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眼的女性深海族……
莫老五垂下頭,眼中滿是忌憚之色。
“如果不是梟瑛的冒死相救,以及秀託的及時支援,我……已經死了。”
“那個紫眼深海族的實力究竟到了怎樣的層次?比會長還強嗎?會是深海族的最高戰力嗎?”
心態穩住之後,莫老五腦袋裡開始閃回着有關深海族的畫面。
黑眼、綠眼、藍眼、紫眼……
深入敵區,且近距離接觸過,莫老五發現那些深海族的外觀和形態大抵不同,而瞳色也分爲四種。
不同的瞳色,不同的實力。
如果拿嵌合蟻作爲參照物,那麼,實力最弱的黑眼深海族就等同於嵌合蟻中的工兵,不足爲懼。
之後是綠眼,實力幅度很大,下限是嵌合蟻軍隊長級別,上限是嵌合蟻軍團長級別。
隊伍裡有三名成員就是死在綠眼深海族手中。
再來是藍眼,全身上下散發着死亡的氣息,無疑達到了嵌合蟻護衛隊的級別,也是殺害了十七名成員的罪魁禍首
最後是紫眼,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壓迫感,應當是梅路艾姆那種級別的實力。
莫老五並沒有直面過梅路艾姆,但他仍會將紫眼深海族劃分到梅路艾姆那種層次。
因爲,他跟紫眼深海族近距離交過手,能夠切身體會到那種深入靈魂的無力感。
那時候,要不是梟瑛捨命相救,下一個被捏碎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了,但梟瑛也因此被那個紫眼深海族殺掉。
一想到那個紫眼深海族,即便莫老五在心裡不停鼓氣,卻也是難以再提起戰意。
雙方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任憑他絞盡腦汁想出各種計謀並且得以實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是毫無作用。
莫老五很清楚這一點,並且只能祈禱着紫眼是深海族的最高戰力。
不然的話,他很難想象出紫眼之上的深海族能強到什麼地步。
莫老五晃了晃頭,不再去想那些在眼下毫無意義的事,而是將精力放在突圍之上。
“深海族的數量遠勝於我們,就算森林的面積足夠大,以他們的數量,也能構成完整的包圍圈。”
“在包圍圈收縮到安全線前,必須得有所行動。”
莫老五打起精神,咬着大拇指,不停思索着逃脫之法。
“我們還剩下什麼優勢?又有什麼條件可以利用?”
“優勢、條件……”
“意圖,深海族的意圖……”
“對,意圖!”
“那時候之所以能逃掉……”
莫老五在心裡自言自語着,全神貫注的思索讓他逐漸捕捉到一個微弱的優勢。
他努力回憶着當時的情況,意識到深海族在當時之所以沒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不僅是因爲機動性弱,還是因爲留手了。
那麼,爲什麼留手?
是爲了將他們活捉嗎?
如果深海族真有這種意圖,那是否有可以利用的空間?
莫老五眼睛緩緩亮了起來。
他隱約看到了一線曙光。
在莫老五所看不到的地方,一個個深海類人邁着機械般的步伐,逐步向着森林深處壓進。
如果莫老五能看到,那他會發現,深海類人所佈下的包圍圈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密。
同時,他還會意識到自己忽略了深海類人在當下情況中最無解的優勢。
不是個體實力,而是龐大的數量!
近萬的深海類人拉扯出一條行軍線,不急不緩地向前行進。
在行軍線後方,十幾個擁有深邃藍瞳的深海類人簇擁着一個深紫眼瞳的深海類人。
莫老五的猜測是對的,深海類人確實是以瞳色來劃分實力層次,更確切來說,深海類人的瞳色會隨着實力增漲而變化。
變強,會向下一種顏色轉變。
變弱,也會褪回上一種顏色。
而且,瞳色的深淺也會相對反應出深海類人在一個階段內的實力高低。
那個被簇擁而行的紫眼深海類人顯然就是這一支大軍中最強的戰力。
比較怪異的是,那紫眼是一個女性深海類人,而且身材嬌小,在那十幾個藍眼的簇擁中,就像是十幾個彪悍大漢護送着一個小學生。
“這種遊戲,似乎被陸地人稱作貓捉老鼠,我覺得很有意思,你們覺得呢?”
紫眼咧嘴而笑,露出一口密集的小尖牙,臉頰兩側的魚紋也隨之而動。
那十幾個藍眼面面相覷,皆是流露出疑惑之色。
他們沒聽懂紫眼所說的話,而且還奇怪着紫眼爲何不用族內專用的交流方式,
雖然不明白,但他們不敢問。
“哦,忘了你們不會陸地人的語言,畢竟,連我也只是用了一個小技巧才能迅速掌握這些。”
看着同族們的疑惑之色,紫眼恍然大笑。
那聲線悅耳如風鈴,但臉上兩側的魚紋敞開出一條條黑縫,如同鯊魚的魚鰓,透露着一絲冰冷寒意。
.................
黑暗大陸某處海岸線。
天地變色,風起雲涌。
狂風肆意呼嘯着,海上大浪翻涌。
遼闊的沙灘上,佇立着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身披黑袍,頭戴帽檐,面容隱在一片黑霧之後,卻是東富力士。
風呼嘯而來,罩在東富力士身上的衣袍卻不爲所動。
大浪拍向沙灘,浪花淌到東富力士腳前便自動分開。
“看樣子來得不是時候。”
東富力士擡頭看向遠方的天空,烏雲翻涌,大量的血雨和碎肉從厚重雲層裡跌落出來,潑灑向大海。
似乎,在雲層之上正有無數生物在相互廝殺。
東富力士安靜凝視着遠方漫天而落的血雨,然後彎腰,提起腳邊那一艘豌豆莢似的小木船。
他要出海,然後穿過暗黑海域,去往久違的家園。
儘管前方大浪翻涌、雲層中頻落血雨,但他也不打算更換一個更合適出海的時間。
東富力士將小木船丟到浪花裡,然後踩了上去。
黑影似的念力從東富力士的腳底淌出來,緩緩裹在小木船的船身上,看着像是漆上了一層黑色油漆。
被念力所覆蓋的小木船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浪潮扯入海中,如同汪洋中的一片樹葉,飄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巨浪中。
小船在浪潮中劇烈晃動,而東富力士的身體卻不動如山。
忽的,東富力士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岸邊。
在海岸線方向的遠方天空陰暗處,一座山從烏雲中慢慢顯露出來。
那山似船,伴着雷電而飛。
“山船……”
東富力士認出了那伴雷而飛的山,遮掩臉龐的黑霧中,悄然溢散出一縷精光。
就這樣盯着山船,直至山船飛過沙灘、飛向大海。
那一瞬間,東富力士意識到了什麼。
他可不認爲山船是閒着無事來海上散步。
所以,他和山船的目的地可能是相同的。
這是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