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他的女人,獨一無二

九龍蒼。

許旺進了屋,許明川一臉懵逼狀態,趙芳華則像是隨時準備戰鬥的母雞,怒目圓瞪,她擋在許明川的跟前,生怕許情深這個外來人搶了他兒子已經得到的東西。

“怎麼回事啊?”許旺上前,拉了把趙芳華的手腕,“有話好好說。”

“能好好說嗎?今天搬家,原本是多好的日子,”趙芳華一口氣卡在喉間,有點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明川這還沒住上呢,她就說要把房子賣了,她這是存的什麼心?”

“媽,”許明川也是無奈,“你先聽姐把話說完,你別一驚一乍的。”

“要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會出這樣的主意,放心,房子的事以後還能解決……”

“解決什麼?明川一簽字,他就什麼都沒了。”

許情深上前,拉過了許明川,趙芳華見狀,將她的手推開。“你休想!”

“我跟明川說。”

趙芳華將許明川拉過去幾步,“想都別想。”

許情深心急如焚,這個時候,用熱鍋上的螞蟻來形容她,一點都不過分,她進來的時候不是沒看到趙芳華在,但是既然要賣房子,就不可能瞞着她。再說,許情深現在沒有時間躲着這個,避着那個,也許她晚個一分半鐘,蔣遠周就會出事。

許明川盯着跟前的姐姐,她一點精氣神都沒有,整個人籠罩在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中,他知道,許情深要不是遇上了大事,不會這樣。

許明川推開趙芳華,走到許情深跟前,“姐,你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吧?走,我請你去外面坐坐。”

“明川!”趙芳華忙拉住他,“你別糊塗!”

“媽,放心吧,我不糊塗,有什麼事我肯定跟你商量,”許明川湊到趙芳華耳邊,“你不能這樣對姐姐,以後你有事還想不想靠着她了?你這脾氣啊……”

許明川說完,走過去抱住許情深的肩膀。“媽,你放心,我們很快回來。”

許旺也幫忙拉住趙芳華,許明川將許情深帶出去,九龍蒼外面什麼都有,他挑選了一家安靜的小店,帶着許情深進去。

許情深有些話不能說透,許明川看得出來,她整個人繃得那麼緊,他起身去買了兩杯熱可可,回來之後,將其中一杯放到許情深的手裡。

“姐,喝兩口,有話慢慢說。”

許情深捧着手裡的杯子,暖意透過掌心一點點傳遞出來,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的心裡有不少安慰。

“姐,你遇上什麼事了?姐夫呢?”

許情深強忍着一口氣,淚水在眼眶內打滾,“明川,對不起,我實在是需要你的幫忙,需要這筆錢。”

“好,這房子本來就是你們的,姐,你要用錢,我別的忙幫不上你,但是我同意把房子賣了。”

許情深聽聞,伸手捂住了臉頰,“謝謝。”

“房子賣掉……夠嗎?”許明川看向對面的許情深,“是姐夫生意上遇到什麼事了吧?沒關係,你彆着急,他肯定能挺過去,如果還差錢的話,你跟我說,我多的沒有,幾萬塊……”

“明川。”許情深一把握住他的手掌。“別的,你不用操心了,就是暫時委屈你了。”

“這有什麼委屈的,我都住習慣家裡的房子了。”

“我現在就去找中介,價錢壓下去的話,應該很好出手,媽那邊……”

許明川輕笑,“賣房需要帶什麼東西?身份證、房產證和戶口本嗎?你待會問聲中介,然後告訴我,媽的東西放在哪我都知道,戶口本我也能偷來。”

許明川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沒有問一句,這房子應該能值多少錢。

她擦拭下眼簾,“好,我這就去。”

“快去吧。”

許情深走後,許明川也起身準備回去,剛到外面,夏萌的電話就打來了。

他一邊掏出車鑰匙,一邊接通。“喂,萌萌。”

“明川,你你在哪呢?怎麼還不來啊?”

“我馬上過來……”

夏萌在家都準備好了,她滿口雀躍問道。“家那邊,搬好了嗎?”

