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流音推開他的手,她坐向旁邊的牀沿,“那還不如盼着夏天早點過去,我好快快回我的學校。”
“相比你上學,我更喜歡你待在家裡。”穆勁琛坐到她身側,古銅色的肌膚襯至付流音的眼底,她趕緊別開視線。
“你又不在家,盼着我待在家做什麼?”
穆勁琛伸手,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這是在怪我不陪你?要不明天你跟我去訓練場。”
“不去,”付流音趕忙拒絕,“都是一幫大男人,赤着膊,我去做什麼?”
“但你待在家裡,我也不放心。”
“有什麼可不放心的?”
穆勁琛雙手枕在腦後,他躺了下去,視線盯着天花板,“放你跟老大單獨在一起,我可真不放心。”
“是啊,”付流音彎腰趴在他身上,“放着我這麼貌美如花的女子在家裡,你在外面做事的時候,是不是魂都要丟了?”
穆勁琛手掌握住付流音的肩頭,指尖在她肩膀上畫着圈,“是,我天天魂不守舍,就想回家狠狠要你。”
這本就是大熱的天,穆勁琛說話還毫無遮攔,付流音覺得那種只有在室外才能體會到的燥熱感又起來了,她手掌撐在身側,穆勁琛見她似要起身,他一把將她拉了回去,他翻身壓到她身上,手掌從她的衣襬內鑽進去。
付流音有時候也怕單獨和穆勁琛接觸,他總是喜歡對她動手動腳,一旦進了房間,進了這種私密的地方,他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手掌在她身前揉着,另一手繞過她的腰際,從她熱褲內往裡鑽。
“我還要寫作業!”
“騙誰呢!”穆勁琛呼吸有些喘,輕咬了下付流音的耳朵,她躲也躲不開,只能將身體縮起來。
“怪不得凌時吟要說你跟老大有染,你看看你這兩條腿……”
付流音朝他看了眼。“那都是凌時吟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怎麼還提?”
穆勁琛鬆開手,他抱住付流音將她整個人扔到牀上,他俯下身,將她的雙腿固定在自己腰際,儘管他們什麼都沒做,可付流音看着這個姿勢,面色還是羞紅了。
他手掌將她額前的碎髮拂開,付流音別開視線,卻看見了男人強壯的胸肌。
她視線再度飄忽不定,看來看去。
付流音太清楚穆勁琛了,這張弓已經拉開了一半,穆勁琛是不可能收回去的。
他手指在她腰間徘徊了一週,最終落在了鈕釦上面……
凌時吟不知道她在院子裡面躺了多久,身下的地皮越來越熱,越來越燙,傭人站在不遠處的門口,焦急地張望着。
穆成鈞走得時候跟她們說,誰都不準踏進這個院子一步,沒有他的話,更加不可以私自將凌時吟帶回屋內。
可是這樣的高溫,眼看着就要出事了,兩名傭人面面相覷,“要不……去告訴太太吧?”
另一人搖了搖頭說道,“你沒注意到穆先生的臉色嗎?我當時看到他的眼神,我嚇了一大跳,感覺他像是要殺人似的。”
“所以啊,大少奶奶這樣肯定會出事的。”
“找太太有用嗎?”傭人盯着不遠處,說道,“大少奶奶被丟在那裡,你以爲太太不知道?”
“這……”
“算了,這種事情我們不要管,我相信穆先生是有分寸的,不會讓大少奶奶出事。”
凌時吟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像是剛下過水,她頭髮貼在臉上,呼吸越來越急促,她敲打着自己的雙腿,她想要起身,但是能有什麼用呢?
輪椅翻滾在不遠處的地上,可就算凌時吟爬過去了,她也不能安然坐在上面,然後離開。
她覺得自己悲哀極了,不,不用她說,應該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她的悲哀吧?
穆成鈞對她從不手軟,她在這個家裡只有受苦的份。
凌時吟面色通紅,身上彷彿燒起來一般,沒人會來管她的死活,她擡了下頭,看向遠處的一片樹蔭。
她吃力地開始挪動着四肢,她不想死,就只能靠自己撐過去。
手掌抓着地上的一把把枯草,用力揪扯之後,硬邦邦的泥塊落到掌心裡,凌時吟掙扎向前,她覺得自己壓根不像個人,活得完完全全像個鬼。
穆成鈞把她丟在這後,沒再管她。
許久之後,穆太太下了樓,她面無表情地走到門口,其中一名傭人正朝着外面張望,聽見有腳步聲,她回頭看了眼,“穆太太。”
“看什麼呢?”
