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強吻
“人雖然脆弱,可是勾心鬥角,爭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又是那樣的強悍。只是到頭來,還是會一場空。”末香恍惚地說道,有些喃喃自語地感覺。
明曦有些好奇地望着末香:“想不到你小小年紀,感悟倒是頗爲深刻。”
末香淡淡一笑,說:“太子殿下過獎了。末香只是忽發感慨,並無什麼長見。”
明曦回望了池塘一眼,說:“經你這麼一說,孤的眼前,竟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感覺了。”
“怕也是由心所生。”末香婉約一笑。
二人就這樣相互輕鬆快樂地交談着,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他送她到宮門口,說:“今日,孤真是快樂。”
她說:“殿下待人如玉,寬溫怡人,自然處處都會快樂。”
他笑着指指她的鼻尖,說:“今日孤倒與你學到不少。”
她笑笑:“過獎。末香走了。”
“去吧,怕是再不走,要在這門口說話,說到天光了。”他愛撫地朝她揮揮手,便坐上馬車走了。
末香進了屋,叫來了繡兒問話,繡兒說文才來傳話的那個婢女,她的確過去沒見過,面生得緊。可是想不到是個傳假令的。
“往後若有人來傳令,且問清楚了。這宮裡的鬥爭可激烈了,稍不留神就有殺身之禍了。你要學着聰明些。”末香對繡兒說。
接下來的選秀中,惠妃想辦法讓末香在第二輪被刷下來,直接不能參加第三輪的皇上親自面試,而是直接選入皇宮中的御賜醫館中,成爲一名見習女醫官,宮中官名爲司醫。
而紫靈也得了雲妃的幫助,直接被選爲皇宮六局二十四司副主司,不必再進行選秀。
只是伊陌離,通過一輪一輪的殿試,被皇上選中,晉升爲妃子,入住紫雲宮內,爲一級昭儀。
末香將一車的行李搬入自己的醫館邊上的宿宮內,擡頭看到紫靈也正將行李往側宮裡搬。看來自己與紫靈倒是住在隔壁,很近的。
今後可少不了要小心爲上了。紫靈可是處處針對她的。說不定上次那個假傳惠妃旨意的人,也是紫靈,她與雲妃聯合要陷害於她。
宿宮內收拾好了,她便過來查看醫館。皇宮的這個醫館,可不像惠妃自己宮內的醫館。這裡彙集了好多御醫,當然,都是品階小的,官階大的不會這裡的,有他們自己的府給他們辦事。
自然,這裡基本上都是男醫生。是宮內唯一允許男人進入的地方。
她一一整理着自己的座位與抽屜,這時,腳底下有一團黑影朝她移近。
“誰?”末香慌了一慌,連忙轉身,一個人正站在她面前,他臉如冰刀般閃着冷冽入骨的寒光,一雙冰眸盯視着她,很好看的俊眉往上挑了挑。
好妖邪的臉!那雙眼睛的邊角斜斜上揚,脣上是點點油光。
這不正是二皇子李若風麼?
他怎麼來了?
真是她要到哪,他也跟到哪呀!
“妾見過二王爺。”她又開始緊張起來,心跳也加速。
他那雙玉白色的明靴今日擦拭得很是油光,前面尖頭很尖。她低頭盯着他的靴尖往前移了移,自己的那顆懸到半空的心不覺又緊了一緊。
“你總算如意入住皇宮了。”
她的耳邊,風聲涼涼地吹入這樣一句冷若冰霜的話。
“回王爺,妾只是——”她舌頭開始打結,不知所云地說了半句,竟然接不了下句了。
作死的!爲何見到這個人,偏偏就緊張成這樣了!
他卻更加上前一步,好像還想讓她更加緊張一般,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這正是你想要的,是麼?”
“王爺!”末香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發急地將聲音提高了一些,倉惶跪了下來,“不知末香有什麼地方得罪了王爺了,還望王爺明言,末香委實想清清靜靜地生活。”
這話一出,他愣了一下,目光探尋般在她臉上游移着。
“本王只是順道路過這裡,拐進來看看而已。”過了好久,他才說道,“你起來了,不必對着本王只是一個盡地下跪。就連人家宮女奴才,也沒你跪得那麼頻繁的。”
見她不知所措地站起,他還嫌譏諷她不夠一般繼續毒舌着:“如果覺得自己膝蓋太軟了,喜歡下跪,以後不必站着走路了,只管跪着走路好了。”
這話倒有些傷害到末香的自尊了,末香這人也是有底線的,未觸及到底線,她凡事都以大局爲重,一旦觸及她的底線,她怕是不還擊也不行了。
“王爺,”她擡起頭來,臉上斂去了原來的害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冷,連她美麗生動的眸子也變得冷漠無比,“請不要侮辱末香。末香的膝蓋並不軟,也從未軟過。”
她話裡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冷冽起來,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一座冰山。
還是冰藍色的。
他聽了,反而笑了,這次不是冷笑,反而開心地笑了。好像他就是喜歡被人還擊一般。
“說得好!你不妨再冷一些,這纔是你的原來面目。本王就是喜歡你的本色。”他挑釁般地說道。
原來他是這樣欺軟怕硬!她有些生氣了,這時,來了幾個醫者打扮的同僚,見了若風,連忙行禮道:“見過二王爺。”
“免禮。”
他當着大家的面,略有些輕浮地上前抓了她的手,說,“隨本王來。”
她被他抓得有些生疼,可是又不好拂了他的意,被他帶出了醫館,她生氣地說:“王爺,末香還有好多事要做!王爺,你可有什麼事麼?”
他伸出細長的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說:“本王要你陪本王,你不樂意?”
她被他當衆這樣勾着下巴,感覺很受羞辱,又不敢對他無禮,當下眼睛便瞪着他,淚光閃閃的。
他似乎就是要羞辱她,將她拉入花園內,還令人守在花園口,不讓人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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