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羅讓黑貓將小麥送到培京市。
黑貓可以變成人形,但通體漆黑,頗爲怪異。
不過,羅賞了黑貓一張人皮面具,再穿上類似桑比卡常穿的那種衣服,從外觀上看去,跟人類無異。
羅站在首都宮殿的至高處,看着黑貓和小麥行走於通往培京的筆直大道上。
片刻後收回目光,低頭看向靜寂無聲的宮殿。
等嵌合蟻的掃尾工作結束,此處會迅速被接手。
可能是V5介入,也可能會是米泰聯邦的其他國家過來瓜分掉東果陀。
總而言之,經歷嵌合蟻之難,加上總帥和副首已死,軍隊淪爲挑選對象,整個東果陀基本已經被定義成廢國,而這場事端總需要一個背鍋者。
像這種事情,推給一個死人是最適宜的做法。
顯然,最合適的人選便是迪哥總帥。
將鍋扣在他身上,儘量消除獵人協會的存在感,然後發表國際性言論,儘可能揭過此事。
這會是V5接下來的做法,而米泰聯邦的周邊國家若能拿到好處,也會老老實實配合V5。
一個小時後,黑貓回到宮殿,二話不說卸去衣物和麪具,變回原來的形態。
羅身披一件寬鬆長袍,頭髮隨意散落着。
“走了。”
離開宮殿,行走在荒土之上。
一陣風沙捲過,一人一貓的身影漸行漸遠。
.............
半天后,哈斯共和國,一處旅店。
羅進入旅店,直接往樓道去。
上到三樓,來到某個房間。
纔剛走到門前,門就被打開了。
“羅,你來了!”
開門的人是小杰,一臉興奮。
羅離開宮殿的時候主動聯繫過小杰,隨後讓小杰在這裡待命等他。
剛纔小杰顯然是聽到了羅那沒有特意掩藏的腳步聲,所以才主動開了門。
“嗯。”
羅點頭,走進房間裡。
小杰將門帶上,房間裡的桌上放着簡單的行裝。
“奇犽呢?”
羅一眼掠過房間周圍,並沒有看到奇犽的身影。
關於此事,在聯繫小杰的時候,小杰沒有主動提起。
“他回家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小杰解釋道。
“回家?”羅眼中閃過驚訝之色,旋即問道:“被家人帶回去的?”
“不是。”
小杰搖頭,他也不知道奇犽是爲了什麼事才主動回家,不過他覺得跟奇犽從腦袋裡拔出的那一根針有關。
於是,小杰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羅一聽,立刻明白了緣由。
針拔了出來,關於亞路嘉的記憶也會解封。
在得悉亞路嘉被囚禁後,奇犽理所當然會選擇回家。
只不過……
奇犽沒將此事告訴他,甚至連留言也沒有。
羅目露思索之色,是通過記憶修正後判斷出自己是【知情者】之一,所以纔不將此事告訴自己?
會這麼做也不奇怪,畢竟以奇犽的立場而言,羅不應該視而不見,而是得幫他拔出針。
但羅沒有這麼做。
“小杰,跟我來。”
羅微微搖頭,看了眼桌上的簡單行裝,隨即向着房門走去。
小杰二話不說就拿起行裝,跟上了羅。
兩人並肩走出旅店,向着機場方向而去。
“我也不知道金具體什麼時候回來,反正只要你在博大醫院候着,遲早會見到他,還有,再見到他的時候,記得跟他要聯繫號碼。”
“知道了!”
小杰應了一聲,大概明白羅和凱特爲什麼不給自己金的聯繫號碼。
因爲有些事情,本身就需要他自己去做。
來到機場後,兩人拿出獵人執照,立即享受了優先級通道的待遇,免費登上前往獵人協會所在城市的飛船。
..........
優路比安大陸,某處森林。
一隻師團長級別的嵌合蟻正在森林裡奪路狂奔。
從嵌合蟻巢穴出來的時候,他擁有自立爲王的雄心壯志,但隨着同族被人類一一剿滅後,已然放棄滲入人類社會體系裡。
現在的他,只想進入人煙罕見的森林裡,自行佔據一塊地盤慢慢發展。
然而,特異人類以一副趕盡殺絕的姿態正死咬着不放。
危機感一直繚繞心頭揮之不去,這隻師團長嵌合蟻只能不停低聲怒罵着。
徒然間,一道曼妙的身影從前方閃出來,伴有兩道明亮的銳芒。
嵌合蟻疾停,目光只在那閃出來的女人身上停留片刻,便朝着四周飛快掃了一圈。
“路線被預知到了……”
深知自己身陷包圍圈,嵌合蟻腦門上滲出點點冷汗,只能咬牙切齒看着前方扎着好幾條辮子的女人,那兩把明晃晃的菜刀可是危險意味十足。
周圍的樹林裡陸續走出一道道身影。
窩金、信長、瑪奇、卜哈剌赫然都在,而那個攔在最前面的女人則是門琪。
在這次剿滅嵌合蟻的行動中,他們並非是集體行動,但由於目標縮減到只剩下最後一個,他們才聚集在了一起。
“這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吧?”
信長的手懶洋洋搭在刀柄上,但身上的氣極其鋒利,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出刀的既視感。
“不知道,先殺了再討論吧。”窩金躍躍欲試。
這段時間裡,幹掉最多嵌合蟻的當屬窩金這個戰鬥狂,由於他是強化系,每一次戰鬥都是跟嵌合蟻硬剛,難免頻頻受傷。
有兩次甚至被卸掉了腿腳,要不是有瑪奇幫他接回腿腳,加上他不想老老實實待着,不然老早就該退出這次行動了。
“是最後一個。”瑪奇淡淡道。
“好想試下是什麼味道。”卜哈剌盯着包圍圈內的嵌合蟻,滿臉憂鬱。
另一頭,門琪無奈道:“這種東西,虧你還有食慾。”
卜哈剌聞言憨憨一笑。
包圍圈內,那隻嵌合蟻怒不可言。
但身爲砧板上的魚肉,他想着不是反抗,而是如何逃出這裡。
可是逃得掉嗎?
答案是:不可能。
能逃得掉的嵌合蟻,或許只有一個。
..........
博大醫院,特護病房。
身如枯木的尼特羅安靜躺在病牀上,雙眼緊緊閉着,嘴巴上戴着一個呼吸器。
病牀旁邊置放着多臺儀器,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在一旁待命。
由於尼特羅的狀況較爲特殊,所以每時每刻都得安排一個醫生在一旁待命,由此實行全天候的觀察。
而且,尼特羅所在的病房是閒雜人等不能進入的區域,能過來探望的人屈指可數。
病房有一面玻璃牆壁,多數時候,過來探望的人只能站在走廊裡,通過這玻璃看着病房裡的尼特羅。
此刻,病房走廊站着不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