許明川的腳步忽然有些沉重,他走到車旁,沒有立即開門坐進去。“萌萌,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聲。”

“什麼事?”

“我姐現在有急事,她需要錢,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得出來,她很着急。九龍蒼這邊的房子,需要暫時賣掉。”

“你說什麼?”夏萌以爲自己聽錯了,“你姐姐姐夫那麼有錢,怎麼會賣房子呢?”

“我也不清楚,但我姐姐的樣子……怎麼說呢,非常非常急,而且她向來有主意,她說過段時間房子還能再買。許明川的嗓音頓了下,賣房的事,他倒是不擔心趙芳華,先斬後奏頂多被她罵一通,但夏萌不一樣,畢竟是要一起過日子的人。“萌萌,房子本來就是我姐夫給的,現在他們急用錢……”

夏萌聽得出他的意思。但那是九龍蒼啊,她上網查過,這兒的房子也不是一般富豪就能買得起的,一兩億的價值。當初她知道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天上掉了餡餅下來,他們都是尋常家庭的人,能住九龍蒼,那就跟灰姑娘忽然闖進了童話世界似的。

“明川,你真的要賣嗎?”

“我姐開了口,她對我最好,我肯定要聽。”

夏萌抿緊了脣瓣,“明川,有句話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你和你姐姐畢竟是同父異母……”

“萌萌,我姐一直拿我當親弟弟,甚至還爲了我差點丟了命,她是我親姐姐。”

夏萌聽到這,點了下頭,“明川,既然這樣,那你做決定吧。”

“你……”

“我沒關係,你要住九龍蒼,我跟你住九龍蒼,但現在房子沒了,我還是跟着你呀,我們互相不要嫌棄就好。”

許明川聞言,一顆心徹底放鬆下來。

夏萌掛了電話,她想,蔣家家大業大,不可能會這樣玩完,賣房子的事既然已成定局,她也不好阻攔。她也是真心愛許明川,以後的事再說吧,她是希望許情深能夠再立起來,這樣的話,也能幫襯他們不少。她心思現實,但這種現實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她沒有壞心。

許情深來到中介公司,她的要求只有一個,儘快出售,儘快拿到錢。

中介一聽是九龍蒼的房子,眼裡幾乎放出光來,要知道那邊的房子火爆到什麼程度,當初還未來得及開盤,就已經被預定完了。

前兩天還有一個客戶來說,讓她幫忙留意那邊是否有空房。

可買得起九龍蒼的人,就不可能會去轉手賣掉,如今這樣的機會忽然撞上來,中介也有些措手不及。

許情深讓她幫忙估價,“我知道來不及,但是我希望能在明天拿到錢,最遲後天上午一定要交易成功。”

“什麼?”對方聞言,難以置信地盯着她。“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許情深湊到她跟前,壓低嗓音道,“我要賣房的事,一定要保密,特別是有些媒體咬得緊,我不想被他們知道。事成之後,除去佣金之外,我可以再給你一筆錢,但是這件事,真的拜託你了。”

“蔣太太,不瞞您說,這麼着急成交……我怕會對您不利,前幾天是有客戶讓我盯着九龍蒼的房子,但是您這樣焦急,對方肯定會壓價。”

許情深也沒別的法子了,“只要不是低的離譜,我都能接受,但是必須要儘快成交。”

“那好,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許情深回去之後,心裡總是懸着,對方不聯繫他,就把她這樣吊着,她飯也吃不下,就連一口水都不想喝,下午時分,中介給她打了電話。

“喂。”

“蔣太太,我方纔替您談了下,也說了希望趕緊成交的意思,但對方的價格實在太苛刻。”

“多少?”

“他說,最高只能出到一億。”

許情深心裡豁然一鬆。“好,這個價格,我接受。”

“您的房子這樣一出手,最起碼虧了三分之一,而且還有家裡的裝修……”

許情深閉了閉眼簾,“我知道。”

“那您要覺得可以的話,我繼續聯繫那邊,錢的事您放心,一旦談妥之後,相信大家都是爽快人。”

許情深心急如麻,但還是很有理智,“你再跟她好好談談,至少讓她明白,我對這個價錢是不滿意的,你是做這一行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我不想再把時間花費在她跟我無數次的壓價上。”

“好。”

許情深掛了電話,一晚上沒睡,到了現在居然完全沒有睡意。

傍晚時分,中介再度打來電話。

她語氣吞吞吐吐,“蔣太太,對方說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

“然後呢?”

