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遠周下意識抱緊霖霖,“不要?爸爸帶你去跟我們一起睡,待會爸爸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霖霖拒絕的更加大聲了,“不要,不要——”
她甚至還搖起了腦袋,雙手朝着睿睿伸出去。
蔣遠周沒法子,只好席地坐下,他雙手抱住霖霖不肯鬆開,霖霖坐在了他的腿上,想要站起來,卻站不起來。
許情深也走了進來,“好了,別逗她了。”
“我沒逗她,”蔣遠周越想越委屈,他也很無奈啊,“我想跟女兒睡,老白今天還說,等蘇提拉有了孩子,他就帶着孩子一起睡,天天摟在懷裡。”
“他也就是說說而已,”許情深安慰着他,“等孩子一哭一鬧,他就覺得煩了。”
睿睿從地上爬起來,站到蔣遠周跟前,霖霖朝他伸手。“睿睿。”
蔣遠周另一手抱過男孩,讓他坐到自己的腿上,兩個孩子面對面坐着。
霖霖開心地拍了拍手,蔣遠周輕哄着她,“霖霖,睿睿是你哥哥,你要喊哥哥。”
他嘗試着引導她,“哥哥,哥哥……”
“不要。”霖霖小嘴撅起,很是傲嬌。
蔣遠周抱緊懷裡的兩個孩子,“霖霖,睿睿,爸爸媽媽還想生個寶寶,你們說,是生男孩好,還是女孩好?”
霖霖似乎還不懂這些,所以乾脆不說話,睿睿也是,撲閃着一雙大眼睛,一句話不說。
“我們再生個小妹妹好不好?”
霖霖似懂非懂地看向蔣遠周,小妹妹?
媽媽帶她出門玩的時候,碰到可愛的小孩子都會說,這是小妹妹,好漂亮啊。霖霖趕緊搖頭,“不要,不要。”
蔣遠周真是懵了,“爲什麼不要?”
霖霖繼續搖頭,“不要。”
再來個小妹妹,她和睿睿就不好玩了。
蔣遠周笑眯眯湊上前。“是不是怕再生了個妹妹,爸爸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愛你?不會的,你一直都是我的小公主……”
沒想到霖霖看也沒看他一眼,卻是衝睿睿擺了擺手,“不,不要妹妹!”
睿睿笑了笑點頭,“嗯,不要妹妹。”
他們究竟將蔣遠周置於了何地?
“那弟弟要不要?”許情深問道。
霖霖想了想,“要。”
睿睿也說道,“要。”
蔣遠周有些不悅,“兒子跟爸爸不會親到哪裡去。”
許情深失笑,看着睿睿站起身,牽了霖霖的手帶她去小牀邊,許情深補了一刀,“兒子跟爸爸不會親到哪裡去?那我看,女兒跟你也沒親近多少啊。”
真是扎心了,這話扎得蔣遠周都快吐血了。
穆家。
晚上時分,穆成鈞剛出蘇晨的房間,就接了個電話。
對方好幾個人聚在一起,非讓他出去喝酒,其中有他的發小,也有他平日裡玩得好的幾個人。
穆成鈞站定在自己的房門跟前,穆太太都已經準備下樓了,聽到穆成鈞的電話,她走回來幾步。穆成鈞還未掛電話,他將手機從耳邊挪開,“媽,您乾兒子之一,拉我出去喝酒。”
穆太太看眼來電顯示,“大晚上的還出去?”
“知道我有兒子了,非給我慶祝慶祝。”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男聲,“乾媽,是我,讓成鈞出來吧,哎呦,他最近都不像是他了,誰把他管成了這樣啊?”
“是不是新來的嫂子啊。”電話裡的人開始起鬨。
穆太太忍不住輕笑,“行了,別太晚回來。”
“好。”穆成鈞在電話裡答應了,穆太太吩咐一聲,“家裡有孩子,你別玩得夜不歸宿,要不是知道那幾個孩子還行,我也不會放你。”
“好,”穆成鈞忍不住抱怨,“您越發把我當成小孩子了。”
“誰讓你現在有了家呢。”
穆成鈞聽到這個詞,也沒說什麼,家?他和蘇晨各懷鬼胎,恐怕誰都沒有想過要跟對方成家吧?
