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年底,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將攢了一年的積蓄拿出來賣新衣服和年貨,歡樂的氣氛洋溢在街頭。
蕭玉卿和易容了的周城槿兩人走在街上,看着那些人一臉笑意的買這買那,即便是手裡沒有多少銀子,買的時候要掂量再三,卻依然幸福滿足的樣子,蕭玉卿笑,“將來的大秦,如果可以讓人們的臉上都有這樣的笑容,那麼大秦就真的是個強國了。”
周城槿聽到她的感嘆,挑了挑眉,“你的想法總是很新奇,強國不是兵力強大國庫充盈纔是強國?”
“想要兵力強大,那麼就要有人,若是有一天沒有了徵兵,而是人人自願投身成兵,你說強不強?”蕭玉卿笑着問,“人民安居樂業,人人有安逸的生活,熱愛自己的國家,有了戰事,不用徵兵已經人人爭着搶着上戰場,你說是不是強國?”
周城槿想了想,點點頭,“這個想法也對!”
什麼叫也對?這可是五千年曆史傳承中總結出來的智慧結晶,蕭玉卿撇撇嘴,也懶得和他爭,“龍明秀走了?”
周城槿點頭,“盯着他上了去東昭的船!”
蕭玉卿放鬆一笑,“蕭文卿東躲西藏的,終於可以露頭喘口氣了,就怕龍明秀跟蹤我,我都好久沒有見她了。”
“其實,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我並不贊成你管,感情的事不同於其他!”
蕭玉卿好笑的看了一眼周城槿,“你冷冰冰的什麼時候也懂感情了?還教訓我?”
見周城槿不說話,蕭玉卿笑着哄道,“放心吧,我可沒有瞎管,我是不讓龍明秀去見蕭文卿,可是蕭文卿的自由我可沒有限制,若是她自己願意見龍明秀,隨時都可以去,可是你看,龍明秀鬧的盛京雞犬不寧,可是蕭玉卿根本充耳不聞,我可是有讓人每天在她耳邊報告龍明秀的行蹤。”
周城槿面無表情,對於蕭文卿和龍明秀的事兒,他沒有一點興趣,他之所以出言相勸,也不過是怕蕭玉卿做實力不討好的事情,最後落了埋怨,“這些天齊國公府好像很安靜?”
“你見過大海嗎?”蕭玉卿略有深意的問道,“聽說大海上風暴來臨之前都特別安靜。”
“宮中也安靜的有些過分,不過我的人被皇上清理的差不多了,尤其是能夠接近他寢殿和御書房的人!”周城槿道,“這幾天,他身邊的人換了一個遍兒,不管是什麼人,都以各種藉口打發了出去,現在換上來的人都是魅影裡的人。”
蕭玉卿笑,“他知道自己做了孽,自然也害怕,尤其是他一出手就一死一傷,這一死一傷的剩餘勢力他也害怕,反撲是必然的!”
死了周城槿,傷了姚家,可謂一箭雙鵰,可惜,傷了表,未觸及本,傷虎不成反被老虎盯上了,周城迆坐在那個龍椅上,也是如坐鍼氈吧!
周城槿目光一冷,“這叫什麼作孽?他都能對自己的父親下殺手,何況是我這不足道的兄弟?在他手中囚禁起來的兄弟不少,被他暗中了結的也不少,先皇子嗣昌盛,有二十七個皇子,可是你看看,現在還有多少?而這些皇子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在他登基稱帝之後纔出事。”
蕭玉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許,他是被人蠱惑!”
周城槿曾說,他母妃最愛念叨的就是被皇后帶走的兒子,他的母妃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他們兄弟離心手足相殘。
“被人蠱惑?即便是再被人蠱惑,若是他自己心中沒有這個想法,別人還能拿了刀子逼迫他?”周城槿語氣很差,“即便是有人用刀子逼着你,你會對自己的父親動手?”
蕭玉卿一滯。
周城槿也察覺自己有些過火,舒了口氣,才道,“我不是對你……”
“我明白,”蕭玉卿轉了話題,“姚文禮已經將齊國公府在宮內的暗樁寫了下來,按數量計算一下竟然有三分之一,若是現在再不剷除姚家,估計大秦要改朝換代了!”
周城槿平復了一下心情,“所以這次要連根剷除!”
蕭玉卿點頭,“放心吧,謀反是大罪,姚家已經走進了死衚衕,沒有活路了!”
“聽說,姚文磬也出事了?”
聽到周城槿的聲音帶着好奇,蕭玉卿笑,“沒有想到槿王爺也有好奇心呢!”
