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言伯伯和飲冰阿姨玩的不就是養成系麼?”
“他能玩,你不能玩。”莊龍道出了真理,“他玩養成,養的是別人家的女兒。你玩養成,養的是他的女兒。”莊龍問他,“你覺得這可能嗎?”
可能嗎?
當然是不可能!
“哦,該死!”莊麒麟很煩躁。他心情很陰鬱,他一聲長嘆,悲嘆着說,“那你兒子只有打光棍了。”
莊龍忍不住笑出聲,“纔多大,想那麼多做什麼?”
莊麒麟悶不吭聲。
一路上,父子倆東聊一句西聊一句,不知不覺就到了餐廳。停了車,三個人進了餐廳,點了好幾樣海鮮大餐。瀟離和莊麒麟都挺愛海鮮的,但莊龍卻不愛。
莊龍面前擺了一杯白葡萄酒,他吃了一些東西,盯着那酒,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喝。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喝過酒了,都快忘了酒的滋味了。
莊麒麟和瀟離也沒逼他。
席間,多是莊龍跟莊麒麟說話,或是瀟離跟莊麒麟說話,但瀟離和莊龍卻沒有過多的交談。吃完飯,莊龍去結賬,三人出了飯店,莊龍生怕瀟離會開口說回家,忙說,“我們去逛街吧,麒麟你有什麼想買的麼?”
莊麒麟人小鬼大,猜到父親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他自然得賣他一個面子。
想了想,莊麒麟說,“我大概會想要一頂帽子。一雙球鞋,一塊手錶。”這些東西他多得數不清,但爲了撮合雙親多相處一會兒,莊麒麟不介意再多擁有一份。
“那我們去買。”
莊龍自覺地坐到駕駛座上,瀟離猶豫了下,也跟着上了車。
他們直接去了梅西百貨。
莊龍很少來這種喧鬧的地方逛街,他的東西,一般都有人送到門口來。比起商場,莊龍更愛自己的實驗室。但是沒辦法,爲了瀟離和莊麒麟,他只能忍下那份不自在。
瀟離到底是女人,看到琳琅滿目的商品,眉宇間就變得愉悅起來。
莊麒麟隨意地挑了一些東西。他忽然說,“媽媽你不是想買一個手鐲麼?我們去看看?”
瀟離前些日子,的確說過想買手鐲。
莊龍朝兒子遞去一個表揚的眼神,這根本就是在給他製造表現的機會。莊龍也對瀟離說,“來都來了,去看看吧。”
話都挑明說了,瀟離若還拒絕,那倒顯得矯情了。
於是,曾經的一家人,走進了一家奢侈首飾店鋪。瀟離皮膚白皙,手腕細,莊龍覺得她戴任何東西都很好看。瀟離試了幾款,總是不滿意,莊麒麟趕緊跟莊龍說,“要不爸爸你給媽媽選一款?”
他說的是英語,店內的售貨小姐都聽得懂。
瀟離名氣很大,三天兩頭上娛樂報和商業報,她進屋的那一刻,收貨員就認出了她。只是,和報道上寫的不同,和她出雙入對的不是影帝布魯斯,而是一個看上去像是亞裔,卻又帶着一些混血感的男人。
男孩的這一聲稱呼,算是道明瞭這人的身份。
這看起來年輕英俊的男士,竟然是克麗絲的前夫,那名聲在外卻低調的莊龍。
瞧見售貨員們都將目光往莊龍身上投去,瀟離忍不住瞪了莊麒麟一眼。
莊麒麟無所畏懼,他聳了聳肩,還明目張膽地朝他爸爸遞眼神。莊龍立馬有了行動,他走到櫃檯前,盯着櫃檯裡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鐲子,最後選中了一款純金的手鐲。
那圓形的鐲子外表被設計成樹葉狀,每一片小樹葉上,都鑲有一顆水藍色的鑽石。
售價也不便宜。
莊龍指了指那鐲子,對櫃檯小姐說,“麻煩把這個鐲子取來試戴一下。”
“好的莊先生。”
櫃檯小姐戴上黑色的手套,小心地取出鐲子,遞給莊龍。莊龍接過鐲子,示意瀟離伸手。瀟離先是看了眼莊龍,然後纔將目光落到那鐲子上,她爲難地說,“換一個吧,這個不適合我。”
瀟離從來沒有戴過這麼明豔的首飾。
莊龍卻堅持,他說,“我覺得這個你戴着好看。”
瀟離想到了什麼,目光微微軟化,她伸出左手,上面只戴了一塊腕錶。瀟離說,“右手戴首飾礙事,左手吧。”
莊龍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她是指,這個手鐲,她會一直戴着。
老實講,在給瀟離戴戒指的時候,莊龍都沒有這麼緊張過。畢竟那時候,瀟離只是他孩子的母親,並不是他愛的女人。可現在就不同了,他和瀟離這些爛事,當真是應了那句在網上廣爲流傳的話——
曾經的我,你愛答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這話從莊龍腦海裡飄過…
他感到驚悚。
瀟離盯着手腕上的鐲子,目光是欣喜的,她卻含蓄地沒有將情緒外露。莊龍結束了胡思亂想,他摸了摸那鐲子,才說,“你手白皙,這個戴着正好。就買這個,行麼?”
莊龍語氣輕輕地,像是怕驚動了什麼。
對上莊龍那雙期待的眼,瀟離竟然說不出個拒絕的詞。
她脣瓣張了張,想說好,但莊龍怕聽到拒絕的話,直接轉身跟櫃檯小姐說,“就這個,刷卡。”
手鐲挺貴的,但對莊龍和瀟離來說,這並不算什麼,比不上牛身上的一根毛。離開商場的時候,瀟離總是忍不住偷偷地摸那個鐲子,她有些心酸,這輩子,除了戒指,這是她唯一一次收到莊龍的禮物。
如果是在離婚前收到這份禮物,說什麼瀟離也不會跟他離婚。
街邊有一家冰淇淋店,莊麒麟到底是個小孩,他吵着要吃。莊龍便帶着他去排隊,父子在排隊,瀟離在一旁跟人講電話。排隊的時候,莊麒麟告訴莊龍,“我告訴你,我媽媽不喜歡玫瑰,喜歡鬱金香。她不喜歡黑色,也不喜歡水蜜桃的香味。你以後送東西,注意別踩雷。”
莊龍豎着耳朵聽,並在心裡記了下來,併發誓,以後絕對不會搞錯。
“對了,我媽媽還喜歡吃冰淇淋。”他指了指店鋪上面的招牌單子,說,“焦糖冰淇淋。”
莊龍靜靜聽着,再一次無聲地譴責起自己來。
和瀟離生活多年,他對瀟離的這些愛好,半點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