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真是說變就變,上一秒還晴空萬里,下一秒便烏雲密佈,下起了暴雨。
還好馬車裡有雨具,洛辭纔不至於淋溼。
雖然衣物沒怎麼溼,但是鞋襪卻是溼了個徹底。
十澈在一旁撐着傘,眼看着自家主子沒有第一時間回房間把溼的衣物換下來。
反而將那包杏仁糕護在懷裡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離院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洛辭將十澈手中的傘接了過來“你先回去吧”
洛辭撐着傘走了獨留十澈一人在雨中凌亂
自己這是被拋棄了?嗎?
還有自家主子對那個叫許晚笙的未免也太好了,十澈皺蹙眉,暗戳戳的想着。
許晚笙剛在房裡坐着,房門就被敲響了。
下午本來是在外面的躺椅上躺着的,尋思着時間差不多了,等着侍從送晚飯來。
誰知道,突然下起了大雨,真是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許晚笙以爲是侍從來送晚飯,開口道“進來”
沒見到侍從卻見到國師大人走了進來,衣服那還鼓鼓的不知道裝了什麼。
“相國大人?”許晚笙疑惑道。
洛辭將還在滴水的傘放在門外側身走了進來。
許晚笙起了身,想要上前去迎他。
洛辭看出了她的意圖,連忙擺了擺手“你莫動,外面雨大,我回來的時候淋了雨,身上溼氣重,別染給你了。”
洛辭站在門口的位置,怕自己會弄溼了地板。
許晚笙頓住了腳步,也不說話就那麼歪着頭看着他,好像在問他‘你來幹什麼呢?’
說不出的可愛。
洛辭心跳漏了一拍,真是可愛不自知,
好一會纔想起來着是幹什麼的。“我來給你送這個”說着,從懷裡掏出那包杏仁糕。
因爲一直捂在懷裡,還隱約散發着熱氣。
許晚笙眼眸一亮,儼然一副被投食的小動物開心的神情
平時冷漠的面龐這時竟也是柔和了幾分“謝謝”
洛辭微微頷首,這貨功夫許晚笙已經迫不及待的打開嚐了一塊,眼睛微眯
甜甜糯糯的,一含在嘴裡瞬間就化開了
“好吃”許晚笙砸着嘴細細品味到。
見她喜歡,洛辭的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
突而,嘴脣抵住了一個微熱的東西,洛辭下意識的張開嘴,一整塊糕點便塞進了他的嘴裡。
“怎麼樣”許晚笙又將一塊糕點送進了自己嘴裡。
其實他不喜歡吃這些的,但如果是她喂的……
“確實不錯。”洛辭說道,又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還要”
這回輪到許晚笙一愣了,看了看手中的糕點,舉起來放到他面前。
洛辭看了看自己的手苦惱道“我的手淋了雨是溼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吃不了,要你喂。
許晚笙只好又拈起一塊送到他嘴邊,這樣來來回回幾次。
外面天都開始漸漸放晴,雨小了不少。
洛辭看了一眼外面制止了許晚笙要繼續投食的動作“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許晚笙停下手上的動作“好”
等出了院子,洛辭一手撐着傘,一手按着自己的脣瓣,
剛纔喂的時候,蹭到了的。心又開始劇烈的跳動着
好開心!許晚笙盯着油紙裡僅剩的一塊糕點略微有些鬱悶,看了一會認命的拿了起來,憤憤的咬了一口。
不一會侍從送了飯過來,但許晚笙吃了不少的糕點,沒什麼胃口了,所以回絕了。
洛辭回了房間,十澈早就命人準備好了熱水“大人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請用。”
“嗯”洛辭回答到,帶着些許鼻音。
熱水將冷透的身體暖回來了些,洛辭擦乾身上的水,穿上了一旁乾淨的衣服
“咳…咳”洛辭握着拳,放在嘴邊咳嗽着。
臉泛着紅,洛辭捏了捏發燙的額頭,嘆了口氣。
“主子”十澈敲響了門。
“進來”
門來了又關,十澈端着薑湯走了進來。
看洛辭紅透了的臉十澈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忙放下手中的碗,大步上前“主子!”
“無礙,可能着涼了,有些低燒罷了。”洛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事。
十澈看了他一眼,出去找大夫來。不一會他帶着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是府上的大夫,一直幫他調理身體的,因爲小時候的一些事,洛辭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
平常的一些傷風感冒都是不得了,所以都是小心再小心
哪會像今天這樣淋了雨還那麼久不換衣服。
大夫把了脈,神情有些嚴肅
十澈問“吳大夫怎麼樣了”
“王爺這是感了風寒,要是普通人也沒什麼,但王爺這種體質,就發燒了,我開幾副藥,按時喝,近期多注意休息”
隨後吳大夫又開口“這風寒好治,可王爺這身體早就是被蟲蛀透了的大樹,雖然還沒有倒下
不過都是時間都問題了,若是注意保養,還能多一點時間,若是不注意保養,怕是……”
十澈剛想開口卻被洛辭打斷了“若好好好保養,最長還有多久”
吳大夫猶豫的伸出來一個指頭“一年”。
送走了大夫,
洛辭半躺在椅子上,病弱的美人,多了幾分嬌柔感,任,何人看了都想要憐惜一番。
“主子”十澈忍不住開口“會有辦法的。” Wωω▪ TTκan▪ ¢Ο
洛辭擡眼看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忽而卻笑了笑“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行了,先下去熬藥吧”
十澈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一言不發的走了。
洛辭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腦中不由又想到了吳大夫的那句話‘一年’
洛辭摸着心口“一年?”這要換作以前又算的了什麼,可她······
“我真的好捨不得啊,好捨不得。”這般想着洛辭攥緊了自己的衣領,有些用力,導致有些喘不上氣來。
“怎麼辦,誰該告訴我怎麼辦。”美人眼眶紅了,無助的蹲在地上,可迴應他的只有無邊的寂靜。
以前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甚至連他自己的生命他也可以不要,但這次他真的害怕了。
這邊許晚笙已經洗漱好上了,只穿着白色的裡衣上了牀。雙腳盤着,今天睡得有些久,真到了要睡覺的時候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更奇怪的是,從剛剛開始右眼皮就開始跳的不停,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她從不信這些也就沒在意。
將牀頭的蠟燭吹滅,頓時房間內一片黑暗,摸索着將身旁的被扯了過來,蓋好。
可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