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驚是因爲伊曉堯作爲一個女子,是有什麼勇氣可以連名節都不要的說出這樣一句話的?失望,卻是不知道爲何,聽到長殤見過伊曉堯,她心裡隱隱有些不痛快。
見長殤看向自己,那落寞的神情讓她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隨後別開臉不去面對他。想來,她確實逾越了,就算作爲生死之交,長殤也不必事事告與她知。
長殤深吸了一口氣,說到:“墨宮主還記得呢?那些日子與墨宮主花前月下的,倒叫長殤懷念不已啊!”
宮黎皺眉,看了一眼染淺,見她沒什麼異樣,這才微微放心。他拉住欲上前質問長殤的若寒希,搖了搖頭,又朝水黎點頭示意一番。
水黎古怪的看着他們,心裡有些不自在。就好像他們是一家人,而自己卻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
步攆裡突然消了聲,彷彿是沒有意料到長殤會這樣說。
長殤邪肆一笑,揚聲到:“怎麼?墨宮主不是也懷念那些日子麼?不如長殤請墨宮主晚上到影殤酒樓一聚?”
他的聲音故意放的很大,周圍一圈的人聽的一清二楚,紛紛側目看向他們。兩人名氣都很大,不說所有人都認識,這轉頭的人之中起碼也有九成人認識他們。
“誒,是影殤閣的長殤閣主。”
“什麼?那個十三歲以暗詭掌法成名的影殤閣少年閣主?”
“是啊,去年影殤閣越級挑戰當時的中原第一魔教墨姬宮,一躍從第五跳到了第一,今年的夜影杯纔能有他們的名額啊。”
“誒,長殤閣主對面那是誰?”
“剛纔長殤閣主是不是喊了墨宮主?莫非是墨姬宮的伊曉堯?”
“不是吧?要真是墨宮主,那剛纔長殤閣主說的花前月下什麼意思?”
“難道,墨宮主色誘長殤閣主,打算用美人計重奪第一魔教之位?”
“嘖嘖,早聽聞墨姬宮宮主巾幗不讓鬚眉,不拘泥小節,這膽子真夠大的。”
“嘿嘿,我看長殤閣主也挺享受的,沒聽他還說什麼要請墨宮主酒樓一聚嗎?”
“誒?那那個影殤閣二閣主怎麼辦?”
“緋影閣主?是啊,話說,這長殤閣主之前不是還在江湖放話要用天世盛禮迎娶緋影閣主的嗎?難道是喜新厭舊了?”
“墨宮主算是新?我倒是覺得緋影閣主比伊曉堯好多了。長殤閣主應該不會那麼沒眼光吧?”
“哎~從來都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緋影閣主好可憐啊!”
影殤閣衆人……
你們要八卦好歹別當着當事人的面吧?當着當事人的面好歹別那麼大聲吧?大聲
就大聲好歹別以訛傳訛吧?他們大閣主什麼時候和那個伊曉堯花前月下過了?他們大閣主什麼時候喜新厭舊了?他們大閣主什麼時候讓他們二閣主哭過了?
所以,只有你們大閣主要用天世盛禮迎娶緋影是真的……
染淺一臉黑線的看着長殤,那樣子似乎再說:你若不給我個交代,我就拿根小繩把你吊房樑上。
長殤訕笑,心裡卻在腹誹:他明明說的是緋影是他的人,讓他們眼罩子都放亮些別衝撞了她。怎麼就成了他要娶她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放出話了,省的有哪些不要命的敢覬覦他的女人!現在先把這女人解決了。至於緋影那裡……好吧,晚些去陪個笑臉把媳婦兒的毛捋順了。長殤心裡默默留着寬帶淚,追媳婦兒追的好苦啊!
四周的議論聲越來越多,甚至已經傳出了緋影閣主因爲長殤閣主喜新厭舊拋棄了她,傷心欲絕之下帶着肚子裡的孩子絕食了好幾天了。
水黎扶額,估計是昨日小師妹腹中脹氣難消,他爲她鍼灸時被送熱水的小二傳出去的吧?只是少吃一頓飯就成了帶孕絕食?這些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咳咳!”長殤清了清嗓子,高聲說到:“墨宮主,這外邊都說成這樣了,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還坐的住?”
步攆裡突然一陣勁氣打出,直朝長殤而來,伊曉堯喝到:“長殤閣主還請自重!莫要毀我名節。”
長殤嗤笑一聲,擡手一揮便化去這勁氣:“呦?墨宮主惱羞成怒了?真是可笑啊,我毀你名節?剛纔誰說的兩個月前夜夜與我花前月下琴棋書畫的?”