“大少奶奶……”
穆太太的視線落到她臉上,“大少奶奶怎麼了?”
“您不知道嗎?穆先生將大少奶奶放在了院子裡面……”
“什麼?”穆太太陡然打斷對方的話,“這麼熱的天,這是要人命啊,成鈞怎麼這麼糊塗?”
“原來您不知道?”傭人一臉的焦急,“穆太太,您快去看看,我真怕出人命啊。”
“快,給我找把傘來。”
“是!”傭人轉身去拿了傘,穆太太接過手後準備出去,傭人跟在身側,她朝着傭人看了眼後說道,“你再去喊一個人過來。”
“是。”
穆太太擡起腳步朝着院子內走去,原先那塊空曠處,早就看不到凌時吟的身影了。她徑自向前,然後來到了樹蔭底下,凌時吟躺在一簇灌木跟前,身子縮得很緊,儘量不要讓陽光照到自己身上。
穆太太蹲下身來,“時吟?”
聽見說話聲,凌時吟腦袋動了下,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媽。”
她嘴脣乾裂,話都快說不出來了,穆太太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滾燙無比,恐怕再待下去,真會出人命,“成鈞居然這樣對你,你別怕,媽這就帶你回屋。”
“媽……”
穆太太知道那兩個傭人很快會過來,她壓低了嗓音說道,“以後那些無中生有的話,別亂說了,成鈞最恨你胡說八道,時吟,你現在已經這樣了,自己也要拎得清一些,不然的話,媽也沒辦法幫你。”
凌時吟想要反駁,想要說服穆太太相信她,可是她看着穆太太的臉色,心就微微的涼了,只能答應下來,“好。”
兩名傭人大步過來,穆太太趕緊吩咐她們將凌時吟搬到輪椅上,然後推進了屋內。
有了上次的事情後,穆勁琛不在家的時候,付流音能不下樓就儘量不下樓,誰知道穆成鈞會不會在家,誰知道凌時吟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又在對她打着什麼壞主意呢?
付流音坐在牀上,屋內的冷氣開得夠足,她腿上蓋了薄被,電視機內的劇情演到正高氵朝處。
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付流音拿過來看眼來電顯示,是趙曉打來的。
“喂,趙曉。”
“音音。”裡面傳來一陣女聲,“你在做什麼?”
“看電視呢。”
趙曉好像是在外面,付流音聽到了類似於商場內的廣告聲,“趙曉,這麼熱的天,你還跑外面去?”
“噢,是,悶在家裡實在是太無聊了。”
付流音目光落回電視機上,“跟朋友約好了嗎?”
趙曉握緊手機,好像有些吞吞吐吐,“是啊,約好了去看電影的。”
“那挺好的,只要不在露天閒逛就成,對了……你打電話給我,是因爲想我了嗎?”付流音開着玩笑。
“是啊,”趙曉乾笑兩聲,“音音,我們是好朋友吧,並且一直都會做最好的朋友吧?”
“你今天真奇怪,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趙曉有些話都到了喉嚨口,可就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我,我去看電影了,改天再跟你吹。”
“好,去吧。”
趙曉剛將電話掛斷,男生就已經取好票過來了,他手裡拿着兩杯飲料,以及一桶爆米花。
“走吧,電影馬上就要開場了。”
趙曉神色間有些猶豫,“韓競,我們這樣……”
“怎麼了?”韓競朝她看眼。
“我總覺得對不起音音。”
韓競不以爲然,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是,一開始我是對她有好感,但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嗎?我跟她從未開始過,你不用有這麼大的心理壓力。”
“但你追過音音,全校都知道,我跟她關係又最好,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告訴她了。”
韓競將那桶爆米花抱在手裡,用騰出的左手去拉趙曉的手掌,“你多慮了,她不會介意的。”
趙曉失蹤覺得有些不妥,韓競握緊了她的手說道,“電影馬上開始了,走吧。”
韓競追求她的時候,趙曉完完全全沒有反應過來,她之前甚至還對韓競失望過,畢竟在付流音的事情上面,韓競當着她們的面就退縮過。但是這些都招架不住韓競的主動追求,趙曉壓根拒絕不了他。
她跟韓競開始了有一段時間了,她總想跟付流音說清楚,可每回話到嘴邊,卻都被她吞嚥了回去。
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對於許情深來說,近期最大的事情,就是許明川的婚事了。
近些日子,她幾乎都睡不好,搞得就像是她的兒子要結婚一般。
事實上,這個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許情深想要給弟弟最好的婚禮,這些事情,許旺和趙芳華壓根幫不上忙。
商量如何操辦婚禮的時候,趙芳華坐在偌大的別墅內,攤了攤雙手,“這些我和你爸都不懂,我們沒錢,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你們要問我意見的話,我覺得還是搭個木棚,請個廚子過來燒燒好了,這樣多省錢啊?”