蘇晨將房門反鎖了,一會,她聽到樓底下傳來汽車喇叭聲,蘇晨幾步走到窗邊,看見穆成鈞的車子出去了。
她心裡微微一鬆,今晚應該能睡個安穩覺吧。
一直過了凌晨時分,穆成鈞才從外面回來。
那幫兄弟知道了小薯片的事,一個個怎麼肯輕易放過穆成鈞?
他回來的時候,喝得酩酊大醉,好不容易纔走上樓梯,來到二樓,他找着自己的房間,但幸虧他下意識裡還知道自己的臥室是在三樓的。
穆成鈞順着樓梯扶手爬上去,上了三樓,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幾乎連路都不會走了。
走廊上有燈光,他跟着燈光往前走,好幾次整個人都狠狠撞在了牆壁上,肩膀跟手臂都痠痛的厲害。穆成鈞跌跌撞撞來到房間跟前,一把擰向門把,卻發現門打不開。
他伸手拍打着房門。“開門,開門,給我開門!”
蘇晨猛然被驚醒,嚇了跳,她立馬起身將燈打開,看了眼小牀內的小薯片,還好,孩子沒有被吵醒。
但穆成鈞今晚喝醉了酒,他顯然顧及不了孩子,他甚至用雙手一起敲了起來。
“我要睡覺,開門!”
蘇晨眼見孩子兩手動了下,似乎要醒來,她伸手在小薯片身上輕拍兩下,然後快步走到房間跟前。
她一把拉開房門,穆成鈞整個人就撲了進來,蘇晨沒想到他連站都站不穩,他幾乎是整個人掛在她身上,沉得要命。蘇晨擡起腿,踢了下門板,門咔嚓關上了。
“喂,穆成鈞,你醒醒!”
他渾身酒氣,蘇晨直皺眉頭。
穆成鈞身子動了下,伸手抱住蘇晨的肩膀,“幹嘛鎖門,你是誰啊,你給誰鎖門呢。”
“酒鬼。”
“我沒喝酒!”
穆成鈞一把將她推開,他徑自朝着那張大牀走去,到了牀邊,他鞋子也沒脫,張開雙臂就撲了上去。
蘇晨追上去幾步,“穆成鈞,你的房間在……”
“我要睡覺。”
穆成鈞說着,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背影丟給了蘇晨。蘇晨坐向牀沿,伸手朝他身上拍了下,“喂。”
他一語不發,不再搭理她了。
蘇晨拉拽着他的手臂,不行,太沉了,完全拉不起來。
“穆成鈞!”
男人顯然睡着了,腳上的鞋子也沒換,蘇晨想要不理他,頂多就是一人半張牀……
她站起身來,目光從穆成鈞的身上掠過,她有些不吃透這個男人,更加不敢確定,他是裝醉還是真醉了。
蘇晨彎下腰,湊近穆成鈞跟前看了眼,她的視線逐漸往下落,落到了男人的腰際。
這似乎是個絕好的機會,但她不知道這真的是個機會呢,還是跟那天她拿了穆成鈞的手機後一樣,其實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穆成鈞的眼裡?
