鋸齒刀破開皮層，然後換用殺豬刀，少了皮層的阻礙，需要面對的便只有肌肉組織，這樣的話，有很大把握呀！
洛克心底一喜，開始思考起這種方案的可行性。
完全可行！只是需要老頭給自己創造兩次機會，一次切割，一次直捅。
想到這裡，洛克便準備去找努努其商量一下。
剛走到前廳口，一陣爭吵聲從外面傳來。
“鹿頭酒館這一任主廚怎麼會是你這種殘廢！”
“……”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有酒嗎？先來一杯果酒，給我準備晚餐，菜品就挑你最拿手的來……”
“抱歉，今日暫不營業。”
“砰！”
洛克聽到一聲巨響，應該是拍打桌面的聲音，緊接着傳來怒罵聲：
“死老頭！你不想活了嗎？信不信我讓你提前卸任！”
“……”努努其沒有說話，洛克能想到，老頭此時想必正擺着那又臭又硬的臉色。
洛克沒有猜錯，他剛轉進酒館前廳，便看到一位棕髮長臉男子，正朝吧檯後的努努其大步走去。
男子面色陰暗，眼神裡泛着隱約可見的紅芒。
‘嗯？！這幅表情？’
看着對方的模樣，洛克想起了斯通。
當日斯通前來事務所撤銷委託，講到黑暗料理時，便是這麼一副模樣！
眼前男子的異狀，比當日的斯通更有甚之。
男子走到吧檯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努努其。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滾去準備晚餐。”
努努其低沉着眼皮，不理不睬。
‘……’
洛克看得眼皮跳了跳，努努其這幅表情，多半要捱揍啊！
關鍵是，老頭這會估計沒什麼力氣……
想到這，打量了一眼男子魁梧的身材，洛克返回後廚，四下尋找。
突然，目光一亮！
洛克躬身從竈臺下抽出了一根黑漆漆的燒火棍。
提着燒火棍返回前廳，男子正揪着努努其的衣領，將他摁在了吧檯上。
努努其依然臭着臉，但卻是半點也不反抗。
“你這老頭，早就想死吧！我成全你！”
男子說着，提起拳頭便往努努其滿是皺紋的臉上來了一拳。
這一拳力量不小，努努其本就被壓在桌上，被打得一時閉了氣，劇烈咳嗽起來。
看到這一幕，洛克心底驟然怒火直冒。
努努其這老頭脾氣雖然又臭又犟，但他可是契約指定的主廚呀！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本次契約也泡湯了。
心底憤怒，但洛克腳步愈發輕巧，不知不覺繞到了男子身後。
努努其原本正大口咳嗽着，突然，他看到前來應聘的幫廚從旁側繞了過來，手裡提的那不是後廚的燒火棍嗎？
他要幹嘛？
下一秒，努努其眉頭一挑，眼睛瞪圓便要制止。
‘咚！’
燒火棍狠狠敲在男子後腦勺。
男子晃了晃，瞪大眼轉過頭來。
‘咚！’
洛克毫不猶豫，再補了一棍。
男子兩眼一翻，直愣愣倒在地上。
洛克不放心，後撤幾步，用燒火棍戳了戳對方的臉，確認是真昏死了，這才鬆了口氣。
這兩下洛克可沒有留力……
“你在幹什麼！”
努努其嚴厲的質問傳來。
“這人有問題……”
“你這是毆打食客！！”說到這句，老頭語氣裡已帶上了喝罵聲，看起來是真生氣了。
洛克無語，救人還被反罵一頓……
“我是幫廚嗎？”洛克轉問道。
老頭想都不想，扭着腦袋否認道：“不是！永遠也不可能是！”
聽到這話，洛克有種給老頭也來一燒火棍的衝動。
吸一口氣，反問道：
“既然我不是幫廚，那他就不算我的食客，我便不算毆打食客。若不是我，你真會被這傢伙打死，現在我救了你，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你！”老頭怎麼也沒想到洛克會這樣繞一出，滿臉漲紅地指着洛克，一時語結。
想了半晌，老頭還是想不到如何反駁洛克，乾脆眼睛一閉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活！誰要你多管閒事？！”
洛克氣急，冷笑一聲，把燒火棍扔到努努其腳下。
“那你自行了斷吧！”
“懦夫！”
“你說誰是懦夫！”似乎是被這兩個字刺激到，努努其突然情緒失控，大聲咆哮起來。
“……”
“你這連毛都沒長齊的傢伙，又知道什麼是懦弱！！”
洛克目光掃過老頭空蕩的左臂衣袖，掃過對方佝僂的身子和軀幹上一塊塊鬆弛的肌肉…
“因爲你的左臂嗎？”
怒吼了兩句，抒發了幾分心底壓抑的情緒，老頭情緒逐漸冷靜了一些。
他沒有回答洛克的問題，而是冷冷道：“你以爲我爲什麼趕你走？”
“這個鹿頭鎮！這座鹿頭酒館！就是一張嗜血的大口！你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洛克心底一震，倒不是擔心死亡，而是吃驚於老頭說出的原因，他下意識問道：“那一開始又爲何要招幫廚？”
“是上一任離開時發佈的契約，你在後廚看到的野豬也是他捉來的。”
“他去了哪裡？”
“這你不需要知道。”
“是和惡魔有關嗎？”
努努其臉色一變，首次扭頭認真打量起洛克。
“你竟然知道‘惡魔’這個詞！”
洛克搖了搖頭，道：“我不僅知道，某種程度上，我還和黑暗廚師打過交道。”
洛克說的自然是託賓，雖然不知道這位面惡魔的污染是否直接等於黑暗食疾，但高度相關性是肯定有的。
“你？”老頭露出濃濃的懷疑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