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子裡有什麼?
莊龍尋着腳步印記走了進去,當他走到一面牆的時候,停了下來。他已經走到了盡頭,然而腳步印記卻掉了頭,朝屋外走了去。‘他’來這間房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專門進來走一圈就回去了。
莊龍站在牆邊,仰頭將這間屋子打量了許多遍。
他並未發現出半分異常之處。
但他心裡很清楚,這間房子絕對有古怪,不然,‘他’不會一甦醒就進了這間房,昨晚也不可能對着監控頭指出這間房所在的位置。看地上的腳步印記,也是‘他’刻意留下的,因爲腳印整齊而明顯。
莊龍又環顧了一圈這個健身室,最後,他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面前的牆。
若真有玄虛,只能是面前的牆,和腳下的地了。
他的手在牆上敲了敲,響聲沉悶,裡面不像是空的。莊龍推開健身室的窗戶,跳出窗外,繞道屋後,發現這堵牆的後面什麼都沒有。他站在屋後面,陷入了沉思。
這面牆並沒有古怪之處,那麼問題,肯定就藏在地下。
莊龍又折回健身室,在地上敲敲打打,半晌後,終於發現了一些蹊蹺之處,這健身室的跑步機下面,竟然是空的。莊龍移開了跑步機,又敲了敲,聽到了很大的迴音。
這下面有一間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在哪裡,莊龍並沒有找到。
他皺了皺眉頭,跑去工具房,在裡面東翻翻西翻翻,最後找到了一把鋤頭。莊龍扛着鋤頭,用蠻力將地板砸爛,然後將地板撬開。地下室突然被打開,一股陰森的風從下面吹了出來。
莊龍渾身一寒。
他忽然起身離開健身室,下山去到鎮上,買了一個頭燈和一根長繩子,順便吃了早飯,這才慢悠悠地晃回了家。回到健身室,莊龍將繩子找到位置固定,然後戴上頭燈,順着繩子跳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和健身室的高度,約莫有四米,他買了七米長的繩子,竟然還不夠長。
將頭燈固定好,莊龍這纔打量了一遍這個地下室——地下室很大,用幾根水泥柱子撐着,沒怎麼裝修,牆壁還都是石頭牆。一條低矮的長走廊,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莊龍貓着腰穿過這條走廊,走廊的盡頭,是一道門。他拉開門,聽到了海浪聲。莊龍從門裡面邁出來,看到了波瀾壯闊的大海。此處應該是莊龍他們家的後山,後山因地勢比較陡峭的原因,並沒有人居住。
他朝腳下看了一眼,下面是一面高約十米的懸崖,懸崖下面,就是翻騰的海浪。
莊龍默默地朝後面退了一步。
他靠着門,心想:這可真是一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這個念頭剛冒出腦海,莊龍就被嚇到了。
他盯着海面看了片刻,最後深吸一口氣,又沿着來時的路,返回了地下室。
地下室內有兩個密室,健身室下面的地方是大廳,兩個密室緊挨在一起,莊龍走到那兩扇門前,想了想,先推開了左邊的門。屋內,黑漆漆的,特別瘮人。莊龍透過頭燈,將這間房子裡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這間房子看着像是一個廢棄的實驗室,有一些玻璃試管還保持着它們原來的樣子。莊龍走進去撥弄了一下那些試管,發現裡面有些暗褐色的東西,但凡是接觸過血液的人都知道,這是血液乾涸後留下的痕跡。
這是什麼東西的血,莊龍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他從實驗室裡退出來,沒有猶豫,又推開了第二扇門——
這房間不大,牆上掛着幾幅手銬,屋中央有一張單人手術牀,牀應該是改造過的,上面有手銬、腳銬、還有腰鏈跟脖圈銬子。在單人手術牀的旁邊,還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面還擺着一個鐵盤。
這盤子,是用來盛放解剖術需要用到的手術刀。
看清楚這些東西后,莊龍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站在門框下,邁不開腳。一陣涼意,從他的尾脊骨往上爬,莊龍冷得頭皮發麻。他站在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想起來,身體卻產生了原始的恐懼,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莊龍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他盯着那張牀,眼前似乎掠過一些畫面——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對着他在做些什麼,他雙手握着手術刀,模樣專注而認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男人猛地回頭看了過來,明明這一幕只是臆想,可男人那鋒利無情的目光卻讓莊龍產生了一種,他看見了自己的錯覺!
男人突然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瘮得人心裡發慌。
他忽然朝他開口了,他說:“赫伯特,你真是不乖,怎麼能來這裡呢?”
“啊!”
莊龍一個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臉色蒼白,佈滿了驚慌。
莊龍再看那裡,面前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人。
莊龍哆哆嗦嗦地爬了起來,他跑出密室,找到了之前放他下來的那根繩子。莊龍捏住繩子就想往上爬,他努力往上爬了幾步,用盡了力氣,卻發現頭頂健身室的天花板特別的遙遠,他的手怎麼也觸摸不到天花板。
莊龍心裡發慌:怎麼還不到啊!怎麼還不到啊!
莊龍都想哭了,想喊救命。
他又努力了幾次,發現自己始終到不了上面,他突然低頭朝身下看了一眼,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地下室。他的腿,一直都在地下室的地板上蹬來蹬去!
莊龍驚慌地大叫了一聲,他靜靜地抓住那繩子,明明周圍安靜得很,黑黑的,一個人都沒有,莊龍卻像是看到了千萬個惡魔朝自己撲過來一樣,他會被他們給弄死!
他最後一絲理智徹底崩潰。
莊龍大叫一聲,手握着拿繩子,身子忽然不動了。
大概五六分鐘的安靜後,莊龍再次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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