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小憂,我們分手吧!”
這是這一年的時間裡,老爸老媽給她選的第五個相親對相,依然是在與她相處不到兩個月後,從曾經對她的喜歡直到現在冷漠的主動要求分手。
柳無憂已經對這一切麻木了,只是老爸老媽總說她已經二十五歲了,總要談個男朋友,然後最好明年嫁出去,本來她一直在推拒,可是又想將心頭那個總是抹不去的人抹去,便也逆着心思,同意相親。
“爲什麼要分手?”她沒有一點被傷到的表情,倒彷彿是在與他探討今天你吃飯了沒有的這樣的事情而己。
“我們都是成年人,而且都不再是可以隨便玩弄感情的年紀。從我們相處兩個月以來,你說過如果合適就會結婚,可是這麼久,別說是上.牀,更也別說是親吻或者擁抱,我們連一次手都沒牽過,記得我唯一那麼幾次主動,卻全被你胡亂找理由拒絕!小憂,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們大可以和平分手,各走各的路,只是你這種態度實在無法讓人繼續接受!”
“我的態度怎麼了?”柳無憂閒閒的攪弄着眼前的紅茶魔鐵,忽然緩緩擡起眼,淡淡的看着眼前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雖然他的臉上多了一副眼鏡,但看起來還是很好看,多了一絲溫文,只是比他更溫文的男人她早已經見過了,雖然是在夢裡邊,但是她也實在對這位沒有什麼胃口。
這男人是這一年來她相親五次中見過的最帥而且事業也是最成功的一個,是個上市企業的ceo,身邊名媛無數,外表風流實則內裡溫柔多情,對她也相當忍讓寵愛,只可惜,她真的一直都找不到感覺。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傳說中那個嬌縱的不可一世的柳家掌上明珠柳無憂小姐,已經變的越來越冷漠,彷彿這整個世界裡所有的所有都無法融入到你的思想裡,你的思想彷彿是每天都生活在另一個我們碰觸不到的世界。小憂,既然你的心裡藏着另一個人,又何必同意相親這回事?耽誤雙方的時間也耽誤雙方的感情。在你腦中的那個我無法碰觸的世界裡纔是你應有的天地,所以,既然我們如此無法交流,那倒不如和平分手。這頓飯我請,我先走了……”
男人站起身,沒有一絲咒罵,依然用着他迷倒萬千少女的迷死人的微笑對着用吸管喝着紅茶魔鐵的花想容笑了笑,隨即轉身刷卡買單,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柳無憂的視線在那個男人說到,她的思想裡只存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就一直停滯住,直到那個男人走出了咖啡廳,她才緩緩移動雙眼,看向那個男人走到外邊不知何時停放的一輛加長林肯車裡,有一個妖豔的女人從裡邊探出頭來與男人擁吻,然後兩個人一起乘車遠去。
呆滯的目光微微有些變化,染上一層笑意,是嘲諷的笑意。
是啊,她這一年來是對太多的事情冷漠異常,很多事情都進駐不到她的心裡,即便她是用這樣不親吻不上.牀不牽手不交流的方式與人談戀愛,但是某些人也不必拿她的罪行來遮掩他思想出.軌的醜陋一面。
柳無憂挑起秀眉,手下有一下沒一下的用着長頸玻璃勺輕輕又開始攪弄着杯中的液體,然後將吸管放進嘴裡,大口大口的喝着,彷彿是要將那淡淡的苦澀又帶着淡淡的奶茶香全都融入心頭。
該死的!
忽然,柳無憂猛的一下將手用力拍在桌上,惹來四周衆人的注目,她無所謂的瞟了一眼那些投來的視線,拿起身邊的小包,套上外衣,轉身悠然的走了出去。
這一年來,她除了總是表面上維持着自己一切的態度和生活方式,她除了用不屬於自己的冷漠來隱藏住自己內心裡的驚恐和壓抑,如果沒有冷漠的面具,估計她早已經不夠堅強的撲進哪一片虛幻的倒影裡,哭個驚天地泣鬼神。
這家咖啡廳的地點很好,一走出去,便是一片蔚藍的海,依然是深秋的天氣,在深秋的傍晚站在海邊,就根本就是一個瘋子的行爲。
因爲海風刺風冰涼,冷風直接鑽入毛孔裡,讓你一時半刻也溫暖不回來。
可是柳無憂,卻是大步走到海邊,清冷的視線看向海表面上那一片空闊:“蕭越寒,如果你是真實的存在的,那麼請你告訴我,爲什麼我明明回來了,爲什麼我明明擺正了自己的整個世界,卻忽然發現,我竟然擺正不了自己的身影……”
“如果,你是虛幻的,你只是我一場夢裡的主角,那你告訴我,爲什麼只是一場亙長的夢,就能讓我整整一年都無法忘記……”
“那個叫蕭越寒的男人,那個東尋國的帝王,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才能忘記?”
海風吹來,撩起披散在身後的長髮。
柳無憂緩緩擡起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心口。
在心口這裡,有一道深深的劍傷的疤痕。
這疤痕本來是花想容身上的,是那一次她服過軒轅奧的假死藥時,爲了演的逼真所以讓自己在蕭越寒的懷裡硬生生的受了一劍。
所以,所以她纔會把那一場夢記住了整整一年,所以,所馬她無法欺騙自己那一些真的只是一場夢。
所以,所以她知道,在那一場愛情裡,她最最後悔的事,就是那一次假死,那一次的離開。所以這個印跡,纔會隨着她回到這個世界吧?
如果那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那麼,蕭越寒……你是不是已經轉世投胎,忘記了那個名叫無憂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