染淺不悅到:“長殤,夠了!”
長殤聞言一笑:“好,聽你的。”然後對伊曉堯說到:“墨宮主,今夜墨宮主若是大駕光臨影殤酒樓,長殤一定給你優惠啊!”
染淺在他身後噗嗤一笑,這男人。
長殤回頭,一雙顧盼鳳眸神采奕奕:“緋影,可開心了?”
染淺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收起笑容,淡淡的點點頭說:“差不多了,走吧。”
長殤立刻笑嘻嘻的扶住了她:“走,咱們這就走。”
水黎從他手中拉過染淺,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宮黎和若寒希也是一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
長殤納悶了:“嘿!我又怎麼了?”
到了中心廣場,圍繞着一個大大的擂臺朝周圍像蜘蛛網一樣擺開了一圈長桌長椅。細細數去,竟與參加大會教派數目一樣,還有前排的一些散座,應該是給那些單獨參加的俠士準備的。
影殤閣,花臨殿,亦率宮,三大教選了三排靠近擂臺的位置,影殤閣在中間,花臨殿亦率宮在左右。
水黎坐在染淺身後,舒了口氣:“幸好幸好,我們來的尚早,否則好位置都沒有了。”
染淺笑了笑,沒有說話。
沒過一會兒,擂臺上站上了一個人。
“
各位遠客不辭辛苦而來參加夜影杯,在下深感榮幸。接下來,我們話不多說,直接進入主題。此次夜影杯共分五項內容:內力,兵器,毒術,奇術以及幫戰。”男人的聲音夾雜了內力,傳向四面八方,卻又不覺得吵。衆人已經變了臉色。
一個主持者的武功都這麼高,何況是那幕後之人?不少心中暗存僥倖或是心存一些卑劣心思的人都白了臉色,看來想要在這裡搗亂是不可能了。
“本次夜影杯大會同往常一樣,只設一名得獎者,奪魁者……”主持者頓了一下,從擂臺下走上來一個蒙面的妙齡少女,手裡端着一個蓋着紅綢布的托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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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掀開綢布,少女將綢布下的東西展示出來,是一張泛黃的牛皮紙。
“……奪魁者,此次大會的獎品就是——前朝淺氏王朝的陪葬墓室地圖一張。墓室中是淺氏王朝歷代君王的陪葬帝陵,內有珍寶無數書籍萬冊!”
主持者的聲音剛落下,全場一片譁然。帝陵的地圖啊!那寶藏還能少?果然是夜影杯啊,連帝陵的地圖都弄得到啊。
染淺聽完後,皺起眉頭,呢喃到:“淺氏?”
長殤湊近她,問道:“淺氏王朝於四十年前被覆滅,全族無一人生還。但是二十年前出了一樁案子,是傳聞中被處死的淺氏太子的落涯遺孤被找到。聽聞那遺孤還娶了當今鎮國公的嫡女墨琳薰。不過後來,那人的身份被發現,追了整整兩年纔將人正法。”
染淺的心驀地一痛,有些氣悶。
長殤察覺她的異樣,忙問:“怎麼了?不舒服?”
“長殤!”她猛地抓住他的手,嚴肅的說:“那地圖,我一定要!”
長殤有些奇怪,雖然他們肯定會拿下藏寶圖,可是她現在的反應算是正常嗎?
但見她神情嚴肅,長殤也感覺到了她的沉重,點頭到:“好,我一定拿下藏寶圖。”
染淺頹然鬆了一口氣,放開了他的手。有時候,他真的很讓她安心。
又過了很久,臺上的人終於講完了長篇大論,一時間又是人山人海人頭攢動。長殤等人護着染淺一路回到驛站。
夜幕降臨,喧鬧的蜀秋國京都漸漸平息下來,陷入安逸的沉睡。月光透過紗窗,照在一襲紅影身上,彷彿染上了層層鮮血,透着孤寂冷清。
“吱呀——”
房門被推開,她沒有回頭。這個時候來又不敲門的,除了那傢伙還有誰?
“今天伊曉堯說的話,我……”
“別說了,我信你。”
“可是你……對我失望了嗎?”
“失望?沒有,只是不太能理解。”
“理解什麼?”
染淺突然轉身面對他,正好看到猝不及防還未來得及掩飾眸中那一抹哀愁的他。
“那日你問我,”她的星瞳熠熠生輝,“我究竟以何種身份過問你的事情。你說,就算和自己再好的人也會有自己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