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看了很久很久了——第一次不曾那麼急切地衝過來,吵鬧,爭執……不是,都不是!他傻眼了,彷彿第一次看到她,第一次認識這個奇怪的女人!爲什麼,她每一次的出現,都這麼不同呢?
他屏住呼吸,心裡忽然滋生了一點兒軟弱的情懷——彷彿看到一朵花,剛剛從綠色的花萼裡鑽出來,在在地梳妝,在在地打扮,能有多美就有多美!
而自己,是看着她綻開的——看着那花骨朵,被風兒一吹,一下就開了!
滿世界都是芬芳,連緩緩流淌的河水也頓時滋生了光彩!
第一次,不是征服的感覺作祟——而是一種心靈的意識被喚醒了,那麼奇妙。
他悄悄地走過去。一如約會的心情——等了很久,尋了很久,她終於來了!
腳步彷彿在挪移,生怕驚擾了她那樣愜意的小曲兒。
直到他伸出手,撫在她的頭髮上——沐浴清香的髮絲,柔軟而光滑,彷彿一匹黑色的錦緞。
藍玉致驚呼一聲,驀然回頭。
卻回不了頭,被他摟了個正着,肩膀一動也不能動。
他的熾熱的呼吸完全吹在她的耳邊:“小羊……小羊……你今天怎麼這麼好看?……”
說話間,已經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裡。
藍玉致又氣又急,雙腿亂蹬。
他的目光往下,正好落在那雙潔白修長的腳上。在河水裡泡過,乾淨,整齊,下游的水,一望無際地流出去。夕陽下,就連腳背也露出藍色的血管,顯得格外的清澈晶瑩。
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腳。
藍玉致大駭。
這一生,真真是從來不曾被人抓住過腳。
她掙扎間,卻無濟於事,被他牢牢地把握,掌控,而且正好是右腳,他這樣抓住,捏在手裡,滑膩膩的,瑩潤而嫵媚……
古代人,看了女人的腳,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對,是明清以來,裹小腳的女人多了,看了腳纔不得了,彼時,還算不得什麼。
愛看就隨便看好了!
但是——癢啊! e
被一個男人摩挲着腳板心,他粗糙的武將的手撫摸過,果然不是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但是,這粗糙更帶來可怕的凌虐,一路的摩挲下去,她要掙扎,掙扎不得;要笑,又笑不出來。
“小羊……你還沒穿成這樣給我看過呢……這樣穿,真是好看,以後,天天都這樣穿好不好?我就喜歡看你這樣子……小羊,我會給你做許多新衣服,都做成這樣的…………”
河堤柳邊,夕陽西下。
彷彿是心儀的女人,千打扮萬打扮,然後,款款而來,此間約會的少年。
“滾開……滾開……”
他欺身,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要拼命。
彷彿整個人,完全迷醉在了她的黑髮,她的一雙腳上。
對於女人的興趣,以前,從來是不在這兩道之上的。
就算溫柔,也是一種着火的急切,一輩子,都不曾如此的低聲下氣:“小羊,我們和好吧?好不好?以後,我們不賭氣了……你就跟着我,好好跟着我……”
“滾開……誰願意跟着你啊……”
“我知道,小羊,你跟着老頭子,是故意想惹我生氣,恨我對你粗暴……小羊,以後,我不折磨你了……我們和好吧……”
藍玉致駭然,終於明白了他的核心思想:原來,這廝一致認爲,自己是跟着他的老爹,對他迂迴戰役!
心在曹營身在漢——一切都是爲了他世子大人。只是跟他賭氣而已。
她氣得笑起來,聲音也溫柔起來,嬌嗲嗲的:“誰叫你以前對我那麼兇?你喜怒無常……人家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惹住你……”
他的聲音喜悅起來:“你原來是怕我?”
“唉……世子大人,我也不是怕你……我跟你葡先生一起,就是想刺激你……”反正他喜歡這麼聽,她就這麼說了,嬌柔的,嬌羞的,聲音蚊子一般的:“你不知道啦……女人的心思……”
他一迭連聲“我知道……我知道……女人說不的時候,其實就是要……”
藍玉致只差沒一拳打爛他的眼眶,卻依舊巧笑倩兮,反正他吃這一套:“唉……世子大人,一表人才,其實,又是以後的天王或者皇帝,本來應該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石宣英簡直喜上眉梢,“小羊……我就知道是這樣……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歡老頭子……”
“我是沒法,都是被你逼的……唉……”
嘆息得那麼嫵媚,嬌嗔,連藍玉致自己都想吐了。
石宣英卻渾身筋骨都酥軟了:“小羊……我們換一種方式相處……以後,好好地說話……”
“既然你都知道,爲何還要強迫我?”
“我哪有強迫你?”
“好,那你先放開我。”
他遲疑一下。軟玉溫香抱在懷裡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而且,那雙一直在摩挲的玉足,那麼柔軟的感覺,那麼奇妙的狂熱:“這……小羊……這樣說話也挺好的嘛……”
真真是“馬失前蹄”——一個女人,被人捏了腳說話,真真是氣都短促了一陣,比被人強迫着OOXX還不能動彈。
藍玉致眼珠子飛也似地轉動,已經明白,只要這廝在的十公里範圍內,什麼都不安全,他父親的女人不安全,任何人的女人都不安全,也不要指望他退縮或者害怕。
除非自己永遠不出門,或者永遠呆在葡勒身邊。
否則,他如影隨形,不不不,是如跗骨之蛆,不得手,是絕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