“她壓了五百萬的價。”

這跟趁火打劫沒什麼兩樣,許情深心知肚明,但這口氣必須吞嚥下去。“好吧。”

“不好意思。”

“這跟你沒關係。”

許情深掛了電話,無力地坐在牀沿,不出二十分鐘,手機鈴聲再度響起。許情深揪起了心,一看來電顯示,還是中介打來的。

她心裡升騰起煩躁,“喂?”

“蔣太太。”

“怎麼了?”

“您先別生氣,這種買家我經常遇上,他又說他老婆覺得價格太貴,讓他緩緩,除非……”

“說吧,這次他們的心理價位是多少?”

“壓了兩百萬。”

許情深一口氣哽在喉間,怒火竄上來,原本心裡就被積壓着,無處宣泄。

“讓他去死,告訴他我不賣了,這點錢就想來買九龍蒼的房子?他是想讓人都拿他當笑話看嗎?你就原話告訴他,既然他覺得貴,那我現在就把消息放出去,我就不信沒人買得起!”許情深說完,掛斷了通話,她站起身來,將手機狠狠砸在牀上。

她從來沒有爲這種事煩過心,她只想順利地拿到錢,順利地救出蔣遠周,爲什麼這件事的每一個環節,都是這麼難呢?

許情深躺到大牀內,腦子裡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她想到了警匪片中的綁架場景,想到蔣遠周有被撕票的可能。頭部像是被人狠狠敲擊過,她的手機就在耳旁,鈴聲不住響起的時候,許情深抱住了頭,她不想聽,一點都不想聽。

許久後,她鬆開手,聲音還在繼續。

許情深將手機拿在掌心內,“喂。”

“蔣太太,那邊鬆口了,答應明天就成交,還是之前那價錢,最後的兩百萬不壓了,您看?”

許情深站起身,聲音帶着些許的清冽和疲憊。“好,你把我需要準備的東西和資料發給我。”

“是。”

兩人在電話中說了一些細節,掛斷通話後,許情深手臂垂落下去。她身子往下軟,這一下卻並沒坐到牀上,她癱軟在地,事情已經辦成了,但她高興不出來。

她雙手抱頭,痛哭出聲,頭不住去撞着旁邊的牀鋪,雖然不會感覺到痛,但是她仍舊一下下重複着這個動作。

夜幕降臨,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一名身強力壯的男人進來,手裡搬着一張簡易的木桌子。

晚飯也被送進去了,蔣遠周看眼腕錶,許言餓得頭暈眼花,看到吃的,不由走過去幾步。

一人將醫藥箱砰地放到桌上,蔣遠周擡了下眼簾,“你打算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

“你放心,蔣太太正在賣房爲你籌錢。”

蔣遠周眉眼輕動,“那好,收到了錢,你就放我們走。”

男人冷冷一笑,沒有繼續接話,許言拿過醫藥箱,她走到蔣遠周身側,然後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了紗布跟清洗傷口的消毒水。

“我先給你處理下傷口。”

男人看在眼裡,口氣中滿是調侃,“帶着這個女人,是蔣先生的意思,現在看來,真是帶對了。她不止會給你處理傷口,蔣先生要是寂寞空虛了,這女人還能跟你……”

周邊傳來鬨笑聲,許言臉色白了又白,忽然將手裡的消毒水潑向男人。

男人沒想到她敢動手,蔣遠週一看,下意識按住許言的手腕,男人在臉上抹了把,雖然戴着頭套,可那雙眸子內迸射出的陰鷙仍舊藏不住,他狠狠盯向許言,腳步朝着她站的方向走去。

蔣遠周站了起來,“你沒必要跟一個女人過不去。”

“你也別忘了,你現在被關在這,不是天、不是神,你跟個階下囚有什麼兩樣?”

