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卿挑眉,終於明白爲什麼麗嬪伺候皇上多年而不進位分的原因了,這人根本就是沒有腦子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就剛纔這話一個妃嬪說出來就顯得太輕浮了。
太后果然臉色難看,伸手拍在桌子上,“麗嬪,你看看你說的什麼話?退下吧,這麼多年都沒個長進,讓哀家看了就頭痛,就你這個性子怎麼教導好你的女兒?回去就將華溪公主送到容妃那裡去!”
麗嬪一聽立刻臉色大變,她多年就只有一個公主,現在不過因爲一句話太后就要奪了她教養公主的權利?
“太后娘娘,嬪妾錯了,您罰嬪妾吧,只是不要把公主帶走,”麗嬪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額頭磕在地上實打實的‘砰砰’響,“太后,嬪妾真的錯了!”
太后十分厭煩的看了一眼麗嬪,不滿的道,“你是不放心容妃還是不服哀家的懲罰?你一個嬪妾口出污言,不僅侮辱了王妃還詆譭了皇上,罰你不應該?”
麗嬪磕頭的聲音頓時一停,估計是早就體會到了太后的手段,此時只剩下渾身發抖,“嬪妾……知錯了!”
“行了,下去吧,沒得讓哀家看了心煩,”太后揮了揮手,然後看着麗嬪在宮女的攙扶下退出大殿,才又看向蕭玉卿,“沒有嚇到你吧?這個後宮啊就是皇上的後院,若是後院沒規矩不安穩,皇上在前朝又怎麼能安心處理政事呢?”
蕭玉卿展顏一笑,十分的單純和乾淨,“太后娘娘可真是厲害,簡直就是女人中的典範,臣妾管着自己的吃喝拉撒睡都費勁,您管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睡卻一點兒也不困難,真是厲害!”
本來太后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可是被蕭玉卿一說怎麼就這麼怪異,合着她天天閒着沒事就管着後宮幾百人的吃喝拉撒睡?這話也太粗俗了,“槿兒媳婦兒啊,你這話說的惡俗又露骨,你是個女孩子,尤其現在是皇家的媳婦,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你出去了代表的就是皇家的面子,可不能這麼隨意。”
蕭玉卿帶着微微的不好意思,“太后娘娘教訓的是,是臣妾說錯了!”
太后見她認錯,想想剛纔給的威嚇也差不多了,“不是敬茶嗎?開始吧!”說着四處看了看,“對了,槿兒呢?槿兒怎麼沒有來?”
蕭玉卿咬了咬脣滿臉的羞紅,低着頭嘟嘟囔囔很小聲的說了兩句,太后本來就離的遠,也聽不清,就看到離蕭玉卿最近的容妃紅了臉,不由得納悶的繼續問道,“說大點兒聲,哀家老了聽不清!”
蕭玉卿擡頭滿臉酡紅的看了一眼太后,然後低頭提高了聲音道,“王爺的腰……傷了!”
腰……傷了?
在殿上的人除了那些宮女嬤嬤就是皇后妃嬪,哪個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剛剛過了洞房花燭,然後腰就傷了,會是因爲什麼?用腳趾頭想就知道是因爲什麼吧?
太后不太自在的看向蕭玉卿,這……她是不是什麼話都敢說?這種閨房之秘也能大張旗鼓的說出來?再說了,男人在牀弟之事上受傷,總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兒,她怎麼就能紅口白牙的說出來?就不怕周城槿和她算賬?
滿大殿的人都尷尬的轉頭側臉。
蕭玉卿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道,“太后,皇后,你們可不要多想,王爺傷了腰可和我沒有關係,是他自己不注意使勁兒使太大了……”
“夠了,”太后看着皇后還有幾位妃嬪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出聲阻止,“那你就自己敬茶吧!”
太后笑的一臉無奈,可是心裡卻十分的高興,昨天周城槿用大婚作爲擋箭牌,夜裡偷偷跑出去給先皇驗屍,現在一早不能來敬茶,那就說明皇上派的人不僅將周城槿攔住了,或許還傷了他,想到這裡太后笑的更加慈祥,“慈雲,將茶端來!”
蕭玉卿低頭彎了脣角,大庭廣衆調戲一羣皇上的女人,也是挺過癮的事兒,“不如就讓臣妾替王爺也敬了吧,賞賜也替他領了!”
容妃在旁邊笑道,“槿王妃還真是會過,王爺沒來敬茶,不挨罰就不錯了,你還想着替他領賞呢?”
雖然是笑着,可是卻都是嘲諷。
蕭玉卿渾不在意,“我不是敬了嗎?再說了,他受傷也有一半原因在我,我怎麼能那麼不仗義的不幫他?”
