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就像凌宏想的那樣,阮小青並沒有來吃飯。
吳雲貴的美食城現在的火爆程度凌宏還是知道一些,畢竟都是生意場上的人,如果不是實在和房地產挨不上邊,這賺錢的生意,凌宏也是會加一股的。
這次的這個營銷方式倒好像開發了一個新的方向,廣告纔不過撒出去半個月,房子已經銷售火爆了。
其實酒店也可以照辦,別人說江景房,海景房,或者是山景房,園景房,但到這就是店景房。
嗯是叫店景房好聽,還是叫食景房好聽?
許多要出租店鋪的都會在出租廣告下加上一句距離熱鬧繁華的桃溪路直線距離只有五百米這樣的話。
這樣熱鬧的情況下,阮小青帶人買房自然不是那麼快能夠結束的,是以凌宏最後是嘆着氣離開的。
走出小店,凌宏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街尾,那裡很是熱鬧,還有人在那裡等着看房,想來小青也在那裡等着。
這倒是形成了一個奇景,袁州小店門前排隊的人山人海,而售樓中心那裡也是人海汪洋一片,總之這算是蓉城最熱鬧的地方了。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桃溪路街尾售樓中心那裡排隊的多是中年大媽一類的,但袁州小店的門前那就是年齡段橫跨比較大的了。
“我要不要從那裡路過一下。”凌宏摸着下巴,認真的思考着這個可能性。
“其實我可以只路過,不打招呼,就是單純的路過。”凌宏這樣想着,腳步已經不由自己的往那裡走去。
到了地方的凌宏一時沒看到阮小青還特意在那裡張望了許久,這纔等到阮小青和丁方出來。
這時候的阮小青已經有些狼狽了,冷風直吹的天氣,她卻出了一頭薄汗,晶瑩的汗珠滾入黑色的鬢髮裡消失不見。
看着這樣的阮小青,本來高興的凌宏反而顯得有些沉默了。
“晚上好。”凌宏收拾了一下心情,裝作路過的樣子揚手打了個招呼。
“你怎麼在這裡?”阮小青好奇的問道,同時轉頭給丁方解釋了一句:“這是一個吃飯地方認識的朋友。”
阮小青的形容很是簡單。
“路過。”凌宏看了看阮小青額頭的汗水,忍不住掏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擦擦吧,天冷容易着涼。”
阮小青驚訝的瞪大眼睛,但看凌宏執着的模樣,又有些顧忌身邊的親舅舅,只能淡然的接下。
“謝謝。”阮小青接過紙巾,因爲羞赧忽略了凌宏不靠譜的藉口。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先走了。”凌宏看着阮小青不自在的樣子,乾脆的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好,再見。”阮小青道。
等凌宏一走,邊上的丁方樂呵呵的看着阮小青道:“小青啊,這年輕人不錯啊,高高大大的看着也面善。”
“舅舅,我們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阮小青嚴肅的說道。
“知道知道,年輕人嘛自由戀愛都是從朋友做起的,舅舅就是覺得這小夥子不錯。”丁方揮了揮手不在意的說道。
“舅舅我和他不可能的。”阮小青口氣堅定,但捏着紙巾的手卻蜷緊了。
“好了舅舅不說了,先去吃飯,這幾天倒是拖累小青你了,讓你都沒法好好吃飯。”丁方見阮小青這麼嚴肅的樣子,也不再開玩笑,轉而有些愧疚的說道。
“沒事的。”阮小青搖頭。
“走走走,舅舅帶你吃點好的,咱們吃你們年輕人愛吃的去。”丁方拍了拍阮小青的肩膀道。
而跑了一整天的阮小青卻差點讓這輕輕一拍直接摔到,還是阮小青眼疾手快又不着痕跡的扶住了邊上的裝飾大花瓶。
“好的,舅舅。”阮小青點頭,忽略陣陣作痛的背部,溫聲道。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的早晨,袁州晨跑的時候再次遇見了阮小青。
“還是這麼早?”袁州這次皺眉沒有掩飾,明顯流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袁老闆放心,我沒事。”阮小青道。
“注意身體,不要太操勞了。”袁州看着阮小青臉上的汗水道。
“但是如果不操勞一點,怎麼能像正常人一樣呢。”阮小青看着空曠的街道,忍不住的說道。
袁州聽聞這話,停下了跑動的腳步,站在原地愣了愣反應過來道:“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父母他們嗎?”
阮小青沒有回答,遷出一抹笑容點了點頭。
袁州看着這樣的阮小青有些不解,好一會後阮小青才略帶自嘲的回答:“我能怎麼說呢?難道對他們說你們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快死了?”
頓了頓後,阮小青收起自嘲的語氣,變得無奈的說道:“這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也許我很自私,但我還是決定能拖一天是一天,讓他們能晚知道一天是一天。”
袁州說不出其他的話,他想起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面色柔和微帶嘆息的說道:“但你這樣裝作沒事,像我們所有正常人一樣,豈不是很累。”
“還好吧,其實做人都挺累的,誰都累,總不能說生病了就不累了吧,沒這道理的。”阮小青笑道。
“其實我認識吳雲貴吳總。”袁州突然道。
“我知道。”阮小青點頭。
“有事可以找我幫忙。”袁州道。
“我知道,謝謝袁老闆,但是這是我舅舅的事,我想親自做。”阮小青道。
“好。”袁州。
阮小青再次說了謝謝,停頓了好一會才繼續開口:“其實我有件事情想袁老闆你幫忙。”
說這話的時候阮小青想起了昨晚裝作路過的凌宏,他陽光的笑容,以及難得僭越遞出的紙巾,擔心的眼神,這些她都感受到了,但正是因爲感受到了,阮小青才默默再次下定了決心。
她不能讓凌宏陷的更深了,這對他不公平。
“是你的病的事情。”袁州肯定道。
“是的,我想請袁老闆您告訴凌宏,告訴他真相。”阮小青道。
“真相?告訴他你生病的事情嗎。”袁州道。
阮小青點了點頭,然後垂着頭道:“對不起,我實在是有的懦弱,但我真的說不出口。”
“對不起,我知道這很過分,請袁老闆你再幫我一次。”阮小青聲音微帶哽咽。
“好。”袁州乾脆的應道。
“謝謝。”阮小青飛快的擡頭道謝,然後默默的鞠了一躬就準備離開。
“今天早餐是清湯麪,記得來吃。”袁州聲音清朗的說道,但看着阮小青的背影又生硬補充道:“這是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