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青靈身上突然激射出無數條冷光,細針一般的靈氣如同針雨一般射向三人,竟是一舉將他們全都算計在內。
然而那老大突然從身上摸出一面鏡子,面對着衆人晃了一晃,只見空間裡一陣扭曲,定睛再看之時,三人和周圍的一些手下竟然就這麼消失了蹤影!
衆人攻擊的對象突然之間竟然全都消失無蹤,他們發出的攻擊也立刻失去了進攻的對象,頓時一片慌亂,更有不少攻擊直直撲向了對面的同伴。還好他們相處時間也不算短了,對彼此的手段也都大多比較瞭解,雖然手忙腳亂了一番,卻也並未造成太大的傷害。
青靈等人則是早就撤離了戰場的,以他們的修爲和經驗自然不可能傻傻地站在那裡成爲同伴攻擊的對象。但幾人的臉色並未因爲這樣而好看一些,尤其是祁鈺、林涵宇和持徽,更是面色陰沉得能夠滴下水來。而章環兒和青靈則是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其實這樣的戰果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千辛萬苦修煉成仙的人,誰沒有幾手壓箱底的絕活、保命的絕招?若不是章環兒出其不意,再加上她之前示弱的舉動麻痹了對方的神經,那人也不可能那麼輕易便被她幹掉。
而此時馳援的人終於來到了近前,一個分神後期、三個元嬰後期的強大陣容,卻姍姍來遲,等敵人全都消失了蹤影才趕到,根本沒起任何作用。
持徽的臉色很不好看,但在面對修爲比自己強的人時,也是無可奈何。他瞟了一眼祁鈺,然後對着那分神後期的老者行了個禮,道:“見過玄敬元君。”
玄敬點了點頭,臉上一片凝重,倒真的像是十分擔心衆人的安危似的,開口問道:“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們都還好吧?方纔可是在這裡與人打鬥?”
青靈站在一旁,頗爲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分明就是明知故問嘛!他就不相信他們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這邊的打鬥,還遠遠就發出了那麼龐大的氣息過來,這會兒卻來故意問起,實在是多此一舉!
況且,對於這些人的存心怠慢,以他們的修爲居然這個時候纔來,八成沒安什麼好心,恐怕這會兒正在心中詛咒着自己這一行人怎麼沒被打死吧?
章環兒卻是輕咳了一聲,拉了拉青靈的衣服,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好歹收斂一點兒。雖然他們都是真仙,可這裡畢竟不是仙界,他們的修爲也大多被封印起來,往日的厲害十不存一,激怒了對方實在是有害無益。
青靈又再撇了撇嘴,看了章環兒一眼,卻也不爲己甚,收回了眼神。
玄敬自然沒有錯過他們兩人之間的小動作,但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不再放在心上。這兩人一個金丹一個元嬰,在絕大多數的修仙者眼中已經是非常強大的存在,但在他這個化神期的高手面前卻也不算什麼,不值得他特意投注多少關注。但當他的眼神從祁鈺身上掃過以後,突然心中一動,原本掃過的眼神立刻又回到了祁鈺身上,非常仔細地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之下,他更是心中劇震,面色稍變。但他畢竟是修煉已久、極有經驗的人,這片刻的失態立即就被掩飾過去了,臉上短期驚訝的笑容,說道:“祁道友居然已經突破至化神期了嗎?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祁鈺勾了勾脣角,對這些人也跟青靈一樣沒有半絲好感,只淡淡地說道:“李道友好眼色,在下僥倖突破了。”
玄敬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奇怪,氣氛中也多了幾分尷尬。就在一年以前,祁鈺還跟眼前的持徽一樣,對自己必須行晚輩的禮,畢恭畢敬,而現在,竟然已經能夠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當時他也曾注意打量過祁鈺的修爲,雖然已經是元嬰後期巔峰,但卻並沒有突破的跡象。事實上,千萬年來修煉到元后巔峰狀態的人也不少,可十有八九都被堵在了這最後的一關,到死也沒能邁出突破的步伐。可一年以後的今天,祁鈺居然就已經突破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理智上卻告訴自己,修仙不僅靠的是資質,也要靠運氣。運氣好的人隨時會有好運降臨,若是祁鈺碰到什麼機緣,隨時突破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然而理智上明白,感情上卻頗有些難以接受,畢竟像祁鈺這樣的快速的提升實在有些太過逆天了,叫他們這些辛辛苦苦熬了不少日子才做到同樣事情的人們情何以堪啊!