王申做事非常給力,蕭玉卿讓他將姚文磬攪進來,不讓姚家任何一個人獨善其身,結果王申三天後就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要說姚文磬出的這事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姚文磬有文曲星下凡的美譽,最好詩詞歌賦,也喜歡風流才子那一套,考科舉也不是不精通,考過一次得了榜首,卻被皇上壓制,連個閒職都沒給,於是姚文磬便有些心灰意冷。
周城迆的繼位不是那麼的光明正大,說起來姚家更明白其中緣由,所以他最怕有人提到這一方面,而幾年以前就有一位學子寫了一篇文章痛斥那些弒父奪位的君王,這位學子也並不是指桑罵槐的指責當今聖上,借幾個膽子也不敢啊,可是周城迆卻對號入座了。
於是,便有了有名的學子危機,那位學子被皇上處以極刑,並下旨勒令學子都要去觀禮,那位學子被挖眼割鼻去舌,然後砍斷了四肢,那一場刑罰下來,半數以上的學子觀刑之後都病倒了。
不止如此,周城迆尤不甘心,下旨將這位學子所有的書作焚燬,就連他爲了生存畫的扇面都收了燒掉,那些存有這位學子筆墨的書肆也未得安生。
那段時間,書院裡很多座位都是空的,畢竟都是文人,看到血淋淋的場面都害怕膽怯了。
此後,學子們不是勤奮讀書,而是瘋狂的檢閱自己的藏書,看看有沒有和那位學子有關的東西,就怕被牽連。
而姚文磬出的事,就是手中有那位學子的書作。
姚文磬年紀尚幼,雖然知道那位學子的事情,可是卻不曾經歷過,而他收藏那位學子的書作,也確實不是有心,而是看中了那位學子的才情。
姚文磬收藏反書一出,一時間空氣中都是恐懼,此事,還未等皇上有所指示,姚文磬又有醜事爆出來,貼身伺候他的小廝竟然發現姚文磬藏了一堆女人的小衣和肚兜,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姚文磬已經十七八歲,在大秦,這個年歲已經可以娶妻生子,有女人的小衣和肚兜也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可是壞就壞在這些肚兜和小衣竟然都是姚碧文的。
於是,這就不僅僅是男子對女子的情愛,而是有亂/倫之嫌了。
王申說,收藏反書是他讓人故意引誘,可是那肚兜小衣之類的,不是他動的手。
蕭玉卿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在姚家內院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也就姚文禮了,姚文禮的生身姨娘被人誣陷通姦,無故亡命,現在他是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姚安羣一共三個嫡出兒子,現在是全折了,他該着急了!”
蕭玉卿點頭,“狗急跳牆,只有將他逼急了,他纔會動手,再加上皇上最近和太后不合,有脫離太后掌控的趨勢,太后的心思估計也要動了。”
周城槿點頭,“確實是,最近太后頻頻招了外命婦入宮相陪,說是身染惡疾需要人侍疾,她召進宮的外命婦都是支持皇后身下皇子的臣子之妻。”
蕭玉卿挑了挑眉,“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已經讓人透漏給了小閔氏,小閔氏的兩個兒子不保,女兒進宮雖然成爲寵妃,可是身下卻沒有皇子傍身,小閔氏聰明瞭一世,晚年在孩子的身上卻屢遭算計,估計要爆發了!”
周城槿不會低估女人,但也只僅限於蕭玉卿,而其他人,比如小閔氏這種內院婦人,他不覺得她能有什麼作爲。
周城槿沒有說話,蕭玉卿笑,“別小看女人的力量,小閔氏兩子一女都被廢掉,而皇后卻有可能成爲大秦最尊貴的女人,你說她會有什麼行動?”
周城槿挑了挑眉,“廢掉皇后?她還沒有那個能力!”
“她當然沒有,可是購機還會跳牆呢,”蕭玉卿咬了咬脣,“你說現在小閔氏最恨的人是誰?”
“她當然沒有,可是購機還會跳牆呢,”蕭玉卿咬了咬脣,“你說現在小閔氏最恨的人是誰?”
周城槿搖頭,女人的心思他從來都猜不到,別說其他人,就連蕭玉卿,他都莫不清楚。
蕭玉卿想了想道,“雖然我們透出的風聲是皇上算計了姚文頤,可是小閔氏不會這麼認爲,女人想的多,她會想是皇后的枕頭風吹的皇上對姚文頤動手,而姚文磬出事,不管從哪一方面,小閔氏都會懷疑皇后和姚文俊,小閔氏是個後院婦人,現在她若是想要報復皇后,她得做什麼?”
蕭玉卿知道周城槿想不出,繼續道,“姚文頤姚文磬都已經廢掉,姚碧文還不成氣候,太后和齊國公都站在了皇后一邊,小閔氏若是想要弄死皇后,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