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情深走到蔣遠周跟前去,男人擡起手掌捧住她的臉。
他將她的臉蛋揉了幾下,許情深手落向蔣遠周的腕部,“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哪?”
“蔣遠周,你只要跟你爸說清楚,說你跟我再無可能,他不可能還想着要來對付我。”
蔣遠周眉角輕挑,“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你究竟是怎麼跟他說的?”
“實話實說。”
許情深拉了拉他的手腕,“你爸應該要對付的人是你,我是放手的那一方,他憑什麼來逼我啊?”
“因爲我是他兒子,他不捨得,如果要用到迫害家人這一招,他不會傻到去自己害自己吧?”
許情深手指緊握,蔣遠周湊過去在她臉上親吻,她推也推不開,兩人在窗前糾纏了好一會。她好不容易別開臉,“走開!”
蔣遠周擡起雙手,果然乖乖放開她了,他嘴角淺勾,“放心,我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麼,我不放心你自己住在這,房間裡不是還有另一張牀嗎?放心,我們分牀睡。”
男人說着,幾步走到那張小牀跟前,他躺了下去,四肢攤開,“你隨意,反正你也趕不走我。”
許情深真是……滿身的無力加無奈。
她抱起霖霖去給她洗漱,蔣遠周視線望向那扇窗簾,起身後走過去拉上了。
許情深顧着忙自己的,收拾好後,穿着嚴嚴實實的睡衣出來,她抱着霖霖上了牀,從包裡拿出本故事書要給她讀。
蔣遠周側躺在旁邊的牀上,手掌撐着腦袋,霖霖坐起身,湊過去趴在許情深身上,衝着蔣遠周笑開了。
孩子剛洗過熱水澡,臉蛋還是紅撲撲的,她不會說話,但是表情豐富得不得了,時不時衝着蔣遠周擠眉,笑得時候一側嘴角往上勾,許情深看了去捏她的臉蛋。“不要這樣怪笑,當心以後歪嘴。”
蔣遠周坐起身來,“你的擔心真多餘,我看她這樣挺可愛的。”
許情深抱住霖霖,想要讓她躺回被窩內,好不容易給她蓋上被子,她又坐起來,她就這樣趴在許情深的身上,然後衝蔣遠周皺皺鼻子,動動嘴……
“你女兒喜歡我。”蔣遠周說道。
許情深不言語,將故事書合上,“既然不想聽故事,我們就睡覺。”
她抱住霖霖,替她蓋好了被子,許情深起身將大燈關了。
蔣遠周躺回小牀上,手臂擱於頸部,這一刻,世界安靜了,他的心卻也覺得空了。
霖霖睡着之後,許情深不知不覺也進入了夢鄉,睡到深夜,忽然聽到刺耳的門鈴聲傳來,霖霖被嚇了一跳,許情深忙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蔣遠周坐起身來,快步走到門口。
他一把將門打開,卻見外面什麼人都沒有,蔣遠周來到走廊上,他左右張望下,兩側都是空空的。
許情深的聲音在屋內傳來,“誰啊?”
蔣遠周關上門,回到牀前,“沒人。”
她朝着懷裡的孩子看眼,霖霖還好並未醒來,皺了皺眉頭之後就又睡了。
許情深鬆開手,替她掖好被子,她坐起身看向蔣遠周,“沒人嗎?”
男人搖頭,許情深見他身上裹着睡袍,她睡覺了之後他應該洗過澡,“這酒店不是沒有別人了嗎?”
蔣遠周雙手交扣,衝她輕輕說道,“你睡吧。”
許情深帶着疑問躺了下去,剛睡着不久,卻又是被門鈴聲吵醒的。
“有病。”模模糊糊中,她聽到蔣遠週一聲咒罵,快步往外走。
這次霖霖被嚇着了,放聲大哭起來,蔣遠周面色鐵青地快步進來,直接撥打了前臺的電話。只是那邊始終沒人接通,蔣遠周抄起衣服換上,許情深安撫好女兒,余光中睇見蔣遠周出去兩步,“你去哪?”
“聽到門鈴聲別出來,我去樓下看看。”
蔣遠周來到前臺的時候,那兒根本沒人,也許是想着近十天來反正不會再有客人入住,所以乾脆大半夜的回去睡覺了。
男人沉着張臉回到602房間,許情深沒睡,披上了睡衣坐在牀沿,見他進來,她趕緊起身問道。“怎麼樣了?”
