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合德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匍匐在地,這樣的君王不能惹啊!不然再這樣下去,他這把老骨頭非死即傷不可。哎,想到這裡,趙合德用雙手支撐在地,勉強讓自己不倒下。
“太醫,你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黎之初慶幸腹中孩兒無事,但自己體內有毒還是不能拖下去,只有早一日將體內的毒清除掉,不,是早一刻清除掉,她早一刻放下心。
一想到自己居然中毒,而且極有可能會傷害到腹中胎兒,黎之初眼中掃出幾絲恨意。她說過,若是有人想要對自己不利,那麼自己也會傾盡全力讓對方後悔,現在居然有人想要對孩子不利,那麼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莽莽撞撞,什麼都不懂的黎之初。她已經位居後位,但還是不夠強大,只有自己變得足夠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她想要去保護的人!孩子就是她現在的命!
好!你若不仁,我亦不義!
你想看我死,那麼就看你自己還能夠活多久!
趙合德擡頭時,正看到黎之初眼裡的恨!他知道,能夠坐上後位的女子,不單單靠的是帝王的寵愛。若是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能力,那麼自己的命運就會掌握在別人手裡,畢竟,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更何況是後宮三千佳麗之間的鬥爭。
“太醫,你能把話一次性說完嗎?本宮的脾性想必太醫還不是很清楚,若是本宮不高興了,那麼太醫你也不會高興的。本宮向來不喜吞吞吐吐之人,本宮體內的毒素有沒有解藥,怎麼解,何時解,會不會傷及腹中胎兒,這些本宮一併想知道。太醫自然放心,本宮也絕不會是那心狠手辣之人,但也要看情況不是?本宮保證本宮不會怪罪太醫的,皇上也不會隨意怪罪太醫。但倘若本宮的毒素被耽擱了,本宮想太醫也不好高興的不是?”
黎之初的一番話說得不溫不火,但趙合德心裡清楚的很,她這話的意思。
“趙合德,皇后的話,你可有聽清楚?皇后的意思正是朕的意思。”年亦軒壓制住心中的焦躁與怒火,他不能拿出兒的命還有她腹中的孩子開玩笑,他的皇后尚且如此,他怎麼能隨着自己的性子。
聞言,趙合德滿頭的密汗,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汗水沁溼。惶恐的言道,“回……回皇上的話,女兒紅的毒素並沒有侵入皇后娘娘的五臟六腑,若是找來惡婆草,微臣定會盡全力爲娘娘醫治。娘娘體內的女兒紅似乎像是剛中上不久,還沒有第一次毒發,若是招來惡婆草,每隔幾個月吃下去,便無礙。”
“惡婆草在哪裡能找到?”年亦軒的聲音。
“回皇上,惡婆草微臣也沒有見過,只是在醫書上曾看到有記載,惡婆草是在極北的沼澤地中生長,雖名爲草,但實爲一株花,與女兒紅相生相剋,也是紅色的。”
“必須每隔幾個月都要吃嗎?”黎之初的聲音。她只想知道能不能一次性根除體內的毒,不想一輩子帶着,更何況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根本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
“回娘娘,只要
在娘娘第一次毒發時找到惡婆草,微臣有一法子能夠徹底解除娘娘體內的女兒紅。”
“本宮也不知道有沒有毒發過,若是沒有及時拿到惡婆草,本宮……會怎樣?”黎之初只覺得眼皮子有些中,想睡的意識越來越重,難道是自己要毒發了嗎?想到這裡,她猛地咬住嘴脣,試圖用一絲的疼痛來喚醒自己。
年亦軒此刻恨不得將那個下毒之人碎屍萬段!他發誓,若是不徹查此事,他絕不罷手!若是讓他知道是誰下毒,他一定要讓那個人千倍萬倍的償還!敢傷害他的初兒,那就看還有沒有命活下去!
“不要,初兒。”年亦軒轉眸時,正見黎之初緊咬着下脣,他心中一震,連忙扶好她的身子,看見黎之初脣上的絲絲血珠,他恨不得殺盡天下想要傷害她的人!
年亦軒俯下身子,親吻着黎之初脣上的傷口,直到感覺到她不再用力咬,他才慢慢的放開她。
“不要說話,初兒,朕不准你這樣對自己,你是朕的,你的一切都是朕的!答應朕,不要再做傻事好不好?”年亦軒心疼的用指腹撫摸着她的下脣,該死!
黎之初沒想到他會這樣做,看到趙太醫還在屋內跪着,心中又羞又喜,“有人……”
年亦軒的眸子一眯,淺笑道,“朕不管,朕不准你以後再這樣對自己!答應朕,初兒?”