心中又羨又妒,然而他的面上卻絲毫不顯露出來,只是做出一副十分欣慰的樣子,笑道:“那就好了!如今戰事正在如火如荼之中,祁道友于此時突破,等於是我們又多了一大助力,真是上仙保佑啊!”
聽了這話,林涵宇和青靈不由都是一樂。
祁鈺是在章環兒的幫助下才能如此快速提升修爲的,而章環兒又是創世真仙,這可不是上仙保佑是什麼?!
祁鈺也忍不住看了章環兒一眼,仍舊是平靜而淡然地說道:“李道友,我方纔從閉關中出來,還不知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若我們先回去,還請李道友跟我詳細說一說吧。”
玄敬看了看他,他在回門派的途中突然消失,別人或許不大清楚,他們這種地位的人卻是早就知曉了,於是笑道:“原來這一年多來不見祁道友,是去閉關修煉了嗎?道友這可就欠思量了,要知道你們門內因爲你的‘失蹤’可是忙亂了好一陣子呢!這會兒你既然回來了,是否趕緊回去看一看?我看靈威那小子都快急出病來了啊!”
他巧妙避開了祁鈺的要求,隻字不提現在的狀況。其實倒不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可他就是看祁鈺不順眼,存心給他添點兒堵罷了。至於目前的現狀,即使他不說,待祁鈺回了雙修門以後自然就清楚了。
祁鈺也知道這種情況,他本身不過也是爲了轉移玄敬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罷了,並沒指望對方真的能給自己說些什麼。因此聽到玄敬這麼說,便順水推舟地說道:“李道友說的是。一年多前,我突然心有所悟,探到了突破的良機,便直接找了個地方閉關了,倒是沒考慮到宗門的情形。既如此,我便先回去看看,若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道友直接把消息送到宗門去就行了。”
玄敬點了點頭,道:“目前形勢雖然嚴峻,但還沒有到生死存亡的時刻。祁道友許久不曾回去,便趁此機會好生休整一下吧,一般來說需要我們出手的時候還是不多的,不必太過緊張。”
既然需要出手的時候不多,那爲何不早些來支援?持徽等人都是心中不忿,但卻沒人敢表現在面上。這玄敬元君雖然是化神期的大能,但卻是由一介散修修煉上去的。散修修煉不易,能夠大成的人很少,這玄敬元君能夠有今天,碰了天大的機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靠了殺人奪寶,這才積累了足夠多的修煉物資,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因此,他在修仙界中是個兇名在外的存在,一般人等閒不敢惹他,憑他的修爲,又不忌殺人,一個不小心被他滅殺了,連報仇都沒有可能!
祁鈺自然也是知道玄敬的底細的,因此更加不願在此久留,便跟他到了個別,然後帶着章環兒等三人徑自離去了。
玄敬目送着四人遠去,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這一年來祁鈺身上肯定發生了奇遇,當他不知道麼?若真是覓地修煉,他自己閉關也就罷了,怎會連兩個徒兒也一起閉了關?更別提突然多出來那個元后修爲的人了。修仙界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能夠修煉到元嬰期的並不算多,他們這些化神期的老傢伙沒有誰是不認識的,但卻從未見過那人。那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是否跟祁鈺的機緣有關?
他故意讓他們獨自離去,一來是少在自己的地盤上給自己添亂,二來也未嘗不是將他們當成了誘餌、靶子?他自然知道方纔在這裡發生的打鬥,而且也看見那女人突然大發神威滅殺了其中一個敵人,如此一來,敵人定會將他們恨之入骨,怕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吧?讓他們去吸引敵人的注意,若是能逼出祁鈺的所有底牌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他倒要看看,這位新晉的化神期修士究竟有些什麼奇遇?都有怎樣的能耐?!
冷哼了一聲,他瞥了一眼持徽等人,一言不發,向着來時之路飛去。持徽暗自咬了咬牙,一揮手,帶着人跟在他身後,只是一衆人等臉上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對前面的玄敬也多出了幾分憎惡之心。
祁鈺並不是不瞭解玄敬的陰暗心思,但卻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以他們四人的實力,只要不是恢復了仙力的人出手,大乘以下應該是不會有危險的,就算打不過,跑總是可以做到的。因此,四人也不掩飾,大搖大擺地從天空中飛過,迅若閃電,往往在下面的凡人一晃眼的時候便已經飛出了十萬八千里。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他們飛進了燕磯山中,降落在山脈深處的傳送陣前,竟然連一起攔截事件都沒發生,難不成一下子敵人們全都修身養性,躲起來修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