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忍冬無語的看着旁邊,無語的搖搖頭,地面上是支離破碎的茶杯碎片,那些可都是上好的琉璃啊,今天是第幾次了?從他們回來到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再看看榆木,依然若無其事的喝着茶,怎麼就不管管?那些可都是公子最喜歡的茶具啊。
難道說阿雪這個丫頭做了什麼讓公子能夠這麼善待她的事情?
而齊琳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拾起那些碎片,真是的,一不小心又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雖然回頭想想那傢伙也同樣幫了自己的忙,讓自己成功的服用了美人紅,也許就算沒有那傢伙,她最後不是**焚身而亡就是隨便找個男人解決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就當被鬼壓身了。
可是???那個混蛋!竟然什麼都沒留下就走了,而且一點痕跡都沒留下,讓她以爲這是做了什麼壞事。該死的,至少留下點什麼吧,比如名字什麼的。
等一下,這樣的話好像說不過去,怎麼感覺自己就像十分樂意接受他一樣?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齊琳猛的拍拍臉,使勁的搖頭,她恨不得把那傢伙大卸八塊。
“阿雪到底怎麼了啊?”麥冬湊近忍冬不解的問道,一會兒像是回想什麼一樣,一會兒又像做錯了什麼一樣,而且臉會紅,難道是的風寒了?
忍冬無語的搖頭,麥冬這個大白癡。
剛想教訓一下麥冬,就聽見外面傳來淡淡的腳步聲,離這裡約莫百步之遙,卻聽得清清楚楚,忍冬狠狠的拍了一下麥冬的頭,便識相的拉着麥冬去準備接待客人了。
“阿雪,你的客人來了。”放下茶杯,輕聲道。
恩?客人?
齊琳眨眨眼睛,不明所以。下意識的看着門外,當看到來人時,齊琳手中的琉璃碎片再一次掉在地上,碎成更小的碎屑。
“你那是什麼笨蛋表情啊?!”見齊琳目瞪口呆的樣子,木清風忍不住調侃一番,大步走向前,完全不管榆木的存在,大掌在齊琳柔軟的髮絲上胡亂揉幾下,然後往自己的懷裡一帶,這才注意到了旁邊的榆木,隨意開口道“喲,榆木公子也在啊,真是???喝茶的好時辰呢。”
是呢??榆木輕哼一聲不再作答,將茶杯放好,繼續自己的事情。
頭上的那隻大掌還在不停的對自己的頭髮肆意妄爲,齊琳終於受不了了,雙手抵在木清風的胸膛,她驚訝的發現,這個看上去只會談笑風生的木清風,胸膛竟然如此壯實。加大力道,一下子蹦出木清風的禁錮,跳到榆木的旁邊,隨便的弄弄頭髮。
“話說,你找我什麼事啊?”和木清風保持着安全的距離,齊琳毫不客氣的擡起榆木斟好的茶一飲而盡。
“啪”
猛的放下茶杯,驚訝的看着木清風,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木清風的面前,抓住木清風的手,這個樣子要是被齊琳本尊看到的話,一定會以爲這是小白的複製版。
仰頭搖尾星星眼。
木清風不負衆望的摸摸齊琳的頭,微笑的點點頭。
“真的嗎?”得到準確的答案,齊琳激動的盯着木清風。
那晚其實還拜託了木清風一點事,想着木清風的地位人脈一定很廣,做那種事情應該易如反掌。
接下來就是得到應允了。
“可以吧?”瞬間跑到榆木的身邊蹲下,拽着榆木的衣角,放柔了聲音道“榆木,是這樣的,我???。”
“去吧。”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袖子,繼續道“早去早回,小心點。”
哈?答應了?
還以爲會被駁回的,話說,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總之能夠被允許出去真是太好了,起身走向木清風,纔剛剛擡腳走兩步,齊琳便停了下來,回頭,是一臉的陽光“謝謝你。”
等到齊琳他們走後,忍冬和麥冬才走出來,將茶點放好,忍冬第一次忍不住問道“公子,屬下愚鈍,今天公子怎麼會讓阿雪和木公子出去,難道就不擔心???。”
“無妨。”這裡還有她必須做的事情。
而且,他保證,齊琳去了之後,決心會更加堅定的。那時候齊琳的眼神一定很好看吧,要是自己能看到的話。
呃??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這樣的榆木公子還真是少見,看來要去準備一壺上好的酒了。
醉花樓外,人來人往,原以爲醉花樓內已經是人山人海,但是到了外面才知道,攤販擺滿了整條街,人來人往就像趕集一樣。
不是說古代的時候街上的人都很少的嗎?看來電視劇都是騙人的。四處看了看卻找不到要看的人,齊琳一急,便要找木清風問個清楚。可是回頭的時候纔看見旁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人呢?
