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幻兒神色莫測,當蕭玉卿將那個男人推出來的時候她就害怕了,她雖然沒有見過那個男人,可是那個男人說的話,都八/九不離十了,再想想蕭玉卿的爲人,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絕對不會就貿貿然出來,更何況弄出來這麼大的動靜,於是委委屈屈的說道,“皇上,臣妾即便是無名無份,也是王爺的女人,臣妾是喜歡王爺這個人,並不關他的身家背景,所以臣妾也不在乎什麼名分,若是王妃實在看臣妾不順眼或者是心裡氣不過,臣妾願意去給王爺守靈,反正臣妾總是要一直跟着王爺的,與其留在這裡被人誣陷,還不如離得遠遠的,守在王爺身邊,也算心安!”
周城迆讚賞的看了一眼蘇幻兒,微微一嘆,看着蕭玉卿的時候十分的不滿,好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一般,“槿王妃,你也聽到了蘇側妃的話,若是你實在是想要出這一口氣,朕就下旨讓蘇側妃去給皇弟守靈,這樣你既出了氣,蘇側妃也算求仁得仁!”
蕭玉卿皺了皺眉,她還真是小瞧了蘇幻兒,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還有幾分急智,之前蘇幻兒一直在王府的大院,有周城槿的人盯着,所以她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對上才發覺,她有些輕敵了,“蘇側妃這話說的真是好笑,既然你那麼喜歡周城槿,甚至願意無名無份的跟着他,那你應該不只是喜歡,你應該是很愛他了,可是爲什麼現在周城槿中毒身亡,你不想着追查兇手,卻要這樣胡纏難打的想要磨平了?既然現在蘇側妃有嫌疑,不管是爲了不讓周城槿死不瞑目,還是爲了洗脫你自己的嫌疑,你都該贊成調查清楚的,我倒是不明白了,蘇側妃這是什麼新奇的想法?”說着轉頭看向衆人,“若是你們的妻子或者丈夫中毒身亡,你們是會這樣息事寧人還是極力查出兇手給自己的妻子丈夫一個交代?”
蕭玉卿笑,看着下面衆人竊竊私語,還不時對着蘇幻兒指指點點,雖然現在事情還不明朗,可是心理上衆人已經對蘇幻兒定罪了。
蘇幻兒頓時面白如紙,本來她將自己放低到塵埃獲得了不少人的同情,可是蕭玉卿不過幾句話就煽動的衆人倒戈相向,蘇幻兒求救般的看向皇上,周城迆微微皺眉,不悅的側目,剛剛還說她有幾分聰明,現在看來她是蠢的沒邊兒了。
蕭玉卿見周城迆一臉不認識蘇幻兒的樣子,心底一笑,這麼快就劃清界限了?“皇上,撇開蘇幻兒不說,您是周城槿的兄長,他中毒身亡,您是不是也該查個清楚明白?”
周城迆臉一黑,她這是將矛頭又指向了他?威嚴的目光在衆人身上劃過,平時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惶恐中帶着敬仰的,此時卻被一羣庶民打量,周城迆臉色鐵青,他還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槿王妃不是說你還有一個證人麼?帶上來審問便是,朕自然要將皇弟的死因查個清楚明白,只不過是想過了今天再說,不管皇弟是因何而死,現在都已經去世,總是要好好將葬禮辦完,既然槿王妃不顧死者亡靈非要說個清楚明白,那就當着天下黎民百姓的面,查個清楚明白,以此告慰皇弟地下亡靈。”
蕭玉卿嘴角微微一動,露出幾分滿意,“衛青,帶人!”
蘇幻兒看到小伍一身傷痕的被推出來,頓時面色更加難看,轉了轉目光,不管最後如何判,她的罪名是洗脫不了的,於是當機立斷,先發制人。
蘇幻兒狠狠盯着小伍,一臉的傷心和痛恨,“小伍,沒有想到竟然是你?是你害了王爺?枉我將你當成知心姐妹,就算你是奴婢之身,我也從來沒有輕看過你,說,你爲何這樣對我?”
蕭玉卿心中冷笑,蘇幻兒果然是有張好嘴,現在明明是周城槿毒發身亡,結果她卻說小伍是害她,將自己劃歸到受害人的行列,不得不說蘇幻兒此人可以和小閔氏平分秋色了。
其實,蕭玉卿還是挺欣賞這樣聰明的女子的,畢竟在男權的社會,如此出衆的女子並不多,若是性格爽利的,她也十分願意結交,可是小閔氏和蘇幻兒卻心底陰暗,若是各爲其主也就罷了,可是這兩人爲了自己的私利,卻能毫不猶豫的取人性命,這樣的人越是聰明,對其他人來說就越是危險。
“小伍,還不實話實說?”衛青放在小伍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小伍立刻肩膀一跨,臉上帶出幾分痛苦的神色。
小伍惶恐的看了一眼皇上,然後突然面色發狠的看向蘇幻兒,“側妃娘娘,這就是您將奴婢當成姐妹的代價?事發之後不想着保全奴婢卻只想着推奴婢去死?”