當時夏萌也在場,包括夏萌的父母都在。
許情深知道趙芳華說話向來不經過大腦,但她沒想到當着對方父母的面,她直接就是這種態度。
夏萌的面色當時就刷的拉了下去,夏爸爸夏媽媽對望眼,夏爸爸擰着眉頭說道,“畢竟也是兩個小孩的終身大事,不能這樣草率。”
“怎麼就是草率了?”趙芳華聽到這,就跟吃了火藥似的,“看看,看看,這麼大的別墅都準備好了,還能叫草率嗎?”
“媽!行了!”許情深冷聲打斷趙芳華的話,趙芳華一個眼神掃回去,想要開口,卻被許情深給鎮住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既然你不知道怎麼辦,就乾脆別說話!”
這話要放在以前,趙芳華聽見後非站起來好一頓鬧騰,可現在的許情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肯乖乖上交工資的小姑娘了,她是蔣太太,並且仗着有蔣遠周撐腰,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
也是,誰讓她現在有錢了呢?有錢就是老大,趙芳華也不得不讓着她。
門外傳來一陣門鈴聲,許明川趕緊起身去開門。
許情深聽到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姐夫。”
她心頭微微一鬆,火氣也消下去不少。蔣遠周進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幾冊資料,趙芳華忙起身讓他落座,“明川,快給你姐夫泡茶啊。”
“好。”
“不用了,”蔣遠周坐到許情深身邊,和對方的父母打過了招呼,“叔叔、阿姨,你們好。”
“你好,你好。”
“在商量什麼呢?”蔣遠周望了眼旁邊的許情深。
“商量在哪辦酒席啊,現在就該提前預定了。”
蔣遠周聞言,將手裡的兩本冊子遞到夏爸爸手裡,“這是東城兩家最好的酒店,其餘的地方不用看了,檔次自然是比不上它們的。”蔣遠周起身,又坐到夏爸爸身側。“我推薦這一家,因爲之前經常去,包括宴請和住宿都是最好的選擇。”夏爸爸看了眼身側的夏媽媽,這兩家酒店,壓根不在他們選的範圍之內。
夏家也是一般的小康之家,想要女兒風風光光出嫁,但也沒想過要在酒席上花這樣的冤枉錢。
“我們女方這邊也有不少親戚,我和明川起初商量了下,我們想要選在國之園那邊……”
這個酒店的名字,蔣遠周壓根沒聽過,他沒聽過沒去過的地方,肯定是消費一般的地兒。
“明川是情深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弟弟,我一早就跟情深說過了,訂酒店的事情、包括結婚所有的費用我全都包了。”蔣先生說話就是這麼霸氣,一句話,輕輕鬆鬆,在他看來,他是沒有金錢方面的概念的。他只要手一揮,自然有人去替他辦,簽單的時候落下蔣遠週三個字,出去多少錢對他來說也是一點不在意的,因爲那點錢對他來說壓根不會影響到什麼。充其量,可能就是握着的一把芝麻,被撿去了一顆吧。
夏萌坐在旁邊,衝許明川看看,臉上是興奮的,但心裡卻又十分不好意思。
夏爸爸也是,他拿着那兩張宣傳冊說道,“酒席的事情還是別麻煩你了,你看這房子……也不知道萌萌上輩子做了多大的一樁好事,纔能有你們這樣的姐姐姐夫,但是酒席的事情……”
趙芳華在旁邊冷笑下,許旺見狀,用手打了下她的腿。
當初許明川和夏萌領好了結婚證,趙芳華在家裡吵着鬧着不肯把夏萌的名字加上去,可房子是蔣遠周買的,蔣遠周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說了一句,要麼不買,要麼兩個名字一道寫上去。這件事上,夏家對蔣遠周和許情深都是感激的不行,儘管嘴上沒有多說,但每回見到他們,都是客氣得不得了。
蔣遠周不喜歡將時間浪費在挑選和比較上面,他雙手交握,衝着許明川說道,“明川既然是我弟弟,我就不想讓他的婚禮留有任何遺憾,我給的起的東西,我當然要給他。”
許明川嘴脣哆嗦着,聽蔣遠周這麼一說,眼圈都快紅了。
“叔叔,你們女方有多少親戚,你到時候列份名單給我,我讓老白安排,既然是明川和夏萌的婚禮,那兩家親戚肯定都是要出席的。夏萌嫁給明川,婚禮的費用男方出,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夏爸爸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蔣遠週一開口,總是把別人的難處都考慮進去了。
“這……”夏爸爸朝許旺和趙芳華看眼。
許旺畢竟也是許家的一家之主,這時候應該站出來說些什麼,“年輕人的婚事,我也幫不上忙了,遠周說怎樣就怎樣吧,我許旺這輩子是福氣好,真的,是福氣好啊。”趙芳華閉緊着嘴巴,她並不肯承認生了個好女兒,因爲這個女兒壓根就不是她親生的。
她就不信以後等到許旺沒了,許情深能對她好到哪裡去。
蔣遠周朝許明川看了眼,“那酒店就這樣定下了?沒意見吧?”