蔣遠周輕搖頭,“沒人。”
他幾步走到許情深面前,“就這樣的地方,你還要住嗎?”
“會是你爸嗎?”
“不清楚。”
蔣遠周見她小臉有些白,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實在睡不着就再躺會,馬上天就亮了。”
許情深聽着他的話,躺回了牀上。
到了早上,蔣遠周給老白打過電話,霖霖隨後也醒了,許情深張羅着給她穿衣洗漱,剛忙完不久,老白就來了。一開門,老白帶着人進來,看到蔣遠周第一句就是,“蔣先生,昨晚睡得可好?”
蔣先生的臉色那可真不叫好。“沒睡好。”
老白忍俊不禁,“蔣先生,要注意休息。”
男人站在門口,看着老白自顧進去,他讓人送來了早餐,昨晚的東西都收拾掉了,老白神清氣爽,昨天難得蔣遠周讓他回去的早,他倒是美美的睡了一覺。
“老白,你上來的時候前臺有人嗎?”
“沒有。”
蔣遠周惡狠狠道,“反了她們了!”老白聽出他口氣的不對勁,“蔣先生,怎麼了?”
“你趕緊去找到前臺,還有,查下昨晚的監控,半夜老有人按門鈴,吵得人一晚上沒睡好。”
“是。”
老白快步往外走,另一人將早餐擺好之後,也出去了。
許情深開了電視,也沒調臺,就是屋內沒有說話聲,奇怪得很,她打開皮箱去找衣服,蔣遠周也正打算換上老白送來的衣物。
電視裡頭,有誇張的聲音傳了出來。
“密會十二小時,親、吻、摸、含,翻滾……一樣都沒落下,人妻熱情如火,欲拒還迎,戰火點燃了足足一個小時。”
許情深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娛樂圈的新聞了,哪家電視臺都能猜得出來,因爲那家的新聞就是以粗俗、下流的用詞著稱。也不知道哪個明星倒黴着了這樣的道,看來又是沒拉窗簾惹的禍。
蔣遠周洗漱好後從浴室出來,“先吃早飯吧。”
“你先吃。”
蔣遠周走到桌前,昨晚壓根沒睡着,電視機內的聲音吵吵的厲害,男主播的聲音嘰嘰喳喳的,蔣遠周太陽穴處被刺得生疼。電視裡面的勁爆新聞還在繼續,許情深頭也沒回,衝蔣遠周說道,“把電視關了吧。”
“嗯。”
蔣遠週四處開始找着遙控器。
“深夜兩點,男方露點走出房間,還伸手抓了下褲襠,是否是方纔縱慾過度,惹來小弟弟不滿呢?”
許情深臉都快燒起來了,“這男人也夠粗鄙的,活該被人拍。”
蔣遠周找到遙控器,擡高了手臂,剛要按向電源鍵,卻看到自己出現在了畫面中。
他走近幾步,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你剛說誰粗鄙?”
“電視裡那個男人啊。”
“許情深,你來看看那是誰。”
許情深正好拿了幾件衣服出來,她走到蔣遠周身側,男人攥緊她的手腕,“電視裡有你,還有我。”
巨大的標題還在下面飄着呢,燃情十二小時,榨乾!榨乾!榨乾!
許情深一時沒反應過來,“剛剛那新聞,說的是我和你?”
蔣遠周氣急敗壞,舉起了手裡的遙控器,另一手指着那個電視,他氣得嘴角抽搐起來。“昨晚有人按門鈴,肯定是這幫孫子乾的,我一出去就被他們給拍了。什麼露點啊,我露哪了?”
許情深也覺得氣憤。“有病吧,我們昨晚幹什麼了?怎麼就能編排出這麼一大串東西?”
旁邊的男人似乎快被氣瘋了,不住在房間內踱步,許情深看着他即將失控的樣子,“蔣遠周,冷靜點。”
“怎麼冷靜?”蔣遠周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這新聞……東城可就傳遍了。”
“沒關係,清者自清。”
“你說的簡單,”蔣遠周氣憤地坐向牀沿,“我昨晚出門的時候,手都沒動一下,他們說我,說我……”
蔣遠周說不下去了,老白進來的時候,風風火火的,“蔣先生!”
