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方俞生身後的喬玖笙聽了錦姨剛纔這番話,忍不住笑出聲。聽到笑聲,錦姨朝方俞生身後看過去,看到一張陌生的女孩臉,錦姨有些疑惑。“俞生少爺,這位小姐是?”
眼前的喬玖笙,早已不是之前的模樣,錦姨根本認不出來,只覺得這人身形熟悉,總覺得是認識的,卻又記不得是在哪裡見過。
方俞生伸出手,握住喬玖笙的手腕,對錦姨說,“這位,是咱家的夫人,戚芸笙。”
錦姨張大了嘴,吃了一驚。
錦姨沒敢問之前那位小姐哪兒去了,既然俞生少爺說這位女士是他們的夫人,那她就得正視她。吃了晚飯,錦姨見喬玖笙往一樓的房間走去,忙攔住她的去路,解釋道,“夫人,俞生少爺的房間在二樓。”
喬玖笙跟方俞生同時沉默了。
“去我樓上吧。”方俞生說。
於是當晚,喬玖笙就搬進了方俞生的房間。
只隔了一個晚上,喬玖笙就成功住進了方俞生的房間,手段不可謂不高。
“別亂想了,既然我們結婚了,就該住在同一間屋子。”方俞生說着,走到屏風後面洗澡去了。
喬玖笙心裡何嘗不明白這道理。
只是,意識到從今以後,她都要跟這個男人睡在一起,喬玖笙心裡就覺得古怪,還有些羞赧。
洗完澡出來,發現喬玖笙還在磨蹭,方俞生坐在牀邊,笑眯眯地說,“前天晚上脫光了往我牀上爬的,莫非不是你喬小姐?”說完,他頓了頓,又說,“不對,是戚小姐。”
喬玖笙翻了個白眼。
看來前晚那事,要成爲她一輩子的黑歷史,要被方俞生說一輩子了。
方俞生的人辦事都很有速度,吃頓飯的時間,就有人將新的衣服送了過來。喬玖笙在櫃子裡選了一套最保守的睡衣,去浴室洗了澡。洗完澡,她穿着長袖長褲的睡衣走出來,鋪面就是一股熱氣。
七月中旬的濱江市,氣溫高達三十八度,怎的不熱?
瞥了眼方俞生,卻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真絲睡衫和短款睡褲,靜趟在牀的左側。方俞生的房間看着很有禪意,古色古香,牀罩都是素色的。房間的一個角落裡,放着一個留聲機。
此時此刻,留聲機裡面的黑膠唱片緩緩轉動着,一個女人的歌聲從留聲機裡面傳出來——
南摩阿里雅阿哇嚕格帝
秀哇啦雅布地薩唾哇雅
瑪哈薩唾哇雅
瑪哈嘎嚕尼加雅
…
屋子裡,四面八方都是那女人吟唱的聲音。
喬玖笙滿腦子的mmp在盤旋。
“你一定要聽着這歌睡覺麼?”
這他媽還怎麼睡!
方俞生仰躺在牀上,雙手指尖交叉,貼在腹部,他眼睛閉着,一副認真聽女人吟唱大悲咒的樣子。聽見喬玖笙問,他說,“這是我的生活日常,受不了了?”他嘴角勾了勾,又說,“可惜了,是你自己主動招惹我的。”
喬玖笙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往耳朵裡塞了兩坨紙團,這纔在方俞生身邊躺下來。
一沾牀,她就覺得更熱了。
忍了又忍,直到汗流浹背,喬玖笙實在是受不了了,她猛地擡起一腳,狠狠地錘了錘牀單,大叫一聲,“熱死了!”
“三十八度的天氣,你房間就不能裝個空調?”