容妃一聽她又提起周城槿的腰傷,臉色一紅,偏了頭。
太后不滿的掃了一眼容妃,她剛不將‘腰傷’掛在嘴邊上,你又去惹她。
慈雲是個比太后孃親不了多少的老太太,目光十分的犀利,雖然臉上儘量帶着和藹的笑意,可是因爲眼神太過尖銳,有些違和,“槿王妃,給太后敬茶吧!”
蕭玉卿從托盤上取了茶,雙手捧起,跪倒太后跟前,“太后娘娘請喝茶!”
太后笑眯眯的接了過來,這次倒是沒有再難爲她,“好孩子!”
蕭玉卿起身,然後端了茶又捧給皇后,接着是各妃位的茶,不過因爲是平輩,所以是不用再跪了,但是因爲喝了茶,那些人確實要賞賜東西的。
蕭玉卿轉了一圈下來對那幾妃倒是混了個臉熟,容妃是皇室女人中最爲出色的,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條,聽說已經三十多歲,可是卻依然像個剛剛過了花期的黃花大閨女,蕭玉卿覺得她應該是用了什麼秘密的保養辦法,皇宮內院有不少這樣的好方子,不過是因爲容易傷身減壽很少人用,若真是這樣,容妃沒有孩子也就不奇怪了。
皇上的女人在位分上,貴妃應該是兩個,妃位四個,現在貴妃還空缺着,妃位也只有三個。
除了容妃,還有一個雅妃,是個沒有什麼背景的,父親是個五品言官,聽說是有名的清流,各派皇子都不拉攏他,因爲知道拉攏也拉攏不過來。
雅妃說話行事都溫溫柔柔,嬌嬌弱弱,喘氣都像是能噎着一般。
蕭玉卿可不認爲雅妃真的沒有什麼本事,後宮就是個狼窩,沒有幾分手段的人能活下來可是個奇蹟,尤其是雅妃這樣沒有背景的人竟然有兩子一女,一點不比皇后弱,這就太奇怪了,只是聽青草說,雅妃的這兩個皇子都不成器。
另一個妃子是琴妃,是成國侯的妹妹,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是卻是難得的沉靜,看人的時候帶着溫和,不過身上有一股子清傲之氣,那不是一行一動表現出來的,而是自來身上帶的一種氣韻,這種氣韻是她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就帶出來的。
蕭玉卿挑了挑眉,皇上的這些女人都不簡單,估計撕巴起來挺好看。
一番說話互相試探之後,馬上就要正午了,蕭玉卿十分確定了周城槿一行人一定是被人攔,而攔他們的人不是皇上的人就是太后的人,而且這兩人還是通過氣兒的。
因爲太后和皇上知道是她自己入宮的時候,十分關心的詢問了一番,雖然表現的很擔憂,可是眼中那閃動的光芒,不難看出他們心中是多麼的激動。
雖然她編造的奇葩理由,會讓他們因爲尷尬少問幾句,可是若不是心中有底,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蕭玉卿可是準備要打一場硬仗的,卻沒有想到太后和皇上高高拿起,輕輕落下,讓她反而有些失落。
蕭玉卿出來就看到青草正候在殿外,臉上表情平淡,眼中卻帶着焦急,看到蕭玉卿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蕭玉卿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
青草緩緩一笑,“王妃,您可出來了,屬下的心都要挑出來了!”
“我看你淡定的很,”蕭玉卿笑,一邊看着旁邊的風景,一邊指指點點,遠遠看去就是在帶着身邊的丫頭賞景,可是嘴裡問的話卻大不相同,“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那個小夏子底子清白,之前確實一直在浣衣局,後來纔到了回事處,”青草說着指着一個亭子繼續道,“但是因爲太過清白了,反而……有些不放心!”
蕭玉卿頷首,“宮裡應該有人吧,等一會兒看看皇后怎麼處置他!”
青草知道蕭玉卿的意思,若是皇后只是意思意思,那麼這個小夏子就不能碰,若是皇后動了重刑那就有幾分可信了。
蕭玉卿笑着囑咐,“順便看看小夏子對九皇子怎麼樣!”
青草點頭,“九皇子也是可憐,好好的一個孩子還不如王妃孤兒院的孩子幸福呢,最起碼他們吃喝都有人管着,九皇子天天過的就像個小乞丐。”
蕭玉卿微微一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若是他不傻不呆,又沒有人護着,在這樣的狼窩裡,怎麼可能長這麼大?
“王妃,這皇后娘娘可真是夠狠的,來的時候不給安排軟轎,回去的時候還不給安排,太欺負人了!”青草不滿的道。
蕭玉卿搖頭輕笑,“是我沒要,正好藉機在宮裡晃一晃,也算是摸一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