許情深看到蔣遠周擡起手臂,立馬將電視給關了。
“蔣先生,監控查到了,昨晚那些人是狗仔,按完門鈴就跑了,攝像機就藏在花盆裡頭。”
蔣遠周雙手撐着腦袋,半晌後,用手指按動太陽穴,“新聞都出來了,有辦法撤下來嗎?”
“啊?這麼快?”
許情深走到窗邊,伸手將窗簾拉開,“對面肯定也有人偷拍。”
“蔣先生,你們辦事都不拉窗簾的嗎?多少明星都栽在這上頭了!”
男人擡頭,目光冷冷掃了眼老白,許情深臉色也不好看,她能引起這樣的關注,還不是因爲房間裡的男人是蔣遠周?“這下好了,我們出名了。”
“蔣先生,我來想想辦法,爭取讓電視臺那邊儘快撤下來,還有,不知道網上有沒有相關視頻。”
蔣遠周坐不住了,“我跟你一起去。”
“是。”
許情深眼看着兩人出去,蔣遠周走到門口,回頭衝她說道,“你今天別出門,小心被圍堵。”
“喂……”
許情深看着門被啪地關上了,什麼叫別出門,她還要去看房子啊!
蔣遠周和老白上了車,老白帶上車門,回頭朝蔣遠周看眼。男人倚靠在後車座內,那臉色,那叫一個陰暗無比啊。
“蔣先生?”
蔣遠周咬了咬牙,“那新聞,是誰寫的?”
“這,這還真不知道,怎麼了?”
蔣遠周氣得一語不發,司機衝老白使了個眼色,老白有些小心翼翼說道,“蔣先生,這料可是您讓我透出去的,是不是他們寫的很過分?”
“我讓他們拍,可沒讓他們亂寫,寫我出門露點也就算了,抓褲襠?什麼玩意!”
老白明白了,這蔣先生向來是最注重形象的,你說他別的也就算了,老白腦補了一下所謂抓褲襠的畫面,真是不忍直視啊。“蔣先生,您別放在心上。”
“我不放在心上有用嗎?怕是別人都藏在心裡笑話我了。”
“蔣先生,人非聖人,這種動作嘛……”
蔣遠周狠狠一個眼光殺過去,“這個動作怎樣?”
老白縮了縮脖子,“確實不雅觀。”
男人擡起手掌,彎曲的手指落在眉眼處,老白端詳着蔣遠周的臉色,看得出來,他煩惱極了。“我根本就……沒做過!”
“蔣先生,您看,許小姐反而跟個沒事人似的,她多豁然啊。”
“她要真能豁然就好了。”
老白調整下坐姿,“當初我就勸過您,您這自爆……您看,多丟面啊。”
蔣遠周恢復過來了,手一擺,“面子是個什麼東西,我不需要。”
爲了個許情深,他可真是好招、壞招、損招,招招都要用盡了。
漢庭。
許情深接到中介的電話時,特意朝酒店門口張望了幾眼,確定沒人之後,這才帶着霖霖準備出門去看房子。
坐了電梯下去,前臺也沒人,許情深經過大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說話聲。
“快來快來,就是這兒!”
許情深心虛,忙抱着霖霖躲到旁邊的發財樹後面。透過緊閉的玻璃門,她看到幾個女孩來到門口,還將臉映在玻璃上,“剛纔的新聞看了嗎?就是這兒。”
“給我拍張照片,快點!”
“猛男加猛女呦,說不定這會還沒走呢!”
許情深蹲着身,看到幾人玩起了自拍,她就覺得奇怪,現在的人怎麼都喜歡弄這些,之前優衣庫事件後,一幫人跑去優衣庫合影。
好不容易等她們走了,許情深雙腿發麻,剛要出門,就看到不遠處的停車場上來了一輛車,下來的人明顯是記者,拿着長長的話筒,正徑自朝着這邊而來。
真是見鬼了,許情深趕緊抱住霖霖回房。
最近這段時間,許情深真是黴透了,這新聞一出,被人笑話也就罷了,她估計連門都別想出了。
等到中午時分,門被打開了。
許情深探出腦袋一看,居然是老白。
老白匆匆忙忙進來,“蔣太太,快收拾東西。”
“幹什麼?”
