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那個,身穿一身火紅色的露肩長袖收腰裙,手裡拿着一根女士香菸,一邊抽着,側身和身旁的女人講話。這是瀟離,只看背影莊龍也認識。和瀟離講話的人,莊龍倒是不認得。
不過那人身高體型都和瀟離差不多,也只露出來半張白皙卻顯得冷豔的臉頰。她穿一身黑色的露背裙,站在那裡,竟給人一種這人危險至極的感覺。她手裡握着一個紅酒杯,輕輕地搖晃着,總給人一種比起玩酒杯,她更適合玩槍械刀具的錯覺。
莊龍沒有走過去,聽到她們在講工作上的事。
莊龍聽到瀟離說,“我會讓人擬定好具體的章程,到時候會讓人跟蘭迪對接工作。那麼季小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女人伸出一隻細長的玉手,說,“合作愉快。”
這女人的聲音,特別地冷,像是能有讓空氣凍結住的魔力。
話談完了,黑裙女人轉身就要走,莊龍做賊心虛,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並且裝作一副自己也只是行人,正巧從走廊上路過的假象。而那女人踩着高跟鞋也走得很快,她很快就來到了莊龍的身邊。
莊龍以爲她不會發現自己,結果在即將越過莊龍往前走的那一秒,女人突然偏頭瞥了莊龍一眼。莊龍對上她那雙冷若寒霜的眼睛,頓感不妙,女人忽然撲過來,扣着他的肩膀,將他抵壓在牆邊。
莊龍:“…”
這簡直就是侮辱!
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竟然被一個細弱的女人給推到了。
容不得莊龍愕然,那人傾身靠過來,帶來一股冷幽香,她問莊龍,“你偷聽我們講話了。”
莊龍心裡微驚。
他剛纔偷聽的時候,離瀟離他們有十米遠,且不說他隔得遠,當時走廊上也有其他的人來往,這女人怎麼就敢肯定是他在偷聽!莊龍打算死不承認,可就在這時,他察覺到有一根細細的東西,抵在他腰部的皮肉上。
莊龍僵硬地低頭,看到一根細針。
女人說,“三秒時間,交代不清,我讓你意外身亡且無人懷疑。”所以,她手上那針上,絕對帶有劇毒。在不清楚這是何種毒藥的情況下,莊龍連找到解藥的時間都沒有,他必死無疑。
那麼問題來了,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發現女人是動真格的,莊龍只用了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解釋清楚了。他說——
我來找我老婆!
女人明顯愣了一下。
她想到什麼,冰冷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懷疑,“你找瀟離?”
這時,瀟離走過來,發現了他們。黑裙女人和莊龍幾乎貼在一起,從瀟離這個方向看過去,倒像是那兩人在暗處**。她本來不打算多看的,瀟離擡步就打算走,結果暗處那男人卻開口喊了聲,“阿離!”
瀟離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她好像聽到了莊龍的聲音。
這時,黑暗中的兩個人鬆開了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兩人同時擡頭看向瀟離,瀟離也看到了莊龍,表情有些複雜。
莊龍對瀟離說,“好巧。”
瀟離都不想理他。
那季小姐卻說,“羅森小姐,這是你前夫?”
瀟離沉着臉點頭。
季小姐又說,“既然是你前夫,那我就不計較他偷聽之過了。”說完,季小姐從陰影處走出來,越過瀟離離開。瀟離明白是怎麼回事後,再看莊龍時,目光倒沒有那般冷漠了。
她問莊龍,“你偷聽我們講話?”
莊龍必須爲自己的清白做解釋,他道,“我聽到了你的聲音,準備去找你,看到你在跟人談工作,我覺得不便打擾,就在原地站了會兒,準備等你們談完再去找你。”
“哪知道,那位小姐…”那煞神!“卻以爲我是在偷聽,還打算弄死我。”
瀟離似笑非笑,但心裡卻鬆了口氣。
“找我做什麼?”
莊龍眼神上飄下飄,眼能視萬物,就是看不到瀟離。“沒事?那再見。”瀟離說走就走。莊龍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並將她往自己懷裡拽,瀟離回頭的時候,目光略顯慌亂。
燈光下,她白皙的臉頰噙着一些不安。
她金色的長髮在耀眼的燈光下,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光澤,她火紅色的長裙,比盛夏更加熱情。
莊龍捕捉到面前的這一幕,眼前,忽然閃過一些模糊片面的東西。
那些東西連不成一條完整的線,它們大膽而狂熱。莊龍以上帝視角,看到了一具起伏流汗的男人的胸膛,他的胸口,有着一道疤痕。他將一個女人壓在牆邊,一邊粗魯地撕她的裙子,一邊在她的頸窩中啃咬。
女人的後背,有一朵鬱金香樣的紋身。
她像是在哭,可身上的男人不問不顧,像是聽不見。
莊龍被這份畫面嚇到了!
他像是被燙到一樣,鬆了手。
瀟離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莊龍定在遠處,他心驚不已,他不會搞錯,那個胸口有道疤痕的人,就是他自己!他小時候做過心臟手術,那道疤跟了他一輩子,他太熟悉了。
四年前,在方俞生的婚禮上,他因瀟離的一句話願意離婚放他自由給惹怒,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強佔了瀟離。那是白天,他清楚地在瀟離的腰後,看到過一朵黃色鬱金香紋身。
怎麼會這樣…
他記起的畫面,就是十年前那一晚發生的事麼?
不是說,那一晚是他們醉酒後的一夜貪歡麼?可爲什麼他看到的,卻是自己在強迫瀟離!他從來不是那樣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莊龍一邊想事情一邊回到拍賣廳,落座後,他就沒再看過拍賣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左前方的瀟離的身上。季飲冰發現莊龍一直在偷窺瀟離,她感到不忍直視,不得不提醒莊龍一聲,“收斂你的眼神,不要像個變態一樣。”
變態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
衆人的注意力都在臺前,莊龍俯身靠在季飲冰身旁,問了句,“飲冰,如果你發現,有些事跟你猜想的有些不同,你以爲自己是受害者,但你其實才是讓人受傷的那個人。而你也因此冤枉了那個人,一冤枉就是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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