“沒,沒有。”
蔣遠周坐回許情深身邊,夏萌拉了拉許明川的手,她滿臉雀躍,面上的開心藏都藏不住。
“萌萌,你什麼時候有空?”許情深問道,“週末嗎?”
“嗯,平時都要上班,婚假還沒請出來呢。”
“那就這個星期天吧,不過星期天我也只有下午有空,到時候我去接你,帶你去買幾件首飾。”
夏萌張了張嘴,“首飾?”
“嗯,結婚總要準備些首飾,姐姐送你。”
夏萌擺了擺手,“姐,不用了,你們花了這麼多錢……”
“沒關係,這是我的心意。”許情深輕笑着,看向許明川的目光溫柔極了,“不過結婚戒指,要讓明川自己買。”
“嗯。”許明川重重點下頭,“我老早就在存錢了,我要給萌萌買個最好的戒指!”
夏萌面色微紅,對她來說戒指多少錢,她並不在乎,她當初看上的就是許明川這個人,只是沒想到許明川的背後靠着一座金山,就像爸爸說的那樣,她上輩子可能是造了天大的福氣吧。 夏媽媽坐在旁邊,這樣一聽,所有的東西都被蔣遠周包了,但作爲女方的家長,他們也不好一點都不準備。
“萌萌,你跟媽上樓一趟,我看看家裡還缺什麼。”
“媽,不用了……”許明川站起身道,“家裡應有盡有,全部都是齊全的。”
“我再仔細看看。”夏媽媽拉着夏萌的手上樓了。
約莫個把小時後,夏萌和夏媽媽從樓上下來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一家人準備回去。
許明川起身去送他們,許情深將幾人送出門口,回來的時候,趙芳華的聲音傳到耳朵裡。
“家裡還能缺什麼啊?他們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撿了個現成的大便宜,開心都來不及呢。”
蔣遠周挑了挑眉頭,許情深回到男人身側,“酒店的事,讓老白安排吧。”
“是,交給他,我也放心。”
“遠周,你也別太大方了,”趙芳華心裡很是不舒服,“結個婚,她們女方有什麼貢獻嗎?酒席錢應該一家一半,女方來多少人,就該出多少錢。”
“媽,”許情深眼裡盡是不耐,“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問你一句,辦這個酒席,你又出了多少錢?”
“你……”
“我勸你一句吧,以後收斂下自己的脾氣,媳婦不比你自己的孩子,你這樣給夏家下不了臺,你還能指望萌萌今後對你多好?”
趙芳華冷笑下,“我可不指望他。”
許情深拿起邊上的包,“老公,我們回家吧。”
趙芳華想要說她一句,她有今天憑的還不是蔣遠周嗎?可是當着蔣遠周的面,趙芳華又不敢說,只能強行將這口氣咽回去。
許情深挽着蔣遠周的手,她接觸到趙芳華的臉色,她微微勾脣,“你是不是想說,我能像現在這樣說話,全靠了我的老公是蔣遠周?”
趙芳華呵呵笑了兩聲,不承認,也不否認。
許情深丟下了一句話。“就算你再不甘心都沒用,我是蔣太太,從此以後,這就是不爭的事實,這也就註定了從此以後,你就得看我的臉色,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想說便說、想罵便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