蔣遠周扯動下嘴角,“但至少,沒有了我,你就拿不到那筆錢,我蔣遠週三個字值多少錢,你心裡最清楚。”

男人的視線落到許言身上,擡起手指朝她點了點。“等着!”

幾人轉身離開,老白繃着的一口氣這才落定。蔣遠周面無表情地坐回原位,“你如果不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緒,吃虧的是你自己。”

“對不起。”

蔣遠周擡起眼簾看向她。“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謝謝你替我說話,要不是你的話……”

蔣遠周嘴裡溢出聲冷哼,“如果他們執意要你的命,我也幫不了你,在這個時候,說錯一句話都是致命的。”

許言沒有再開口,她從箱子內拿出另外一瓶藥水。蔣遠周頭上的傷口維持着原先的包紮,血漬乾涸,布條都揭不下來,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蘸了藥水後先清洗。

老白在不遠處看着,“蔣先生的傷,沒有大礙吧?”

許言的手有些抖,等到她將布條揭下來,看清楚了傷口後才說道,“這兒沒有條件,不能縫針,只能先簡單處理。”

她彎下腰,替他將傷口細緻地清理着。

蔣遠周閉着眼睛,腦子裡只有許情深的身影。“你也是醫生?”

“不算是。”

“那是什麼?”

“學過一點點簡單的東西,但離醫生還有一大段距離。”

蔣遠周的傷口被扯動,痛得眉頭動了下,“其實你們女人,就做一些女人應該做的事吧,不學醫是對的。”

他心裡思念着那個人,滿心都是她。

蔣遠周忽然就想和人說說話,似乎這樣就能解了他的相思之苦。“還有上手術檯,那是多麼血腥的事?遇上醫鬧,你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決……”

許言將紗布纏上他的傷口,“但是醫生能救人,這是最神聖的職業。”

“可是她辛苦,還有,出不得一點錯誤,每天還要面對病患的家屬,有些人又特別強勢,有些人又跟無賴一樣。”

這一路上,許言都沒聽蔣遠周說過什麼話,他忽然打開了話匣子,他說話聲這樣好聽,語氣中,這是在埋怨呢?還是心疼呢?

“醫生救人不假,可遇上救不過來的,誰還會把你當成活菩薩?”

許言動作越發小心翼翼,聽到蔣遠周這樣說,忍不住開口說道,“我不是醫生。”

男人怔了下,然後輕笑。“我不是在說你。”

老白早就習慣了,所以不以爲然,許言手裡的動作還在繼續,蔣遠周視線落到女人的腿上,她一路來也跟着走了不少的路,褲子上全是泥漬,狼狽不堪。

“那蔣先生這是在說誰?”

“我太太。”

許言手裡輕頓住,“蔣太太是醫生?”

“是。”

“蔣先生肯定很有錢吧?那蔣太太爲什麼一定要做醫生呢?”

這一點,蔣遠周解釋不出來,但他也有他的理解,“作爲一個女人,她想要經濟獨立。還有,她有她崇尚的東西,這是我不能夠改變的。”

“是吧,”許言有些漫不經心,“很多人都像蔣太太一樣。”

蔣遠周聽着,卻是搖了搖頭,“不,我的蔣太太是獨一無二的。”

老白眼簾輕翻下,這都什麼時候了,蔣遠周還在發狗糧,對着他發也就夠了,對着不認識的人,還毫不吝嗇啊。

許言的面色微變,替他處理好了傷口,房間內還有一個單獨的洗手間,她走過去洗淨雙手。

“蔣先生,如果真的拿到了贖金,那些人會放我們走嗎?”

“天知道。”蔣遠周沒有絲毫僥倖的心理。“我只知道如果情深拿不出贖金,我們肯定不會太平。”

“但是蔣太太身邊……能有錢嗎?”

