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頭七那晚的情景,樑寧兒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因爲心裡難過和愧疚,樑寧兒剛剛還紅得幾乎要燒起來的小臉,突然一下子變得煞白。
她低下頭,不願讓扈明輝看到自己眼裡的難過。
“張寶方現在還沒回來嗎?”
樑靜兒的事,扈明輝也覺得蹊蹺。
現在要想知道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只能從張寶方那裡找突破口了。
“沒有,我和果兒偷偷跑去看了好幾次,張家大門一直都是緊閉的,從村子裡的人那裡打聽到,說他們家現在都開始打算賣田賣地給他治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放出這樣的流言給我們聽的。
我倒是寧願相信這是真的,最起碼他得到了報應,我們一家人的心裡也能舒坦一些。”
這是樑寧兒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她沒有在扈明輝的面前有所隱瞞。
好好的二姐,就這樣被張家逼得尋死跳河,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她們的心裡怎麼能不恨,她們怎麼能不想着去給二姐報仇。
“二姐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你也別太過自責和記恨,日子是要往前看的,往後看只會讓人傷心。”
扈明輝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樑寧兒的頭。
柔軟的髮絲輕輕從指間劃過,讓他的心也瞬間跟着變得柔軟了起來。
“等成親了,你就好好守着家,我努力掙錢養你,養爹孃,還有我們的孩子,保證從今往後不會讓你們再受一丁點的委屈。”
“明輝,你真好。”
樑寧兒擡頭,望着扈明輝的眼睛,溫情一片。
***
清晨,扈明輝到了鏢局,所有需要安排和吩咐的事情走做妥了以後,正要出門去找花媒婆,想找她看看哪個日子適合提親,又哪個日子適合成親,他好早些做準備。
可前腳纔剛擡起來,就被吳世雄給喊住了。
“喏!這趟鏢,你親自走一趟!”
鏢局的大堂裡,他毫不客氣的將手上的帖子扔到了扈明輝的身上。
其實那晚扈明輝沒有當衆向甄紅纓提親,吳世雄是最高興的。
可後來一想,他又覺得事情並沒有自己以爲的那麼好。
扈明輝雖然不可能會是常遠鏢局的女婿,可他現在成了常遠鏢局名義上的少東家,少東家再加上總鏢頭,壓他不在是一點而是兩點了。
好在今天一大早姑父就喊他進了賬房,悄摸的與他叮囑了兩句。
他剛剛給扈明輝的這趟鏢,就是姑父讓做的。
“肉鏢?”
扈明輝吃驚的看着帖子上的字。
肉鏢是鏢局的專業術語,並不是押運的貨物是各種牲畜的肉,而是人。
常遠鏢局開局這麼多年,什麼貨物都押運過,可從來就沒有運送過肉鏢。
“還要途經黑風洞?”
過於驚險的路途,更讓扈明輝驚訝了。
黑風洞,光聽名字便能知道它的由來,黑黑的洞裡有很大的風。
其實不止如此,黑風洞除了是洞名還是地名,那裡荒蠻淒涼,有大量的沼澤地和各種奇特的洞。
因爲地界奇特,也因爲荒蕪,所以變成了地痞流氓和土匪的聚集地。
官府也曾大力圍剿過,可無奈地勢太過複雜,好多次都是無功而返,現在那裡更是變成了三不管地界了。
但凡走鏢的鏢師們都知道,這是個到了萬不得已沒路走了也不會去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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