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想當壞人的,可是我怕聽到那些罵我是醜八怪,罵我肥得像母豬的話,我以爲只要我夠兇,知道我夠狠,就沒有人敢說我。
我也知道,我對人這樣壞的話,只會讓更多的人在我背後說出更多更難聽的話來,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至少我聽不到啊!至少她們不敢一臉嫌棄的當着我的面說啊!”
話一說完,小鞏氏又急忙低下了頭。
樑寧兒看到有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在她的手背上。
“我其實知道她們在我的背後都是怎麼說我的,什麼母夜叉,什麼要下崽的肥母豬,什麼能壓塌牀板,還說我連給我相公提鞋都不配,她們不敢當着我的面說,可我還是聽到了。
爲了不讓她們說,我就只能裝出更兇更囂張跋扈,更不在意的樣子來。”
樑寧兒沒有開口安慰她,而是把自己的帕子遞給了她。
她知道她這些年壓抑的很辛苦,這個時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發泄口。
“其實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這麼壞,也沒這麼醜,我的嘴巴也沒這麼臭,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我就變得越來越醜,越來越胖了。”
“這個我知道,我聽布莊老闆娘和我說過,說你和她的兩個女兒是好朋友,還說你很喜歡娃娃,待小孩子也好。
說實話,昨天要不是布莊老闆娘的話,還有你及時衝出來維護那個小男孩,我還真不會衝出去幫你。”
見小鞏氏把心窩子裡的話都和自己掏出來了,樑寧兒便也沒和她藏着掖着了。
“我是喜歡小孩子,我覺得這個世上只有小孩子纔不會以人的容貌來分辨好壞,就像我的娃娃,就算我變得再醜,它們都不會變心。”
擦了一把臉上的淚後,小鞏氏又拿起了桌上的娃娃,掛着臉上的淚水露出了一抹柔情。
看到這一幕,樑寧兒爲自己從前那樣和她針鋒相對感到有些愧疚。
小鞏氏雖然年紀和自己相差不大,可她真正的內心,就是一個還未長大卻已經傷痕累累的小孩子。
試想,要是自己是小鞏氏,會不會也會這樣豎起全身的芒刺,去對待這個世上所有嫌棄自己容貌的陌生人,還得佯裝出強大到刀槍不入的樣子來。
“對了,我聽布莊的老闆娘說,你是眼看着容貌身段一天比一天差,難道你沒有查原因嗎?”
直覺告訴樑寧兒,這其中有蹊蹺。
“當初最開始我一天比一天胖的時候,我娘就已經帶我去尋遍名醫了,可沒有大夫瞧出有端倪。後來就越發的不可收拾了,越來越胖的同時皮膚還越來越黑,越來越粗糙了。
我是眼睜睜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醜的,我當時難過的尋了好幾次死,那幾次把我爹孃都給嚇到了。
我爹更是一夜之間就白了頭,看到我爹孃這樣,我便不敢再尋死了。”
想起從前那些充滿痛苦煎熬的日子,小鞏氏的眼裡再次淚光閃現。
“找不到原因,我和我娘還偷偷去問過神婆,是不是我被什麼髒東西給纏上了,去問了好幾處,也愣是沒問出個啥來。”
摸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小鞏氏又湊到樑寧兒面前這樣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