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小云的心情特別好,早上順利要到了一朵菊花,還被人以假亂真,以爲自己摘花了,走進了仔細看才發現不是這樣的,雖然差點被冤枉,但是也證明了這朵花居然是雕花。
在衆人誇獎袁老闆手藝的時候,暮小云也覺得與有榮焉。
“老闆,你能多雕一些放在門口嗎?”暮小云看店裡還沒生意,就主動說道。
“爲什麼。”袁州有些好奇,以爲暮小云和他想到了同一個主意。
“因爲好看啊。”暮小云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說來吃飯可以隨便選一朵帶走,如何。”沒錯袁州的主意就是贈送以假亂真的雕花,以此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
“帶走?就好像我這樣嗎?”暮小云想了想問道。
“嗯。”袁州點頭。
“爲什麼要這樣做?”暮小云率真的說道。
“好看。”袁州頓了一下,表情自然的說道。
“可是免費送感覺好虧。”暮小云歪頭看了看門外架子上碩果僅存的幾朵花。
“知道了。”袁州想了想這樣確實很虧,不過生意最重要。
現在的重點是如何不着痕跡的送出這樣的福利。
畢竟袁州還是很高冷的。
“那還送嗎?”暮小云看了看袁州,認真的問道。
“看情況。”袁州正在考慮,隨口回道。
正想問話的暮小云,被剛剛進門的客人打斷了。
“聽說這個米百做,可以百做,只要主料是米,對嗎?”一個穿着考究西裝,帶着無框眼鏡,一臉斯文俊秀的男人,溫和的問道。
“是的,先生,你想吃什麼?”暮小云上前,熱心的招呼道。
“醬油炒飯可以嗎?”男子口氣溫和,態度也很好。
暮小云回頭看了看袁州,見老闆點頭,這才笑吟吟的說道“好的,請稍等。”
“請不要放蔥,謝謝。”男子又補充了一句,這才安靜的坐下。
“沒有蔥。”袁州帶口罩的間隙說道。
“謝謝老闆。”男子溫和的點頭。
他真的是太天真了,就連昂貴的清湯麪都沒蔥花,一碗醬油炒飯還想要蔥花?
“嗯。”袁州應聲,開始準備炒飯。
這次的炒飯可以直接用蛋炒飯的米粒,響水大米來做,只是方法不同。
米飯盛出一碗,刨鬆散,米粒基本粒粒分開,晾到竹篩子上,開始準備別的調料。
袁州從櫥櫃裡拿出一小碗,色如瓊脂,綿軟細膩的油脂,放到竈前備用。
這次醬油炒飯的主角就備齊了,一般廚師炒這道菜,會提前用醬油拌好飯,這樣可以保證炒出來的飯顏色均勻漂亮。
而袁州是不需要這樣的。
米飯和醬油都是素類,所以需要用葷油調和,剛剛取出的白油就是豬板油。
下入豬板油化開,提前處理好的豬板油完全沒有異味,是以化開後就直接倒入米飯,熱鍋冷油更容易炒好米飯。
袁州這裡的醬油格外不同,上面的瓶身上所貼的標誌爲‘秋油’,開始他不明白,問過系統後才知道是什麼意思。
系統現字:“秋油意指最好的醬油。”
“傳統的醬油只需大豆、鹽和酵母這三樣所制,而最好的秋油則需在三伏天日曬,然後煮熟攤涼,拌入酵母,之後一層鹽一層料逐層放入醬缸之中慢慢成熟發酵。”
“醬缸中心需要留出深入缸底的洞,這樣可以保持醬體的活性呼吸歷經三年,醬身成熟,滲出原汁醬油,直到秋天霜降後打開新缸。”
“如此汲出的第一抽,才稱之爲頭抽,也稱爲秋油,其細緻綿軟、豆香飽滿,滋味甘醇悠長,此用來調和食物,葷素皆宜。”
“我服。”袁州看完介紹只有一個字,大寫的服。
只是一個醬油而已,講究的真的太多。
不過五味調和,每一位對於挑剔的食家來說都要最好的,而袁州也只做最好的食物,哪怕是簡單的醬油炒飯。
秋油下鍋前,袁州調入些微白糖,攪拌均勻後倒入鍋中,正式開始炒制。
大火開炒,顛勺之類的做的很是流利,起鍋前,袁州一手撒入一些米黃色的粉末,一手盛起裝盤。
放入托盤,端到客人面前。
人不多的時候袁州都是自己端盤子,這也是工作,而且看着客人幸福的吃自己做的東西是種享受。
“請慢用。”袁州放下托盤。
“好的,謝謝,看起來很香。”男子用了個奇怪的形容詞。
袁州並不在意,男子也沒做解釋,直接開始吃飯。
眼前的醬油炒飯顏色洪亮,油香加上濃郁的醬香,冒着熱氣往外散發。
吃飯前,人的視覺是第一享受,然後就是嗅覺,而眼前這個男子卻並不是這樣,他直接一口塞進嘴裡,開始咀嚼。
這時候男子才感覺到醬油炒飯的香味。
進入口中的炒飯,米飯軟嫩,醬油的香味一層層的滲入米粒中,而醬油的醬香味伴着米香和,油的香味一起在嘴裡揮發到極致。
嚥下之後嘴裡還停留着一絲絲的鮮味,層次分明又融合的味道,讓眼鏡男的神色更加溫和,一勺勺動作優雅快速的吃着。
一盤炒飯,不知不覺就見了底。
醬油炒飯能這麼好吃,真是厲害了。
“謝謝,很好吃,很有味道。”男子露出笑容。
“嗯,門口有花,可以拿。”袁州點頭,一臉嚴肅的指着門口以假亂真的蘿蔔花。
“吃飯還送花,真是謝謝。”男子鏡片後眼睛微微眯起,看起來很是高興。
“自己選。”袁州大方的說道。
架子上擺着袁州早上雕刻的各種蘿蔔花。
有婀娜多姿的玫瑰,豔麗多姿的芍藥,俏麗的茶花,國色天香的牡丹花,現在袁州雕刻的基本是形神俱備,以假亂真沒有問題。
“謝謝老闆,很漂亮。”男子拿着一朵牡丹,再次道謝,這才立刻。
“老闆,剛剛不是說不一定送嗎?”暮小云有些好奇,怎麼直接叫人拿了。
“所以我委婉的讓他選擇。”袁州一本正經,嚴肅的說道。
“委婉?”暮小云覺得老闆一定用錯了詞語,老師教的和老闆用的完全兩回事,根本不相干吧。
“嗯,委婉,下次可以稍稍直接一點。”袁州一臉認真地考慮。
“其實這樣就好了,真的。”暮小云徒然產生了一種優越感,一種語文與數學上的優越感。
今天,老闆有點不正常,不對應該是都不正常……暮小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