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佳人這些天估計被肚中孩子折磨得很厲害,睡覺都睡不好,眼底都有了黑眼圈。
瞧見季飲冰和言諾,方俞生就朝他們招手。“來來來,打一場,輸了的人請我們所有人去le—bain狂歡,如何?”方俞生看着言諾,像是在看一頭待宰的肥羊。
言諾想了想,才說,“比高爾夫,多沒意思。”
“嗯?”
言諾提議,“我們來玩你畫我猜的遊戲,我來畫,誰沒猜對,那人就請客。”
聞言,方俞生猛搖頭,“不行!”
喬玖笙問方俞生,“爲什麼不行?”
莊龍丟下兩個小傢伙,他跑過來,告訴喬玖笙,“因爲我們言老大,能把太陽畫成雞蛋黃,誰都猜不中。”
季飲冰忍着笑,言諾卻引以爲傲,“來玩麼?”
“不來。”方俞生和莊龍同時拒絕。
“那就不奉陪了。”
那幾個人打高爾夫去了,季飲冰這才走到吳佳人身旁坐下。吳佳人其實睡得並不深,她一直犯惡心,哪裡睡得着。
見到季飲冰,吳佳人忙坐起來。季飲冰趕緊說,“你躺着。”
吳佳人便躺下了。
季飲冰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有些感慨,“你這機率也太…”季飲冰覺得自己這話說的不妥,說到一半,也就閉嘴了。
吳佳人也很無奈,“他到底是一條小生命,他來了,我就捨不得他走。哪怕知道他或許是不健康的,我仍執意留下他,季小姐,我這樣,是不是很自私?”
吳佳人眼裡裝着迷茫,也有痛意。
理智上她明白,如果孩子不健康,那就乾脆不要帶他來到這世上。若真的生下來,以後他的一輩子,或許都會受盡冷眼、受到奚落。可一想到,她要親手拿掉這條小生命,吳佳人心裡更痛。
那可是她的孩子啊,是她體內的一塊肉,來年長大了,是會笑着喊她媽媽的人。她怎麼捨得!
所以這段時間,吳佳人和魏舒義心情都很沉重。儘管他們還在努力笑着,但心裡總是不免裝着一個小疙瘩。
將吳佳人的愧疚不捨瞧在眼裡,季飲冰心裡觸動很深,她難免會想到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
是啊,如果可以,哪個母親會願意拿掉自己的孩子?季飲冰搖了頭,安慰吳佳人,“雖然醫生和周圍的人都說,不健康的孩子就不要生,但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捨得傷害自己的孩子。”她是丟過一個孩子的人,她懂那種心情。
“母子情感,勝得過魚與水。”季飲冰不想吳佳人心理壓力太重,她拍拍她的手,勸慰道,“你放心,孩子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我認爲那種病毒是不會傳染的。”
當然,這只是季飲冰的猜測,真實情況,還得等檢查結果出來知道。
吳佳人稍微安心了些。
“晚上就給你做個檢查,出了結果,就知道了。”
“嗯。”
這邊兩個人在講話,那邊一羣人也在鬧。
大家都不同意言諾的玩法,誰讓他畫得太抽象,衆人和他的審美達不到一樣的高度,無法理解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鐵定會輸。最後他們鬧了一陣,都不肯讓步。
最後喬玖笙說,“算了,這樣吧。蘇珊娜不是說要開一個單身派對麼,到時候我們來個整夜狂歡如何?”
莊龍覺得這挺好的,“可以啊。”
魏舒義雖然不去參加蘇珊娜的婚禮,但聽到單身派對這四個字的時候,表情依然僵了一下。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年,他參加朋友的單身派對,差點被拔掉褲子丟掉貞操的恐懼來。
魏舒義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褲腰帶。還好,褲腰帶還系得好好的。
吳佳人瞧見魏舒義那反應,就覺得好笑。想到那一次,她和隊裡的人一起去掃黃,結果在掃黃現場逮到魏舒義的時候,她真的感到失望極了。現在回想起來,吳佳人只覺得啼笑皆非。
吃了晚飯,所有人都在莊龍家住下。
莊龍和季飲冰要給吳佳人肚子裡的孩子做檢查,牌局也湊不齊,大家聚一起聊了會兒,十點一過就回房去睡覺了。
吳佳人要做的檢查,可不是普通的孕檢,簡簡單單的篩查根本無法得到準確結果。她這個檢查方法很危險,是聞所未聞的。莊龍他們用了一根很長的探針,刺進了吳佳人的腹部,將那探針插進了剛成型的小嬰兒的腿部,抽取了檢驗樣本。
整個抽取過程,都是在監測下做的。
魏舒義全程陪在吳佳人身旁,看着顯示屏裡面,那根探針插進孩子的體內,他和吳佳人心臟都是一緊。
“ok,不用緊張,只是取一點點樣本。”莊龍拿着樣本出去了。
季飲冰拍了拍吳佳人的手背,用清冷卻小聲的聲音安慰她,“好好睡一覺,你現在不能下牀,等我們的結果。”
對吳佳人來說,今晚的檢查,是一場微創小手術。檢驗樣本取出來後,吳佳人必須得臥牀休息一週,確保肚中胎兒不會出事。這一週時間內,魏舒義都陪着吳佳人,照顧她,同她講話。
等待檢查結果的這些天裡,兩個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吳佳人在牀上躺了五天,終於等來了季飲冰的好消息。
季飲冰手裡那着分析的報告,她說,“檢查結果很好,孩子一切正常,沒有問題。”她說完,將那些報告遞給魏舒義,魏舒義仔細看了起來,發現數據和正常嬰兒並無區別後,這才安了心。
“孩子很好。”聽到魏舒義說這話,吳佳人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下了。
季飲冰又說,“我早說過,孩子是安全的。病毒不具有遺傳性。”她朝吳佳人淺笑了一下,說,“恭喜你們,對了,是個小女孩。”
吳佳人愣了愣,然後喜笑顏開。“謝謝!”這段時間,吳佳人一顆心一直揪着,現在終於可以放鬆了。
巨大的喜悅衝擊得她幾乎落淚。
季飲冰瞧見了,趕緊說,“你別哭,你現在要保持好的心情,等危險期過了,才能下牀。”季飲冰他們過幾天就得去瑞士參加蘇珊娜的婚禮,她想了想,才說,“你現在這裡住一個月,等情況穩定下來再回國。一切都是爲了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