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說,“季小姐,我必須提醒你一句,我畢竟是韓冰的兒子,哪怕你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在他心裡,我的分量,還是要比故人之女的身份重要一些。”
聞言,季飲冰臉色微白,“閉嘴。”
韓洛凡怎麼可能閉嘴,他就喜歡看見季飲冰憤怒的模樣。
她越難受越悲傷,韓洛凡心裡就越好受。
他又說,“更何況,你還是那個女人和那種畜生生的貨!”
季飲冰沒忍住,又給了他一拳,這一拳,直接砸在韓洛凡的腹部。
韓洛凡疼得臉部扭曲。
季飲冰像看垃圾一樣,目光嫌棄地注視着韓洛凡,她邪惡一笑,說,“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
韓洛凡眯了眯眸子,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季飲冰想到喬玖笙說的那些話,儘管不知道她講的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但說出來能噁心到韓洛凡,便夠了。季飲冰扣着韓洛凡堅毅的下巴,低頭凝望着他,用憐憫的語氣說道,“你就沒發現,你和蔡潔長得一點也不像嗎?”
韓洛凡不傻,季飲冰只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韓洛凡就猜到了更深的東西。
見韓洛凡的表情震驚得像是見了鬼一樣,季飲冰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心裡也就暢快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韓洛凡和季飲冰的性格是一樣的,你讓我不痛快,我也得讓不痛快。
季飲冰終於鬆開了韓洛凡。
得到了自由的韓洛凡還深陷在自己和蔡潔長得不像的荒唐感中,並沒有意識到,這時是他對季飲冰發出反擊的最佳時機。
季飲冰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地掃了韓洛凡一眼,丟下一句,“再敢用這種輕蔑的語氣提及我的母親,我會讓你知道哭着回家找爸爸。”說完,季飲冰將手插進兜裡,轉身邁着大步離開。
韓洛凡靠着牆,臉頰火辣辣地疼,受傷的胸部也悶得發慌。但這些痛,都比不上他此刻心情的沉重。
他和蔡潔長得不像。
在他的臉上,能找到一些韓冰年輕時候的影子。所以儘管早就發現自己和蔡潔長得不像,韓洛凡也沒有懷疑過。
但季飲冰突然提這事,肯定是別有用心。
韓洛凡便忍不住猜測起,他和蔡潔的母子關係了。
韓洛凡好歹也是郡陽市有頭有臉的人,在走廊上被人揍了,他不想被太多人看到了慘相,就按着胸口走進了洗手間。韓洛凡將自己反鎖在廁所裡,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前鏡頭,觀察自己的面相。
他盯着手機屏裡面自己紅了的右臉頰,沒忍住,罵了一句,“mmp。”
“這麼兇,還是不是女人了…”
哪有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女人!
這話剛罵完,男廁所裡突然停了電。
“搞什麼!還停電!”廁所裡有許多人都開始發出不滿的聲音。
韓洛凡卻覺得這真是天助我也。
摸黑離開,別人就看不見他的狼狽樣子了。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韓洛凡拉開門準備出去,結果他剛將門拉開,擡頭就看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個高大的黑影。
“麻煩讓讓。”韓洛凡說了話,那人還是站着,一動不動。
韓洛凡被季飲冰揍了,心裡又裝着其他事,很容易就發怒了。他沒了好修養,不顧身份,罵道,“讓開,狗還知道不擋道…”
面前的人,忽然有了動作。
韓洛凡看見這高大的人,擡起了右腿,下一秒,高個男人的腳底便踹到了韓洛凡的身上。韓洛凡整個人朝後倒飛,一屁股坐在了馬桶上。他屁股疼得像是要開花了,這時,那男人又走進廁所裡面,他將門反鎖了。
男人彎腰拽起韓洛凡的衣襟,沒說二話,捏起拳頭直接開揍…
兩分鐘後,男人步履快速卻不匆忙地離開了。他來去如風,深藏功與名。
一分鐘後,廁所裡燈光大亮。
韓洛凡奄奄一息地躺在馬桶上,疼得倒吸冷氣。
韓公子在廁所裡被人黑燈瞎火揍了一頓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當時方俞生聽到這事,就朝中途起身離開過的言諾看了一眼。言諾玩着手指中夾着的一根菸,只當是個聽笑話的無事人。
方俞生搖搖頭,才說,“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行吧。”喬玖笙也有些累了。
四人起身離開酒吧,走到酒吧大門口,喬玖笙還在跟季飲冰吐槽,“也不知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郡陽市動韓大哥。”她嘖嘖兩聲,嘆道,“這人牛逼。”
牛逼的季飲冰和言諾,都冷着一張臉,不接話。
喬玖笙和方俞生離開後,季飲冰跟言諾這纔回了自己的車內。車上,季飲冰低聲說,“我打了他。”季飲冰還不知道她離開後,韓洛凡被人打了一頓的事。
言諾開着車,嗯了一聲。
過了片刻,季飲冰聽到言諾說,“我也揍了他。”
季飲冰特別意外。
她偏頭望着言諾,問他,“你打他了?”
“嗯。”
“他們說的那個切了電源,把韓洛凡關在廁所裡打到他住院的人,是你?”
“嗯”
季飲冰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言諾什麼。車子又前進了許多,季飲冰才問不解地問言諾,“爲什麼這麼做呢?”
言諾說,“他的存在,讓你心煩,打他幾下,送他去住個院,給你解解悶。”
季飲冰被言諾這粗暴的解悶方式給震驚到了。
…
韓冰最近不常歸家,他已經快65歲了。
省一把手的任職年齡是有規定的,62歲可新任,63歲可連任,64歲不留任,65歲必退任。韓冰再過幾個月就65歲了,他這輩子的政治仕途也就走到這裡了,該退下了。
交接工作的時候總是很忙的,韓冰又得調查當年季悅失蹤案的事情,好幾天回到家的時候,老婆孩子都睡下了。所以當他接到電話,被告知兒子被人打進醫院的時候,韓冰的憤怒,可想而知。
他也不是仗勢欺人的人,收到這消息,便趕往醫院。在不清楚兒子爲何被打之前,韓冰可沒有想要爲兒子討個公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