天氣熱,房間裡還有個女人在吟唱佛經,喬玖笙能睡着纔是怪事。
身旁,幽幽的傳來一句:“心靜自然涼。”
喬玖笙狠狠地瞪方俞生。
方俞生壓根看不見,但他就是直到喬玖笙在瞪自己。方俞生手指一下下敲打自己的腹部,一邊敲一邊對喬玖笙說,“都知道我方俞生不近美色,你大可不必穿得像只熊,我都替你熱得慌。”
靜了靜,他又道,“你清楚的,就算你脫光了主動獻身,我也是無動於衷的。”
喬玖笙臉一陣青一陣白,被氣得要炸了。
她一把掀開自己的睡衣,將睡衣衣襬拉到胸口,褲子捲到大腿,一邊卷還一邊說,“你可別碰我,我把衣服都脫光了,你摸我一下就不是人!”
方俞生冷哼,心裡則在想,原來方慕喜歡這麼放浪的女人。
衣不遮體像什麼話。
喬玖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熱得衣服都溼透了。天已經亮了,她一偏頭,發現方俞生還睡着。他還是入睡時的那個姿勢,連手部姿勢都沒有變過。
不知是出於何種目的,喬玖笙將目光往方俞生的腰部看下去,卻發現,身爲一個男人,大早上的,方俞生竟然沒有半分反應。
喬玖笙忍不住默默地想,方俞生之前幾次相親都不成功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因爲他是個瞎子,而是因爲,他那方面不行!
越想,喬玖笙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在理。
*
方俞生嘴巴毒得很,卻還是讓戚不凡訂了一臺空調,裝在了房間。
主屋那邊的人,瞧見工人擡着空調去了大少爺的小樓,都一陣驚奇。都知道,大少爺不食人間煙火,小樓里根本就沒有空調這種東西。
這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怕媳婦兒熱中暑了,就買了空調,大少爺果然是個疼媳婦兒的。
方俞卿暑假還沒有結束,她坐在自己臥室的窗戶邊上,看着工人將空調搬進俞生哥哥的小樓裡,心裡好奇得像是有隻貓在抓。好想去瞄一眼嫂子的樣貌,奈何俞生哥哥將嫂子藏得緊,根本不給見人。
主屋這邊已經派人去通知過方俞生了,說是讓他帶媳婦兒一起去吃個飯,卻被方俞生以媳婦兒身體不舒服爲由給拒絕了。再問什麼時候能見個面,他這才答應中秋節那天聚餐。
爲了一睹大少夫人的真容,這一天,方家所有人都回家來了。
聚餐時間定在中秋節的晚上。
大中午,喬玖音先一步回了方家,方慕則要在下班後過來。她回到家中,就捲起衣袖幫徐萍菲和廚子們一起,爲晚餐做準備。下午,方家那些親戚們陸陸續續到達,大家坐在一起聊家常,他們嘴上不說,其實都對大夫人好奇極了。
方俞生的小樓裡,喬玖笙也在爲晚上的聚會做準備。
坐在窗邊,方俞生聽到喬玖笙不停換衣服的動靜,他用手扶住額頭,問道,“你到底在做什麼?”
喬玖笙黑色的柳眉望上一挑,翛然而嫵媚,她道,“好好打扮,豔壓全場。”
方俞生忽然朝喬玖笙伸出手,“過來。”
喬玖笙猶豫了下,走了過去,卻沒有將手放在他掌心,而是改爲握住他的手腕。總覺得,牽手和接吻,都是最親密的人才該做的事。
察覺到她的動作,方俞生笑意漸濃。他忽然將喬玖笙往懷裡一拉,低下頭,方俞生睜開眸子,‘凝望’着身下的喬玖笙。
一霎那,喬玖笙墜入那兩團綠幽潭裡,忘了呼吸。
她看見他輕撩粉紅脣,俯在耳邊問:“誰是真絕色?”
喬玖笙被迷了心竅,老實巴交應道,“你。”
“那麼。”手指在喬玖笙的下巴上繞了繞,方俞生說,“帶上我,足以豔壓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