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看到那鮮紅的胭脂拿過來,蕭玉卿頓時僵住:“我自己來!”
“公主,這事哪能自己來?”錦繡趕緊勸道,再說了,這位主子一直可都是男人,會上妝?
蕭玉卿拿過胭脂,用木籤挑了一點出來,然後混着溼粉,調勻了之後,挑了一點兒抹到臉頰上,細細的塗勻,轉頭看向驚呆的錦繡和全福夫人:“這樣……可以嗎?”
“公主,您這上妝的手法可真是新奇,”全福夫人一臉的感嘆:“比咱們上的可好多了!”
就連臉色沒有幾分好看的錦繡也帶了驚喜的眼神看她:“公主,您這手法能不能教教奴婢?這樣看上去,臉色白皙紅潤更加自然,不像以前那般太過刻意!”
其實錦繡說的很含蓄,何止是刻意,分明就像是猴子屁股一般紅通通。
蕭玉卿微微含笑:“等有時間了吧!”
錦繡也發覺此時不是時候,頓時有些尷尬,不過因爲接下來很忙,所以也顧不得尷尬,從玉如意到蘋果,手裡拿的身上佩的,大大小小十多樣兒。
不僅錦繡忙的團團轉,就連蕭玉卿看的都眼花繚亂,不過蕭玉卿對錦繡的印象倒是改觀了。
錦繡看了看沙漏:“公主,瑾世子應該馬上就該來迎親了,之前您還要先去拜別皇上皇后,雖然您是義女不能進皇家祠堂,可是按程序還是要在祠堂外扣別,另外,雖然您是從皇宮出嫁,皇上感念蕭大人的勤勉,也已經派人宣了蕭大人和蕭老夫人進宮,到時候您還是要去拜別蕭大人,”錦繡說着頓了頓,看向全福夫人:“夫人今日受累,讓宮人帶您去花廳歇一歇!”
全福夫人連道不敢,但是也跟着走了。
等到屋內只剩蕭玉卿和錦繡的時候,錦繡才說道:“外頭傳言公主和蕭大人因爲已逝的蕭夫人心有怨念,不過今天是公主的大好日子,若是能夠化解恩怨冰釋前嫌,豈不是更好?尤其是蕭家和皇家也算是姻親,如今皇后願意做這個中間人,公主接了橄欖枝,也算是……”
蕭玉卿微微挑了挑眉,剛剛還因爲錦繡一片誠心的忙前忙後而新生好感,卻沒有想到她立刻給她弄了個急轉直下,聽着錦繡自以爲是的話,蕭玉卿覺得好笑:“錦繡姑姑這是說的什麼話?本公主聽不明白,皇后娘娘做的什麼中間人?”
對事情不過是一知半解,就想着插手指手畫腳?
錦繡剛纔的好臉色頓時一收,帶了幾分薄怒:“公主才該想想自己說的是什麼話?皇后憐惜,纔有了您的公主身份,若是讓他人知道您剛有了一個公主身份便忘了生養之恩,出嫁時,只拜尊貴的皇后義母,卻不拜生父,到時候你的名聲恐怕會更加難聽,皇后娘娘是真的心疼於你,才讓奴婢前來提醒,卻沒有想到公主根本就不識得好人心。”
蕭玉卿皺了皺眉頭,露出個冷冷的譏諷的笑容:“以錦繡姑姑這話中的意思是說本公主也不用拜別皇后了?”
錦繡一怔:“奴婢……”
蕭玉卿輕笑一聲,站了起來,擡手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對上錦繡驚愣和憤怒的目光,微微擡了擡下頜:“姑姑彆氣,本公主這是替皇后娘娘教訓你,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你拿着雞毛當令箭,恐怕打的更重,皇后娘娘人品貴重母儀天下,關愛天下百姓子民,可是卻從來不會做糊塗事,皇后娘娘既未召見本公主詢問蕭家之事,又未召相關人瞭解事情的始末,你卻在這裡張嘴胡說八道,說什麼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不如我們去皇后娘娘面前問問,她平日處理事情都是這般不解事情始末隨意打理的麼?”
錦繡又氣又怒,她確實是得了皇后娘娘的授意,可是現在被蕭玉卿一說,她若堅持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根本就是將皇后娘娘拉下水,給皇后娘娘弄了個處事不清的名聲,若是不堅持……豈不是白捱了一巴掌?
蕭玉卿自然知道她無言以對,冷冷一笑:“錦繡姑娘在宮中多年,竟然還如此稚嫩,歷練多年還不明白什麼人能欺負什麼人不能欺負嗎?對於那些講究禮數注重臉面的,你自然可以憑着你的那些條條框框欺壓,又或者狐假虎威用皇后娘娘來威懾他們,可惜你對上的是本公主,你不知道本公主的名頭嗎?不懂禮數,不守規矩,尤其是從不受人震懾,用你那些狗屁東西來給我找不痛快,我能讓你痛快?”