“等我們聽完太醫怎麼說好不好?我……我害怕。”黎之初低下頭,雙手撫摸着還未隆起的小腹。
年亦軒也懊惱自己的不是,此刻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怎麼解除他的初兒體內的毒素。輕咳兩聲,言道,“繼續說。”
趙合德早已經嚇得雙腿麻木了,“回娘娘……若是沒有及時將娘娘體內的女兒紅毒素解除,那麼必然日後娘娘每隔幾個月都要服用惡婆草,且對娘娘腹中的胎兒也會受到影響。”
“趙合德,朕命你一定要將皇后體內的毒素清除,還有皇后腹中的孩子,若是她們母子二人有一絲一毫的差池,朕定要整個太醫院陪葬!”
“是是是!微臣定當盡全力!”
“朕要的是萬無一失!”
“是是是!”
年亦軒不想再多廢話,一想到初兒還有孩子都在危險中,他就不能繼續坐下去。
“惡婆草,朕會找來。朕有幾日的時間?”
趙合德看了看黎之初,言道,“十日。”但願皇上能夠在十日之內拿到惡婆草,否則他也沒有把握了……
黎之初聽到這個數後,驚得臉色蒼白,緊緊抓住年亦軒的手,她不能……怎麼只有十日……
“初兒,看着朕。”年亦軒感受到她心中的害怕與悲痛,恨不得欲以身代。
黎之初緩緩的看着年亦軒,突然抓住年亦軒的衣服,“亦軒!亦軒!我……孩子……孩子……”
年亦軒心中疼了起來,但他知道一刻也不能再耽擱了,輕輕的將黎之初抱在懷裡,“初兒,你信朕嗎?”
黎之初抱着他的腰身,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沁溼了年亦軒胸前的衣
服,“我信。”
不信他,她還能信誰。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皇上,更是她孩子的父親。
年亦軒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彷彿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初兒,你好好休息好不好?朕去找惡婆草回來。”
“不!你不要離開我!我……”黎之初猛地推開年亦軒的身子,看着他。
年亦軒緊咬着牙,緩緩的伸手在黎之初的頭上揉了揉,言道,“傻瓜,朕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朕哪裡也不去。”
“那你剛剛還說要去找惡婆草。”
“朕是說要差人找,朕要讓冠磊找。初兒,你好好休息好不好?”
“不行!你不能離開我!”黎之初緊緊的抱着年亦軒的身子。
她不能讓他離開自己,十日……若是十日他沒有回來,那她……她不要他走!
年亦軒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但……他沒有時間再耽擱下去了。他必須走。年亦軒輕輕的將黎之初的身子扶好,將她臉上的淚水吻去,淺笑,“初兒,朕一直都在。”說完,在黎之初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年亦軒點了她身上的穴道,看着她慢慢的閉上眼睛,像是睡着一般靠在自己懷裡。
年亦軒輕輕的將她放下,蓋好被子,俯下身子在她額前印上一吻。
初兒,等朕回來。
而後,站起身子,“你出來。”
趙合德趕緊跟在年亦軒的身後,直到他出來後,見年亦軒站在門外,他看了看年亦軒,又連忙走到院子裡。
年亦軒將房門關好後,走到趙合德跟前,“朕要聽所有的實話。”
趙合德微楞,“若是皇上十日之內拿回惡婆草後,還需要一樣東西。”
“說。”
“娘娘所中的女兒紅,實則是相思毒,拿到惡婆草後,還需要一味藥引,相思相愛之人的血液。”
年亦軒微微一頓,言道,“朕知道了。趙合德,今日之日若是朕聽到半點謠言,朕絕不姑息!沒有孩子,沒有女兒紅,只有皇上的胳膊不小心受了傷。懂了嗎?”說完,年亦軒用內力將桌上的一個茶杯震碎,拿起其中一片碎片,在自己的左臂上狠狠的劃傷一道。直到看見血液順着他的手臂,流到地上,化成一朵朵紅花,纔將那些碎片用掌風一掃而盡。
趙合德在看到一連串的事情後,頓時跪在地上,“微臣遵旨!”
沒想到皇上如此愛護皇后,竟不惜傷害自己也要保護皇后。
“起來吧。”說完,年亦軒直接坐了下來,“趙太醫此次前來,是爲了朕手臂上的傷,趙太醫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了?”
趙合德連忙從地上站起,看了看四周,原來沒有人,不然,哎……
“皇上,微臣這就幫您包紮傷口。”
趙合德看着那深深的傷口,無奈的在心裡嘆氣,這皇上也真下的了手,這麼深的傷口怕是沒有十日八日也不能完全癒合。
他儘量的放輕動作,時刻看着年亦軒的神情,奈何自始至終皇上他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