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麒麟猶豫了下,才說,“我自然是喜歡你的,爸爸。”
“除了媽媽,這個世上,我最愛你。”布魯斯再好,都不是他的爸爸,爸爸再混賬,他依然愛他。前些年,莊龍雖然對瀟離置之不理,對莊麒麟卻還算不錯。
每一個節日,他都會讓管家提前準備好禮物,送給莊麒麟。他不忙的時候,也會帶着莊麒麟出去閒逛,還會陪他打遊戲。
父子倆人之間的感情,倒是不錯。
這幾年,莊龍沒呆在他們身邊,莊麒麟時常懷念起曾經那些開心的日子。
他悶悶地說,“雖然媽媽和布魯斯叔叔就要結婚了,你們複合是無望了,不過爸爸,你要記得,我永遠愛你。”
這個話題,對莊麒麟和莊龍來說,都過於沉重了。
他不忍心再聽下去,就換了個話題。
在學校裡陪了莊麒麟一會兒,他要去睡午覺了,莊龍這纔打道回府。
他們家位於市郊,回家的路上,風光宜人。莊龍開得稍微有些慢,他欣賞着路邊的風景,最後駛進了一條小道,從這裡再往前開幾公里,就是他的家。莊龍剛將車開上小道,就看到前方有一個大叔,肩揹着一袋大米。
莊龍將車停在那人身邊,認出這人的身份,朝他喊道,“吉米大叔,你沒開車麼?”
吉米大叔是個身高一米八幾的中年大漢,長得特別硬朗,一看就是威武嚴肅的人。他住在莊龍的隔壁,莊龍剛買下這棟莊園不久,吉米大叔就搬了過來。平日裡,他家就住着他和老婆,還有一條叫做帕克的牧羊犬。
吉米大叔好像沒有固定的職業,但總有人前來拜訪他,他有時候也會出差去外地辦事,回來時,總會來莊龍家一趟。他還是莊龍家的一名幫傭,會定期來他家,給莊園裡的樹枝花叢修剪枝葉。
吉米大叔擁有一個非常有趣的靈魂,莊龍很喜歡和他聊天。跟他聊天,莊龍總會覺得心情飛揚。
是以,見到吉米大叔扛着一袋米走路,他自然是要停下車,施以援手的。
聽到莊龍的問話,吉米大叔說,“我們的車子壞了,等我兒子回來,他會陪我再去買一輛。”
莊龍聽說過吉米大叔有個兒子,只是從未見過,他畢竟也忙,一般,都是吉米大叔來他家玩,他從沒去過吉米大叔的家。最多也就在房間的窗戶口,朝吉米大叔家遠遠地看上幾眼。
“那上車吧,我載你回去。”
“那可真是謝謝了。”
吉米大叔將米放到後備箱,坐到了副駕駛。
路上,兩個人沒有目的性地聊着天。
“最近過得如何,龍?”
“就那樣。”莊龍嘴角塌下來,又說,“老實說,最近倒真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的心情很糟糕。”
吉米便問,“介意跟我聊聊心事麼?”
莊龍聳肩,說,“自然。”
車子從莊家門口一晃而過,朝吉米大叔的家開去。莊龍這才說,“就在今天,我的前妻,宣佈要跟她的新男友結婚了。”
莊龍和瀟離那些事,吉米大叔也是知道的。
聞言,他舉起手,發出一聲無奈地嘆息,然後拍了拍莊龍的肩膀,喟嘆道,“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吉米大叔瞧見了自己的老婆瑞秋,瑞秋站在家門前的院子門口,正在等着他。
她的身旁,那條叫做帕克的狗在搖着尾巴。
“龍,不忙的話,可以上我家去喝杯咖啡,我老婆今天上午烤了曲奇,她烤的曲曲奇真是一絕。你吃了,準會心情愉悅。”吉米大叔很熱情地邀請他。
莊龍想了想,便同意了。
反正回去也無事可做。
吉米大叔將米扛回家,莊龍揉了把帕克的腦袋,問它,“hey,boy,最近怎麼不見你去我家晃悠?”帕克是條不認生的狗,他經常跑去莊龍家裡,在他家後院的草坪上撒潑打滾。
最近這段時間,倒是沒怎麼見到他。
瑞秋笑着說,“春天來了,帕克交了女朋友。”瑞秋又故作悲傷地說,“可惜,春天就要結束了,帕克失戀了。”
莊龍忍不住偷笑。
“看來咱倆同病相憐。”
莊龍第一次來吉米大叔他們家,忍不住四下打量。這是一棟很普通的洋房,上下共三層,房子裝修得很質樸,瑞秋將屋內佈置得很溫馨,四處都很乾淨。這是一個普通不過的家庭,卻讓莊龍感到溫暖。
他家太大了,雖然豪華,卻沒有這處溫馨。
莊龍在吉米大叔他們的偏院裡坐着,喝着咖啡,吃着烤曲奇。“唔,瑞秋女士烤的曲起,果真很美味。”莊龍忍不住又吃了一塊。
吉米大叔說,“我當年就是被她用一盒曲奇給吸引住了,我吃這玩意兒,一輩子都不會膩。”
吉米大叔在秀恩愛。
這對莊龍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打擊。
“拜託,不要在我這個單身漢面前秀恩愛了。”莊龍看似動怒了,其實,心裡是羨慕的。若在以前,有人告訴他,他這個堅定的單身主義者會羨慕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他絕對會嗤之以鼻。
陽光正好,莊龍忍不住朝椅背靠去,他仰起頭,卻看到二樓的臥室牀邊,放着一個很酷的望遠鏡。莊龍問吉米,“那是誰的房間?”
“我的。”吉米大叔發現莊龍在打量那個望遠鏡,他笑了下,才說,“這裡夜晚的星空很美,我有時候無事可做,就會打開窗,靜靜地欣賞夜空景色。老實說,那真是太美了。”
莊龍摸摸下巴,心想着:真是看不出來,一個鐵漢,竟然這麼愛浪漫。
在吉米大叔家坐了一個多鐘頭,莊龍這才起身告辭。
他開車回家,將車停下,回房間的時候,路過閣樓,忽然想起一個被他忽視的地方。吉米大叔房間的那個望遠鏡…
莊龍回到自己的房間,拉開窗簾,發現自己的房間正對着吉米大叔的房間。
莊龍神色一凜。
是巧合麼?
吉米大叔和他做鄰居做了許多年了,他的確是個正直的人,或許是自己多慮了。
莊龍這纔打消了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