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布森林很大,危險性不足以列入評估標準,是一個非常適合露營野炊的去處。
一年四季,除了來踏青的旅客,總能看到妄想掘墓發財的外來者,他們攜帶齊全的裝備,在森林裡或者山腳下游蕩。
掘墓者這個稱號聽着很不順耳,他們私底下更願意稱自己爲尋寶獵人,畢竟,當地官方也樂意支持他們,可若是真找到了陵墓裡難以估量的陪葬品,也不能獨佔。
當地官方願意支持,也是想以輕微的代價拿到不菲的好處而已,不僅如此,還特意列了數條法規來限制前來的尋寶獵人。
衆多尋寶獵人裡,耐心極強的熟面孔有一批,更多的是不停更迭的新面孔。
每年都會有很多人放棄,也會涌進來新的尋寶獵人,其中不乏一些頗有名望的尋寶獵人,更是有正規獵人。
那是一張沒有人刻意去畫的大餅,就有很多人衝着這張大餅而來。
人們只知道,那個依舊未現世的陵墓裡,承載着難以想象的財富,哪怕陵墓裡沒有那顆當時舉世聞名的稀世寶石,就是一件古物,也能在黑市裡賣出一個不錯的價格。
懷揣着中大獎心態而來的尋寶獵人,多數都是在付出大量的精力之後敗退,離開之際的立場轉換,會令他們嘲笑還在堅持不懈的老面孔。
多少年來,已經將此處掘地三尺,然而什麼也沒找到,即使古籍多方證實陵墓的存在,可眼見爲實也是判斷的依據之一。
儘管如此,進坑的新面孔每年依然絡繹不絕。
明知有坑,卻還是要往裡面填,那種想中大獎的心態,其實也就是跟買彩票一樣,只有撞得滿頭包才願意回頭。
羅便是新面孔之一,這段時間往返之間,碰到不少的人,而很多人也注意到了羅。
一開始,他們以爲羅只是來巴布森林遊玩的旅客,可是多次碰眼後,才隱約猜測羅來森林的動機也許和他們一樣,只是羅身上只帶着一把用白布纏住的長刀,沒有相關的裝備,讓人覺得更像是玩票性質。
尋寶獵人在森林裡的探索範圍並不固定,只有少數一部分人盯準了某個區域,羅在格魯山遇到的一批人,就是盯上格魯山的尋寶獵人。
格魯山是巴布森林的三座山之一,也是最大的一座,離帕洛城遺址最近。
羅是通過弗丁那封信的線索纔將目標放在格魯山,卻不知其他尋寶獵人從哪裡的渠道得到格魯山這個線索。
“查到的資料裡,弗丁和斯妲姬,一個是當時稍有名氣的技藝人,一個是赫赫有名的女城主。”
“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如果不是那顆頌唱者的心,那封信還真像單相思的妄想自語。”
“我是因爲白煙字體的鑑定功能,才知道這個秘密,這羣人又是從哪裡得到的情報?”
羅站在格魯山的山頂上,迎着凜冽的寒風,看着底下稀稀疏疏的森林,凝神一看,甚至還能看到森林裡正在活動的尋寶獵人們。
他能注意到很多人,別人也可以注意到他。
這段時間,他圍着格魯山轉悠了好幾圈,上上下下也有好幾回了,愣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也找不到任何人工建造過的痕跡。
山腳附近,乃至森林裡,有許多被尋寶獵人挖出來的深坑,放在中國的說法,就是盜洞,但都是些失敗的盜洞,挖得很深,什麼也沒有。
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業餘的尋寶獵人隨便一捉就是一大把,他們普遍尚武,通常都是採取比較直接的暴力手段。
到什麼地兒,覺得可疑,管他丫的,抄起鏟子就是挖,好在有當地官方的法規在,這羣人都不敢做得太過,就是挖了洞,多數人都會掩埋掉。
總的來說,這片森林裡,無時不刻都會上演很多無意義的場景,悲傷的是,來到這裡的人總是樂此不疲。
不僅盜洞所遺留下來痕跡非常多,接近地面的山壁上也有不少鑿過的痕跡,估摸着,如果不是當地官方的限制,應該會有很多尋寶獵人拿炸藥來開炸了。
羅也想過用上帝之手的能力在格魯山裡穿出個洞來,但操作起來的難度太高。
“還是太樂觀了,來這裡的人那麼多,卻連斯妲姬陵墓的入口都沒找到,也許這條線索是假的。”
格魯山的形狀像是春筍,一層巖包着一層巖,越到頂端,面積就會越小。
山體的形狀使格魯山的中部衍生出不少的陡峭懸壁,而向外突出的巖塊上,一棵棵品種不明的樹木紮在岩層裡,數量不多。
遠遠看上去,那一棵棵綠樹,就像是一張大盤裡的擺盤裝飾品。
羅所在的地方,是格魯山的山頂,可以落腳的地方不大,因爲山頂上有不少突出的巨大石塊。
多日來,他依循着格魯山這條線索行事,雖然山體上還有許多峭壁沒去勘察過,但一無所獲的情況令羅開始懷疑起弗丁的那封信。
若不是網上沒有黑暗奏鳴曲下落的相關情報,羅說不準就棄了這豎琴版的獨奏曲樂章。
來自弗丁的記憶片段會出錯,這一直是羅無法理解的事。
“再找上一段時日,實在找不到的話…那就掘山!”
羅心裡一陣發狠,掘山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就算是有上帝之手,要打出一條由上往下的隧道,也不是一件易事,而且,就算打出一條通天隧道,位置弄錯了,就是白忙活。
除了掘山,還有掘地來着…
想着可以順便鍛鍊念能力,說不準到最後還真會給格魯山鑿出一個洞來。
羅從巖塊上起身,準備順着峭壁而下,去沒有勘察過的地方看看。
他正要行動,忽然間頓住身體,看向右邊二十米遠的山頂邊緣,他聽到攀爬的聲音,有人上來了,而且不止一個。
片刻之後,一隻膚色較黑的手按在懸壁邊緣,指節粗大,指骨突出顯眼。
緊接着,一個綠油油的花菜頭先一步冒了出來,如果不是那先上來的手,看上去很像是懸壁旁突然長出一顆花菜。
看着那從懸壁邊緣伸上來的深綠色花菜髮型,羅嘴角微微一抽。
花菜頭冒出大半後,一雙蠟筆小新似的濃眉鑽了上來,其後則是一副造型浮誇的黑色墨鏡。
羅還沒來得及看清臉龐後,這個人手臂發力,頭才伸出一半,不知道從哪裡借力,很矯健的跳了上來。
落地後,來人原地旋轉了好幾圈,停止轉動後,側着身體,雙手比出手槍的手勢,旋即指着羅。
“小哥,我帥嗎?”
“…”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