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一陣雨,滿城落花飛絮!
雨餘梨雪開香玉,風和柳線搖新綠.瓊花苑的梨花開的燦爛,飛落的肆虐!一陣狂風暴雨之後,連瓊花苑外頭的宮道上都落滿了白梨花辨。
葭霞正張羅着宮人宮婢打掃地上的落花,一個小宮婢被分到外頭,負責打掃宮道上。這個小宮婢名喚如心,十四五歲,剛進宮就被分配到了瓊花苑,見別的宮女侍候主子過得風光,自己則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掃把負責庭院……
家中清苦,也不知在苑花傲到什麼時候纔是個頭,邊想着邊看着寬長的宮道,如心鼓起腮幫子,悶頭掃地。
年輕不免氣盛,最容易成爲被他人利用的棋子。碧兒帶着個宮婢湊巧路過,見如心一臉愁容,秀目一轉,眼閃過精光,冷笑一聲,向如心走去。
俗話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子的奴才,珍妃跋扈攻於心計,碧兒在主子面前是一個乖巧的小丫頭,在其他宮婢面前她就是個珍妃的影子,如心見來碧兒笑着走來,連忙謙卑低下頭道:
“碧兒姑娘……”
碧兒一臉的僞善,關切的問她:“你一個人打掃這塊宮道啊,真是辛苦”
碧兒說着嘖嘖地搖搖頭,如心不敢說什麼,低頭不語,碧兒又問她:“你是剛進宮的吧,長得真是清秀,叫什麼呀?”
如心低着頭, 羞羞地答:“我叫如心……”
“嗯”碧兒說着從頭上扒下一支珠釵說:“這是珍妃娘娘送給我的,珍妃娘娘對我們下人好得緊,賞賜可不少,對吧?”
她故作的問了問跟在邊上的一個婢女,婢子馬上點點頭,碧兒問如心:“你覺得這隻珠釵好看麼?”
如心擡頭看了一眼,怯怯地點點頭,碧兒笑了:“我首飾不少,如心長得這般清秀,比我更配這隻珠釵,就送給你吧”
碧兒說着幫她插在髮髻上,大讚道:“真好看”
如心含羞帶喜,忙福福身:”謝謝碧兒姑娘”
碧兒殷勤地扶起她:“別這麼說,大家做奴婢的,背井離鄉來這王宮都有着自自的難處,理應相互扶持照顧,可惜,雪貴人久未承寵,如今又得大王處罰了,這以後的日子可說不準哪!”
如心被她說中了心思,臉色更加消沉了,忐忑地咬着下脣。這時,碧兒身邊那個婢女說:
“碧兒姑娘,咱珠晟宮不是還缺個人手麼?前兩天娘娘還說要讓內侍庭再撥個婢女過來呢……”
“是了”碧兒似猛然想起,卻又有些爲難的看着如心那迫切的眼光說:“只是咱娘娘對其他宮來的人不大放心,要來咱珠晟宮的話,非得要表表誠意方可……”
自聽信了碧兒的話以後,如心果真對主子起了異心,
夜,悄悄冥冥,她趨白露外出,葭霞服侍梨落沐浴的時間裡,侍機潛入了內殿……
……
多日以後,一個紅日低如畫、棟畔彩雲飛的下午,朱顏正在瓊花苑教梨落撫琴。剎然間,琴聲止,梨落臉色開始泛白,玉指僵硬在琴絃上,白露葭霞馬上衝過去問她:
“小主?!”
梨落沒有說話,臉白如紙,開始汗如雨下,忽然一口鮮血噴出!緊捂着胸口倒在白露身上。朱顏嚇壞了,忙過去握着她冰涼的手:
“妹妹,別撐了,你去找大王,爲了這條命,就算求他又怎麼樣?!”
蝕心草的毒發的越來越猛,開始三五兩天一發作, 梨落竭力抑制着痛楚,搖搖頭,雙脣已從緋然變成淡紫……
猶記得,十日前,御園如畫,蓮湖煙水茫茫,十里荷香,完顏御宇錦衣紅黑相間若丹楓,一臉詭魅生邪的看着痛苦的梨落說:“你若想活命,就哭着來哀求孤王吧……”
想到這,梨落絞心的痛更是重了幾分,慘不欲生,可是比起完顏御宇冰冷無情的話,還是好太多了!
“啊!!!”胸口一陣陣刺痛,愈發猛烈,梨落掙開了白露倒在地上翻滾着抽痙着,在屋內跌倒橫撞,悽不忍睹!白露從後面抱住她,以免梨落受不了痛苦撞傷自己!
“砰!砰!”隨着一個個瓷器茶碗掉落在地,朱顏手忙腳亂的讓宮人婢女把碎片拾開,一臉着急道:
“妹妹,我實不忍心見你這般痛苦,我去找大王,我代你求他……”
“別……”梨落一下驚慌,想去拉住她,哪些腳步趔趄,一下倒在地上,額間頓時磕出一個大胞。
“妹妹”朱顏見狀花容失色,趕緊回頭把梨落抱在懷裡,又急又心疼:“你這何苦呢?怎麼辦,起了好大個胞……”
白露頭腦冷靜,馬上對葭霞說:“趕緊倒熱水來幫小主敷”
梨落氣若游絲,望着朱顏說:“你不能去找他……”
朱顏:“你都吐血了!可見毒性越發生烈了,你以往勸我不能消沉下去,難道我就可以看着你毒發身亡?!聽我一言,也許大王只是一時賭氣,說不準他現在正等着你”
梨落只是不停的搖頭,人一罹患,便容易心灰意冷,她勉強的擠出一絲蒼白的笑意:“我沒事,現在好多了……我不想現在去找他,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往往不會珍惜,就算我去找他,只怕也留不住他的心,記得跟姐姐說過,不管我愛不愛他,但我想要他的心……”
“小主,來,奴婢扶你到牀上躺着”白露是武婢,把梨落扶到牀上絲毫不費力,蔬葭把熱水毛巾端來替梨落敷着受傷的額頭,一邊勸她:
“小主,那你是打算就這麼一直熬到最後幾日再見他麼,何必受這個苦呢?”
梨落搖搖頭:“不知道……但主動去見他,終究不是上策,若事非得已,我決不會這麼做,雖然不確定他對我有沒有感情,但有一點我很確定,他決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死!!”
朱顏有些不解:“妹妹,你是說,就算你不主動去見大王,他也不會讓你死,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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