蘇晨坐向牀沿,她心裡有些迫切地想要驗證一些事。
如果穆成鈞沒有所謂的外傷,那她完全可以不必理會那個女人所說的話。但對方的證據如果真是因爲穆成鈞的傷,她若同樣不理不睬的話,狗急了還會跳牆,穆成鈞離開之後,女人又給她發了條短信,說是穆成鈞有傷的照片,她已經拿到手了。
看來,這個女人和穆成鈞那時候的前女友,是確定聯手了,要不然的話,那位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前女友,恐怕絕不會肯把這樣私密的照片透露出去。
蘇晨讓對方給她兩天的時間,如果她證實了照片的內容不是合成的,她會給錢。
她也只能先用這樣的權宜之計。
蘇晨緊張地擡起男人的一條腿,穆成鈞沒有絲毫反應,她替他將鞋子脫了。蘇晨連理由都找好了,穆成鈞如果是裝的,等他質問的時候,她就說他醉成這樣,渾身酒氣,她只是在替他脫衣服而已。
有了這個理由,蘇晨膽子也大多了。
將穆成鈞的雙腿搬到牀上,蘇晨推了把男人的肩膀,他就勢翻個身,嘴裡發出一聲不滿,但很快也就睡過去了。
蘇晨將手伸向穆成鈞的襯衣,她大着膽子,將他的襯衣從褲腰內往外拉。腰際露出一段古銅色的肌膚,蘇晨鬆開手,她看了眼穆成鈞的臉。
他應該不是裝的,因爲他眼皮子都沒動下,完全沒有反應。
蘇晨不想再自己嚇自己,乾脆立馬將手伸向了穆成鈞的皮帶,她將他的皮帶解開,然後一點點抽出去。
她雖然跟穆成鈞有過肌膚之親,但並不代表了就能肆無忌憚看向他隱秘的地方。
只是穆成鈞滿身酒氣,今天被人灌了這麼多酒,他難得有這樣的時候,蘇晨若不趁機把握,恐怕就再難等到下次了。
她沒有猶豫,拉下了穆成鈞的褲子,他果然醉得不省人事,竟也有在她手底下乖乖被剝乾淨的時候。
蘇晨深吸口氣,臉色漲得通紅,但還是湊上前去。
許是她方纔動手的時候,觸碰到了穆成鈞,他明顯是有反應的。
蘇晨看到了穆成鈞的傷口,他即便恢復得很好,但總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的痕跡。
蘇晨坐直起身,只覺得後背冒出了涔涔冷汗,她視線看向穆成鈞,男人呼吸沉穩,完全不會想到今天會有這樣的一幕落在他身上。
她攥緊手掌,目光隨後掃向牀頭櫃,她看到了上面放着的手機。
蘇晨知道,她應該高興的,穆成鈞之前是怎樣對她的,她都清清楚楚地記着,原來他還有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應該是一輩子最恥辱的事情吧?
一年前,穆成鈞將她壓倒在大牀上的時候,沒有顧及過她的求饒,那麼今天呢?
蘇晨坐起身來,想要去牀頭櫃上將手機拿過來,她只要將穆成鈞的這幅樣子拍下來,她就有了威脅她的籌碼。
雖然這樣的做法、想法,處處透着卑鄙,可穆成鈞強迫她發生關係、強迫她生下孩子,在她孕期把她像犯人一樣看着,難道他就不卑鄙嗎?
只不過就是卑鄙遇上了卑鄙,這樣的局面對蘇晨來說,應該是最好的。
對方要錢,她拿不出來,她可以讓穆家的人出面,而如今對她來說,最有利於她的東西,她馬上就能拿到手了。
蘇晨從牀上站了起來,她幾步走到牀頭櫃前,伸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穆成鈞幾乎是睡死過去的樣子,一動不動,蘇晨看向他的臉,她沒有同情他的意思,他也不值得別人去同情他。
她攥緊了手機來到牀沿處,蘇晨坐了下來,她想,穆太太肯讓她進穆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跟穆成鈞的身體有關吧?
蘇晨想要將穆成鈞的樣子拍下來,她手機的屏幕都解開了,手指在照相機上方停頓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按下去。
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下不去手。僅僅是因爲這樣做……不道德嗎?
去他的不道德,這樣的詞用在穆成鈞身上簡直就是浪費。
蘇晨在心裡掙扎着,既然覺得他是人渣,那她就用人渣的方式對付他,拍照啊!拍照啊!
蘇晨覺得自己的手臂似有千斤重,就是舉不起來,最後……她不得不放棄了。
她輕嘆口氣,她真是自找的。
蘇晨將手機放回原位,穆成鈞身上的酒氣還是那麼重,她上了牀,替他將褲子小心翼翼穿上去,大概也只有穿好了衣服的時候,穆成鈞纔像個正常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