蕭玉卿說着,一把推開傻愣愣的錦繡:“別站我眼前,讓我心煩了,我就找皇后娘娘要了你,然後天天折磨你,我想皇后娘娘應該不會和我一個混不吝計較。”
聽到這裡,錦繡原本怨恨的目光消散了幾分,臉上多了幾分懼意。
蕭玉卿輕輕一笑:“再告訴你一句話,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本公主心情好的時候逗弄逗弄你,若是心情不好,可是會直接動拳頭的,本公主本就名聲不好,而且也從不看重名聲,再多個恃寵而驕打死皇后近身宮女的名頭,本公主也不覺得累贅,尤其是現在我已經是瑾世子的妻子,就算皇后想要發作我,也要看皇上答應不答應,”說完看向錦繡:“你說呢?”
錦繡一怔,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奴婢知錯!”
蕭玉卿冷冷一笑:“知錯就好,別等着本公主動拳頭,到那時候本公主也就是名聲再壞一點兒,對你來說可能就是生死關頭了!”
錦繡低頭跪在那裡,身體發顫,原來之前罰她拎水還是手下留情了。
“行了,你起來吧,本公主從不隨意和什麼人過不起,除非她惹到我了,”蕭玉卿手中把玩着金釵,鋒利的金釵頂端尖銳中帶着寒冷的光芒:“而且本公主不想那些閨中婦人總是喜歡耍一些手段打你們几杖或者打打手板,本公主喜歡一擊致命永絕後患,所以,你千萬別成爲本公主的敵人,記得以前有人得罪了我,我潛伏了一天一夜然後追了兩天一宿,最終將匕首直接插/進那人的喉嚨,當時那人死的時候還一臉的驚恐,說什麼不可能,哼,殺都殺了,還有什麼不可能?錦繡,你在宮中多年,聽說宮中白骨累累,你見過多少死人?死的最慘的是什麼樣兒的?”
錦繡身子一顫,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奴婢……奴婢沒見過!”
“聽說宮中的女人折磨人的手段特別多,什麼老虎凳辣椒水,無奇不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錦繡,你見過施刑嗎?好看嗎?”
“奴婢沒有,公主……”錦繡的聲音帶着顫抖,如同此刻她的身體一般,只盼着公主不要再說了,很嚇人好麼?尤其是配上公主那冷峻中帶着笑意的眼睛,太驚悚了,她以後再也不來挑釁公主了。
蕭玉卿失笑:“那真是可惜了,我一直都特別想見識見識,我這人就是這點兒不好,耐心不足,總是在折磨的人過程中一時手快就提前將人弄死了……”
錦繡……
“起來吧,跪在地上幹什麼?你不是說還有一大堆程序要走嗎?”蕭玉卿用腳輕輕踢了踢錦繡,然後又暗自嘟囔:“真是麻煩,成個親兩人搬着被子睡一起就好了,還弄這麼複雜!”
錦繡身子一抖,果然這位公主是個奇葩,想到她的手段,又心有餘悸,緩緩起了身,小心打量蕭玉卿的表情。
蕭玉卿伸伸懶腰,聽到外面禮樂聲,又扭了扭脖子:“等會兒知道怎麼做嗎?”
錦繡一愣,對上蕭玉卿冰涼的眼神,頓時一驚:“知道知道!”
蕭玉卿滿意的點頭,不枉她嚇唬她半天:“知道怎麼做就要做好,若是你做錯了……”蕭玉卿手中的金簪一轉,隨手向後扔去,然後聽到悶聲一響。
錦繡看去臉色頓時發白,就見那金簪直直的陷入牆中,立刻覺得脖子一涼,快步跟上了蕭玉卿:“公主,奴婢扶您!”
蕭玉卿彎了彎脣角,點點頭,因爲要去拜別皇上皇后,並沒有遮上蓋頭,所以明豔的妝容,配上隨意散漫的一笑,立刻驚得衆人瞪大了眼睛。
蕭玉卿看着眼前的禮官還有宮人,微微頷首,然後也不等人提醒,徑直向前走去,錦繡亦步亦趨的緊緊跟在後面。
其他人看着蕭玉卿走了,才緩過神來,趕緊敲打起來,禮官頂着紅通通的臉加快了腳步,可是心中卻還是犯嘀咕,蕭二小姐原來的蕭少爺,原來是這樣明豔嫵媚的樣子嗎?就這樣兒還是男人?禮官深深覺得之前將蕭二小姐當成蕭二少爺的人,眼睛都是畫上去的。
因爲之前蕭玉卿的恐嚇帶威脅,錦繡果然十分的規矩而且懂她的心思,帶着她先去扣別了皇上皇后,然後在經過蕭正然和蕭老夫人的面前是腳步都沒有停就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