“丫頭,這邊。”
應聲回頭,齊琳被出現在眼前的馬車嚇了一跳,剛剛明明沒在的。怎麼跟住酒店一個感覺啊。
二話不說,齊琳第一次坐上了古代的馬車,而且馬車內沒有她想象中的空曠,因爲她知道馬車會寬敞,就算坐下七八人也不嫌擠,坐墊也是相當舒服,而且中間還放了一個案桌,面前還有一個暖爐,散發着淡淡的香味,沒想到還能坐上這麼豪華的馬車。
似乎知道齊琳的新鮮感,馬車走得不緊不慢,到時讓齊琳大飽眼福。她也差不多瞭解了一下,其實熱鬧的地方就只有經過醉花樓的那條主街道,其他的小巷子雖然很多,但是人煙稀少,但是店面看上去都是很名貴,而主街道幾乎都是菜農小販,以及客棧之類的。
原來如此,越是名貴的東西就越不顯擺麼?還真是反其道而行。
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羣,齊琳怎麼也沒有找到古代的代表商品,萬能的糖葫蘆。真是的,難道這個時代沒有糖葫蘆嗎?略顯失望的收回視線,卻不小心瞥見了人羣間緩慢移動的黑黑的身影。
與其說她是緩慢移動,倒不如說她根本就是努力的靠着胸脯和肚子的力量作爲動力,下巴抵在冰涼的地上努力前進,口中銜着破爛不堪的碗,而她的手腳都十分無力的軟在地上,雖然白日當空,地上毫無積雪,卻也能感覺到寒風的刺骨,可是那一塊骯髒不堪的黑布便是那人身上唯一的蔽體物。在人羣中不停的被人踢來踢去,只有旁邊的一隻瘦小的小黃狗坐在那裡,偶爾對着凶神惡煞的行人吠上幾聲,卻又被人狠狠的吐一口唾沫或者怒斥一聲,它也就縮縮腦袋,跑到那人的身後舔一舔那人骯髒的手指。
你知不知道,素楓爲了救你,被挖去雙眼,挑斷手腳筋???
那晚巧兒的話不停的在耳邊迴轉,她知道慘不忍睹,可是她沒有想到回到這種地步。
眼睛,對了,齊琳定睛看去,眼睛那裡被一條還算乾淨的破布矇住,要是揭開的話她能直視嗎?怎麼可以這樣?只是爲了救自己嗎?可是到底是爲什麼會弄成這樣?是誰?如果巧兒是因爲牡丹,那麼素楓是因爲什麼?
“爲什麼啊?”要問清楚,想到這裡,齊琳轉身想要直接跳下馬車,卻被拉住“混蛋,你放開我。”
幾乎沒有經過思考,一口髒話便脫口而出,這是她第一次在木清風的面前說這種話。盯着木清風鎮定的面容,齊琳毫不猶豫的揚起手狠狠的打下去。
“啪”
玉手狠狠的落在案桌上,桌上的茶杯也隨之顫了幾下,發出碰撞的清脆聲。
“就算你現在去了,也什麼都做不了,或許事情會變得更糟。”大手撫上齊琳的玉手,握在手心,看着微微發紅的地方,輕輕地撫摸,擡眸正好看見齊琳一潭死水的眸子,長手一伸,簾子便被揭開。“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的。”
知道,巧兒能夠那樣恨自己,更何況是這麼慘的素楓。
微風透過敞開的簾子傳進來,鑽進齊琳的領口,也讓她冷靜了不少,微微側頭,看着還在人羣中乞討的素楓,同時也注意到了素楓旁邊的人。
我是凉夕,微涼的涼,夕陽的夕。
那時候的她一身粗布青衣,高挽衣袖,溪面上反射出金閃閃的陽光,剛好給她一個完美溫暖的背景,將她清純美麗的臉蛋映襯的完美無缺,就連齊琳都多看了兩眼。
可是現在,雖然一身淡藍色華服,身子卻單薄了許多,彷彿只要風大一點便會被吹走一樣,長髮被高高束縛,髮髻上卻只有極少的裝飾,就算是遠遠地看着,也能看出她一臉的憂鬱。
凉夕是目前爲止唯一一個沒有斥責素楓的人,從懷中取出一張白色的絲巾,小心翼翼的撐開,拿出裡面少許的白銀,小心翼翼的放在素楓黑色的衣服裡面,然後忍不住擦了擦眼淚,柔荑卻在下一瞬間被一個白髮蒼蒼的肥胖老人一把握住,像是極其厭惡的斥責了幾下,便抓住她的頭髮狠狠的拽幾下,大掌一揮,凉夕就倒在了地上,旁邊的素楓想要阻止,卻被那老頭狠狠的踩住頭。
凉夕在一旁苦苦哀求似乎不管用,圍觀的人倒是越來越多,直到齊琳的視線完全被擋住????
“看上去,你好像冷靜了許多。”手也不握緊了,臉上的表情???不對,應該是沒有表情,但是雙眸也不是一潭死水了。
哈?齊琳扭頭看着木清風,揚眉道“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冷靜了?”
恩?木清風不解的看着齊琳,完全沒有一點怒氣,就連眼神都是那樣的波瀾不驚,而且呼吸也很平穩,這不算是冷靜嗎?
等一下,這樣的情況,他只在頂尖殺手的身上看見過啊。難道說???不可能,這丫頭不會武功。
“回去。”這是齊琳第一次自己自覺的正坐着。
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
她從來沒有完全將她們當成好姐妹,只是一時間談得來而已,然後不知不覺中就覺得這些是理所當然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什麼事都考慮她們了。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好姐妹了。
所以!這筆賬,就讓她來算。
“很不錯的眼神呢。”不是復仇,而是相信着什麼,木清風微微一笑,寵溺的拍着齊琳的頭道“那就給告訴你事情的經過好了,當做給我抱的獎勵。”
哈?
齊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後背那隻大手還在不停的來回撫摸,像極了安撫小狗。
這傢伙,到底有完沒完?!
卯足了勁兒,對準木清風的胸口,狠狠的一推。
嘭。
馬車受不了這樣的力道,猛的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