蔣遠周搖下頭,“她窮的要命。”

“幸虧那天給許明川辦好了九龍蒼的過戶手續。”

蔣遠周手掌撫向自己的額頭,手指在上面摸了摸,“如果這次我能活着回去,我肯定要給情深轉一大筆錢,萬一下次……”

老白聽到這,心驚肉跳的,被關在這的心情本來就是抑鬱到極點的,光是活着回去四個字就夠折磨人的了。老白靠着牆,“蔣先生,您別說下次了,這樣的經歷我下輩子都不想再有。”

蔣遠周手掌撐向身側,看了看身下的這張牀。

今晚肯定是回不去的,老白走過來,給蔣遠周弄好了飯菜,許言洗完手後也出來了。

拍賣會的資料是通過快遞寄到許情深手裡的。

九龍蒼出售的事,雖然一波三折,但許情深還是趕在最後拿到了錢。

蔣家。

蔣東霆這段日子一直待在蔣家,沒有出去過。門口的保鏢始終不肯放行,完完全全將他囚禁起來了。

可儘管這樣,有些消息還是傳了進去。

管家掛上話筒,臉上的吃驚還未消去,他看向沙發內坐着的蔣東霆說道,“老爺,許小姐把九龍蒼賣了。”

“你說什麼?”

“九龍蒼出售了。”

蔣東霆臉上也有不相信。“她爲什麼要把九龍蒼賣了?遠周呢?”

“蔣先生好像出差了。”

“不對,”蔣東霆站起身來,“遠周的房子,她憑什麼能賣?”

“也許,也許九龍蒼已經給了許小姐了。”

“笑話!”蔣東霆在原地踱步,“我就說她是圖錢,遠周還不信,光九龍蒼這一套房子,許家就算不吃不喝幾輩子都別想賺到。”

“老爺,賣都賣了,我們不是也沒辦法嗎?”

蔣東霆走到電話機前,“給遠周打個電話。”

“是。”

管家將蔣遠周的號碼記在了心裡,一打過去,卻發現是關機。

他面色有些凝重,手裡還舉着那個話筒,“老爺,蔣先生的手機關機了。”

“什麼?”蔣東霆心裡一驚,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蔣先生不會出事了吧?”

蔣東霆坐回沙發內,“這個女人……”

“要不問問許小姐?”

“她賣房子這件事就很有蹊蹺,遠周又聯繫不上,”蔣東霆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你過會再打,他的手機就算關機,頂多也是上飛機或者開會的時候,如果一直打不通,那肯定是出事了。”

“是。”

拍賣會,是許情深一個人去的,她誰也沒通知。

許情深從來沒有出席過這樣的場合,她掩起面上的緊張,一步步跟着別人進去。

在位子上坐下來後,許情深環顧四周,這個拍賣現場很大,陸陸續續也有人進來,都是得了邀請函的。

許情深握緊手裡的包,生怕這兒忽然會出現個人把她的包搶了,她強裝鎮定,不住看着時間。

“許情深?”一陣聲音從後面傳來,她不由回頭,居然看到了凌時吟。

許情深沒有理睬,別過了頭。

女人下來兩步,視線落到她身上,“你怎麼在這?”

“你能在這,我爲什麼不行?”

凌時吟覺得好笑。“怎麼,蔣遠周還要帶你來這樣的地方見識見識?他人呢?”

“你管好你自己的老公就行,省得再被特殊對待,半夜三更還要上醫院。”

“你——”凌時吟被人揭了傷疤,怒不可遏。

許情深的視線落向前面,凌時吟面色鐵青,剛要發作,就看到穆成鈞在不遠處跟人打了招呼後過來。

“老公。”

穆成鈞伸手挽住她,在座位上坐定,擡起目光一看,這才發現了坐在前面的許情深。

“這麼巧,蔣太太也在。”

許情深聞言,只得扭頭跟他打過招呼,“穆先生。”

“怎麼不見蔣先生?”

許情深強壓着心裡的難受,面上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地說道,“他出差了。”

“原來如此。”

拍賣會很快開始,許情深聚精會神地盯着前面。

穆成鈞傾過身,靠近凌時吟的耳邊,“有看中的嗎?”

她輕搖頭,嘴角含笑說道,“還沒看到。”

“沒事,待會只要是你看中的,我都買給你。”

“謝謝老公。”凌時吟的餘光睇過許情深,她今天就要看看許情深看中了什麼,她搶了自己的人、自己的生活,待會許情深喜歡的,她凌時吟也要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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