小伍訕然一笑,臉上帶了幾分自嘲和譏諷,“奴婢是賤命一條,可是卻也是有家人的,當初你說只要事成,就還了奴婢的賣身契,還說要成全奴婢和……現在事發,你卻只想着洗脫自己,若是如此,奴婢又何必再爲你賣命?”
小伍的笑容一推,換上了一副堅定的神色,對周城迆和蕭玉卿磕了一個頭,“回稟皇上,奴婢是受蘇側妃指使,從這個男人手中買了毒藥,然後配合着她給槿王爺下了毒!”
周城迆眸光微暗,不等他說話,蕭玉卿已經朗聲問道,“那你可知道蘇側妃是因爲什麼給槿王爺下毒?據本王妃所知,槿王爺對蘇側妃十分的愛重,不捨得她受一點委屈,甚至將王府中的女眷都遣散了,一個女人得了夫君的愛重,不想着好好過日子,卻要毒死丈夫,若不是有滔天的仇恨就是……被人指使!”
小伍咬了咬脣,“奴婢不清楚,只是知道蘇側妃每隔三天的晚上子時都會去王府最偏僻的園子見一個花匠。”
蕭玉卿點點頭,卻並不滿意,“你每天都跟着蘇側妃,既然知道她去見花匠,難道你都沒有好奇的跟上去看看?”
“蘇側妃命令我們不得跟着,之前有個小丫頭因爲發現了蘇側妃與花匠私會,被蘇側妃扔到了水井裡,後來就再沒有人敢跟着了!”小伍帶着一臉的恐懼說着,中間甚至怯怯的看了一眼蘇幻兒,一看就是平日被蘇幻兒壓迫狠了。
衆人聽着不由得後背發寒,蘇幻兒嬌嬌揉揉的樣子,着了一身麻衣,看上去比平日更加嬌俏幾分,烏髮上戴了三朵小百花,一身的孝衣,沒有花樣兒,卻讓她更加的嬌柔可憐,讓人看了心就先軟了三分。
剛開始蕭玉卿說懷疑蘇幻兒毒害槿王爺的時候,衆人雖然懷疑,但是更多的卻是驚訝,即便是帶了證人出來,衆人也對蘇幻兒有着一種莫名的寬容,可是現在她的貼身侍婢說,這個嬌柔的小姑娘竟然將人活生生將人扔進井裡淹死,衆人心中無害的小百花,立刻變身全身發黑的毒蜘蛛。
蘇幻兒接受到周圍人投來的狠厲的目光,身子一顫,“她說謊,我沒有……”
蕭玉卿卻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蘇側妃彆着急,皇上是明君,不會偏聽偏信,也不會武斷的就給你定罪,等人證物證都全了,蘇側妃再狡辯不遲!”
蘇幻兒一聽還有人證物證,頓時慌了,這兩人說的話已經能夠給她扣一頂大大的帽子,在大秦,謀害夫主是大罪,更何況是王爺?
蘇幻兒正想着大罪,蕭玉卿就已經開口,並不是威脅也不是嚇唬,聲音十分的平靜,彷彿是在告訴她一件事這樣平靜,可是蘇幻兒卻平靜不了。
“謀害夫主,等同惡逆,兇手判剮刑,其家族上下三代,男子流放,女子充官妓,幫兇腰斬,其家族上下三代流放爲奴!”
蘇幻兒目光有些渙散,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她若是被訂了這樣的罪名,連累的父親母親,那她又何必在這裡做這樣的事兒?
她忍辱負重不就是爲了父親脫離商戶,母親平安歸來嗎?
蘇幻兒不由自主的看向周城迆,周城迆一身的明黃色衣袍,在明燦燦的陽光下,十分的灼目,蘇幻兒想到周城迆第一次見她時說的話,“你若是好好辦事,朕會保你父母平安涌向富貴,甚至你的家族也因你榮極一時……”
蘇幻兒面色一正,深吸了口氣,直愣愣的跪了下去,“槿王妃不用麻煩了,我認罪!”
蕭玉卿有些驚訝,還真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輕易認罪了,讓她準備好的好些手段都用不上了,“哦?那本王妃要問問了,周城槿待你不薄,你爲何喪盡天良要致他於死地?蘇幻兒,本王妃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你或許不知道,就算是對方再罪大惡極,我也不會給他三次機會,可是若你自己不珍惜,那麼就不要怪本王妃手下不留情了,你還不知道吧,大秦雖然重視刑罰,很多刑罰都讓人膽顫,可是那些手段,和本王妃比起來真的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若是你不說實話,本王妃可要讓你開開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