“老爺看了今天的新聞,大動肝火,讓管家帶了不少人過來,說要把這個破地方砸了。”
許情深坐着沒動,心裡本來就窩火,“那你讓他砸吧。”
“你別意氣用事,你還帶着孩子,要萬一真動起手來,不得嚇壞孩子嗎?”
許情深嘴脣蠕動幾下,老白替她收拾起來,她也顧不上別的,只能拖了皮箱將一些日用品都塞進去。“他憑什麼又怪到我身上啊?”
她許情深還成了專業躺槍的不成?
“老爺說了,這肯定是你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這樣一來,逼着蔣家接受你,蔣先生心思單純,所以才被你拐來了這個酒店。”
許情深臉色越來越白,老白背對她站着,雖然知道她肯定氣得要抓狂,但他還是眉飛色舞地形容道,“蔣先生解釋也沒用,他現在拖着老爺呢,讓我趕緊帶你走。”
許情深將東西丟進皮箱內,“我纔是女人啊,我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
“是,你的意思我清楚,但是老爺說了,你心機重、會炒作自己,這次更是通知了狗仔,讓蔣先生好好丟了一回臉,老爺把家裡東西都快砸光了,蔣太太,你這次可是拔了老虎鬚啊,蔣先生也想不出別的法子,只能先讓你搬走。”
許情深見識過蔣東霆的狠辣,哪裡敢耽誤,有些東西還未整理好,直接就裝進了袋子裡。
司機很快也來到屋內,幫忙將東西一起搬下去,許情深坐進商務車內,老白關上門,繫好安全帶。“不好!”
“怎麼了?”
“蔣家的人來了。”
許情深視線望出去,看到一夥人抄着棍子往裡衝,來到酒店的門前,明明伸手就能打開的門,硬是被他們用棍子擊碎了。
許情深雙手抱着頭,什麼意思?她這要晚走一步,是不是就要捱揍了?
“快開車!”老白催促道。
司機發動引擎,抹把冷汗,“幸好蔣先生有先見之明,讓我換了輛車過來。”
後面還有劇烈的聲音傳來,許情深怕嚇着霖霖,忙伸手將她抱到懷裡,她輕揉着霖霖的腦袋,“寶貝不怕,不要看。”
霖霖倒是一點沒有害怕的樣子,還不住朝着窗外張望。
車子離開酒店後開出去,酒店的大堂被砸的差不多了,發財樹的底盆都被敲壞了,聽到動靜的前臺快步跑出來,看着滿地的狼藉說不出話來,“你們,你們……”
誰啊!流氓敲詐啊!
爲首的男人上前,“你看一眼,這些需要多少錢?”
“你們,你們是誰?”
“別管我們是誰,趕緊核個數,賠給你。”
前臺妹子吞嚥下口水,戰戰兢兢往前走了幾步,“你們跟玻璃有仇啊?淨挑着它們打。”
玻璃動靜大啊,男人笑了聲,轉身看一眼,那輛車帶着許情深早就離開了。
車子穿過鬧市,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停妥,有穿着制服的年輕男人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
許情深沒有推門下去,老白回頭朝她看眼。“蔣先生知道你現在沒地方去,但是像昨晚那樣的情況,他不希望再發生。”
她心裡忽然激起了深深的無奈,就算她找到房子又能怎麼樣呢?離開東城又能怎樣呢?
許情深和蔣遠周這個名字真是緊緊綁在了一起。
老白推開車門下去,替許情深進去安排房間。
住進了最舒適的總統套房,霖霖昨晚沒睡好,在車上就睡着了。
許情深將她放到牀上,老白看眼四周,“你還需要點什麼,儘管提。”
“老白,你說我是不是走不出去了?”
“蔣太太……”
“你別喊我蔣太太了,我實在擔不起這一聲稱呼。”
“那在你看來,究竟是做許小姐好呢,還是做蔣太太好?”
許情深坐在牀沿處,“你指的是哪方面的好?”
“不管是哪一方面,蔣太太肯定比許小姐要管用的多。”
“難道是我想得太簡單嗎?我就想找個房子,安安穩穩地上班,讓很多事順其自然地過去。”
老白雙手背在身後,“確實是你想得太多。順其自然說起來簡單,但世上偏偏有那麼多人,他們不想給你過安安穩穩的日子,蔣太太,這不是一聲虛名,你和蔣先生如今這樣不明不白的,老爺是反對,但你要是真搬了回去,蔣先生也就有了底氣。老爺再要對付你,那也沒用,你跟前還有蔣先生呢,但現在不一樣啊,蔣先生哪天要真被你傷透了心,你想過他對你不管不顧之後,你要面臨的危險嗎?”
