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花想容洗好了最近穿過的衣服,剛拿到木屋外邊曬上不久,正坐在屋子裡研究着前幾天剛學過的繡鴛鴦的方法,轉眼瞟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那一塊一塊被她繡殘了的布,花想容嘆息了一下,她都累得快直不起腰來了。
特別是一想到,昨天早上起牀後,蕭越寒看起來似乎是沒什麼變化,但是每次說話和晚上跟她一起吃飯或者陪她幹活的時候,似乎都比前陣子又低沉了許多。
蕭越寒是個絕對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可是因爲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她對他的心思雖然有時候看不懂,但是有些時候他明着是對她笑着,甚至抱着她縱容她沒事膩在他懷裡跟他說話,或者撒潑一樣的讓他一個皇帝做這做那,他更是縱容非常,不像前幾日那樣,偶爾還跟他掰扯掰扯,可他這兩天,卻似乎是看起來總是哪裡有些不對,可是她又說不出來。
蕭越寒是個很好的隱藏者,曾經她在他身邊時雖然總是鬥不過他,但是至少,她總是能看得出來,他的笑和他的縱容是真心還是假意。
一想到這些,花想容頓時皺起眉,手下一個不注意,頓時繡花針刺進了手指。
“呀——!”花想容痛的低叫一聲,連忙甩開手裡的針和繡盤,擡起手指放在嘴裡用力吸.允,正吸着,眼神忽然瞟向窗外。
“怎麼陰天了?”花想容皺起秀眉,站起身快步走到門邊。
只見天空烏壓壓一片,花想容頓時瞟了一眼窗外那幾件正曬着的衣服,想了想,生怕還沒幹的衣服被淋溼,便連忙甩了甩已經不再疼的手指,快步走了出去。
哪知道這場雨來的及快,花想容剛一走出去,收起一件衣服,大雨便嘩啦一下子落了下來,直接傾盆的大雨。
花想容一驚,連忙快速的將所有衣服收進盆子裡,顧不上頭髮上的那些墨汁全都被雨水沖掉,轉身便往木屋裡跑。
“哈哈哈哈——”
還沒跑回屋子,木屋的房門詭異似的自己忽然關了上。
花想容猛然一頓,停下腳步,對着那個忽然合上的木門看了好半天,在雨水的沖刷下,發頭上的墨汁一點不剩,滿頭銀白色的長髮幾乎將她半個身子覆蓋,被冰冷的雨水沖刷的有些發白的臉,猛的一轉過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到身後的秦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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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是太醫院剛剛送來的書,說是您想找的東西。還有這個……”寧兒走進乾天宮的御書房,將手中的一堆奏摺和一些書籍放到蕭越寒面前的騰龍桌案上:“這些是今天早上各州府送來的……”
“先放着。”蕭越寒未擡頭,目光淡淡的繼續看着手下未看完的奏摺,隨即擡起手,執筆在上邊輕輕一批。
哪知剛一落筆,天空上忽然傳來一聲巨鳴,這麼多年打雷的聲音再大的也聽過,可是怎麼忽然蕭越寒只覺得這雷聲萬分刺耳,沾着紅墨的筆瞬間一偏。
蕭越寒目光一沉,猛的擡起眼看向御書房外的天空。
寧兒見狀,連忙到一旁倒了杯暖茶走上前:“皇上,喝杯茶吧,今天忽然雷雨,天氣涼,喝些茶暖暖身子。”
蕭越寒瞟了一眼茶杯,手下將那封摺子批完,然後放下筆,擡起手揉了揉眉心,便伸手接過茶杯,放到嘴邊飲了一口。
就在蕭越寒放在茶杯的那一刻,暗影忽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寧兒一看到暗影那有些低沉的神色,頓時心裡咯噔了一下,彷彿是感覺到了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上!”暗影走上前,單膝跪地,頭垂的異常低。
蕭越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何事?”
“剛剛忽然電閃雷鳴,雷雨天氣對宮中侍衛的視線與耳力都有影響,而且就在半個時辰前宮中侍衛交接換崗時,有逮人躥入宮內,屬下懷疑那人便是不久前躥逃的秦丞相!因爲秦丞相那老頭身懷的武功不低,躥入宮裡並不難,而且對宮中侍衛的習性和換崗時辰瞭如執掌的人除了秦丞相就沒有其他可疑的人了!”
蕭越寒面色微寒,看着暗影彷彿還有些話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什麼?”
“還有……”暗影忽然皺眉,擡眼看了一眼蕭越寒,又悄悄的看了一眼寧兒。
寧兒頓時從暗影的視線中彷彿是明白了些什麼,頓時倒抽一口氣:“無憂怎麼了?”
蕭越寒也頓時眯起眼,沉冷的看向暗影。
“就在半個時辰前,無憂姑娘悄然失蹤……”
寧兒猛的僵住,轉過眼看向許久沒再露出那種彷彿噬血一般面容的蕭越寒:“皇上……”
蕭越寒陰沉着臉站起身,緩步走到暗影身側。
“是屬下疏忽,忘記更改調換崗位時間,沒想到秦丞相會算準了在這樣一個雷雨天氣和換崗的時間過來,請皇上賜罪!”
“皇上!”寧兒一聽,連忙跑上前與暗影齊齊的跪着:“俗話說防君子不防小人,宮中歷來守衛森嚴,但難免還是會有小人躥入,暗影大人只是……”寧兒忽然一頓,咬了咬脣:“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到無憂,免得她有危險!”
蕭越寒未看向他們,寧兒與暗影看着背對着他們的蕭越寒,感覺到一股股寒意透入心底。
他們已經真的已經許久沒再看到過這樣的蕭越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