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裳隨着巫藏的坐姿逶迤於地,黑髮如瀑的垂落身後,清透俊美的容顏,在黑衣黑髮中,透着無比的純淨和魔魅。
他素來沉靜的笑笑,卻是涼薄如水道:“聽聞,姬有一手與衆不同的好廚藝?”
咦?這麼快就傳到他耳裡了?也是,就你們那豬食一樣的燒菜方法,我的廚藝當然是與衆不同的了!
不過,他怎麼突然提起這事?難道說,想讓我去給他準備夜宵?這樣也好,我把時間東拖西拖的,這一夜不就能混過去了?
周綰雙目一亮,忙疊手於膝頭,佯裝愧受道:“回夫主,妾身幼時蒙一方士指點廚藝!夫主若是有興趣,妾身這就去庖廚——”
這時的巫藏緩緩擡眸,朝她淡淡地一瞥,隱隱帶着幾分瞭然,幾分冷意,幾分嘲諷!
對上他這樣的目光,周綰心突地一顫,臉色也變得狼狽起來,忙聲音弱弱的改口:“夫主,我……妾身只是不習慣把食物放在一起……只是習慣而已……”
她這聲音,宛如受驚後的小兔子,怯怯的,柔柔的,能讓旁人的心因爲這一縷聲音變得柔軟迷離——周綰早就發現,未央有一副嫵媚的嗓音。
“擡起頭來,看着我。”遙遙傳來巫藏應答聲,似是透着幾分倦怠又似幾分初醒的暗啞。
周綰心咯噔一下:完了,玩過火了?她心提到嗓子眼,卻始終不敢與他對視!
巫藏的鳳目微眯,目光透過殿內香爐中燃起的的白色煙霧,遙遙的落在了她身上:“燕姬?”
周綰放在膝頭的十指,幾乎將裙襬攥得皺成一團:“……然?”
“因何低頭不語?”
“妾身,妾身不敢……”
巫藏將手中的竹簡置於一邊,好整以暇道:“哦?何故?”
“因爲,因爲,妾身沒有準備好——”
“準備什麼?”
周綰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猛然擡頭道:“因爲妾身不能侍寢!”
巫藏沒有說話,脣角帶起柔柔款款的笑意,可映入周綰眼底的卻是一片令她毛骨悚然的深沉與暗靨!
周綰心下緊張,努力圓謊道:“實在是妾,身有例假……不,是天葵在身……不宜爲夫主侍寢……”
在她的語無倫次中,巫藏微合雙目,修長的指尖撫上他自己的眉心——周綰不知他什麼意思,只覺他的澤脣已經抿成了一條薄薄的線!
氣氛,如此寂靜,靜到他再次翻看竹簡的聲音,也歷歷在耳!
吔,他怎麼又當我不存在了?難道,真是我太坦白了嗎?好像也是啊,我這話說得也太給力了點!說到底,人家到底是古個代人啊!
“燕姬。”巫藏邊輕輕翻動竹簡,邊頭也未擡的喚了一聲。
“在。”
“聽說,你識字?”
周綰心下一動:他這也知道?對了,那天讓簡伯做筆……肯定是簡伯死前透露給他的。
巫藏的眼神,那樣的溫和清透道:“你,可知‘巫’怎寫?”
巫?對上他的眼睛,周綰簡直是定定不敢動,唯有小心翼翼道:“巫,上下兩橫,中間兩人……還有一豎在中間。”我的媽媽,這個巫,我這樣說沒錯吧?這男人有病,大半夜的問我這個問題?
巫藏凝着她的目光漸漸晦暗如一汪沉水:“巫,上面一橫代表天,下面一橫代表地,左邊一個人代表死去的人,右邊一個人代表活着的人,中間一豎代表那個成了巫的人。姬以爲,當人成了巫,他還是常人麼?”
啊?周綰雙目瞪得老大,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是常人,那是什麼?難,難道是……她越想越詭異,禁不住後背冷汗涔涔:老天!他是巫藏,不就是天下間最厲害的巫?他,這是在警告我嗎?對我瞭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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