許情深抿緊脣瓣,老白往後退了步,“話已至此,蔣太太,我先走了。”
“好。”
老白快步往外走,拿走了其中一張門卡。
他坐了車回去,蔣遠周並不在蔣家,而是在九龍蒼陪着睿睿。老白進客廳的時候,聽到睿睿的笑聲傳來,他快步過去,“蔣先生。”
“辦妥了?”
“妥了。”
老白將門卡放到茶几上,蔣遠周掃了眼。“最近幾天我都不過去,冷冷她吧。”
“您捨得?”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老白失笑,“蔣太太要知道您把她比喻成狼,估計真要咬你了。”
“她難道不是狼?”蔣遠周抱起睿睿放到自己腿上,“白眼狼。”
他雖然這麼說着,但就連老白都知道,他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心裡清如明鏡,知道許情深不是這樣的人。
“還有,蔣先生,你讓別人冒充是老爺派過去的人,我怕他知道了以後……”
“怕什麼?”蔣遠周臉色如常,“他做的壞事太多太多了,多這一件不多。”
“是。”
三天後。
許情深打開窗簾,蔣遠周像是失蹤了似的,這三天都沒出現過。
她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發怔,許情深不想再這樣待下去,她覺得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整個人會廢掉。
身後傳來霖霖的哭聲,許情深轉過身,大步上前,“寶貝,怎麼了?”
霖霖也待不住了,哭着鬧着要出去,許情深眼裡露出不捨,“寶貝不哭,媽媽這就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
她抱起孩子,拿了包後往外走。
酒店距離遊樂場的地方不遠,許情深在門口攔了輛出租車。
坐上車,許情深將霖霖放到自己腿上,“師傅,麻煩去雙銀國際。”
車輪緩緩滾動,司機鎖上了車門,車內開着暖氣,許情深中飯還沒吃,開了沒多久就覺得有些暈車。
“快到了嗎?”
“沒有呢,前面修路,必須繞一下。”
許情深看向窗外,車子繼續往前開着,司機透過內後視鏡朝她看眼。“你是不是暈車?”
“有點。”
“我車上有話梅,要不要來一顆?”
“不用了,”許情深毫不猶豫拒絕,“我沒事。”
司機聞言,繼續朝前開着,“這是你女兒吧?”
許情深下意識摟緊懷裡的孩子,沒有答話,過了許久後,她看眼時間,這兒到雙銀國際也就十五分鐘左右的車程,可如今看來是越來越偏了,許情深望出去,想要看眼路牌。
“彆着急,前面就到了。”
許情深抱着霖霖後坐到中間,視線望出去,居然看到對方沒有打表。
她心一下就慌了,但臉上還得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子,許情深從包裡掏出手機,司機看了眼,忽然猛地一腳剎車踩下去。
坐進了出租車後車座的人很少會系安全帶,許情深整個人向前撲去,手臂撞在了副駕駛座的座椅上,手機啪地掉出去,許情深也管不了這麼多,她只管抱緊自己的女兒,好不容易坐穩後,許情深望向窗外,看到車子已經上了高速。
“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許小姐,警覺性不錯。”
“你認識我?”
司機冷笑一聲,提了速,許情深看眼懷裡的女兒,還好,霖霖的膽子比較大,倒是不哭不鬧。“你既然叫得出我一聲許小姐,那肯定就是認識我了。”
“你既然自己不肯走,我就只能送你一程。”
許情深冷靜下來,“是蔣東霆讓你來的?”
對方聽到這,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老爺討厭你也是對的,你居然敢直呼其名?”
“想要把我趕出東城的,也就只有蔣東霆了。”
司機雙手握緊方向盤,“許小姐,我勸你還是乖乖地坐着別動,老爺只想你離開,不要你的命。”
許情深坐在那,果然一動不動,她沒想到她在酒店躲了那麼幾天都沒用。
她心裡不由滋生出幾許不甘和壓抑不住的恨來,蔣東霆步步緊逼,難道她能做的只有躲嗎?
不,許情深輕搖下頭。
她看向窗外,如果這一次她還能僥倖安然無恙的話,她不要再躲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