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下來,花想容只感覺自己彷彿是泡在幸福的泡泡堆裡,幾乎爬不出來了。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牀,收拾完畢後就沒事弄弄女紅,釣釣魚,或者太閒了就直接從莊園裡跑出去找寧兒聊天扯蛋。
或許不爲妃不爲後的生活其實真的很愜意,在宮裡沒人敢說她什麼,但也不用見到她就跪下來叫什麼娘娘,她在這皇宮裡就像是個自由的行者,但是因爲現在情況不同,所以不管她去哪裡,身後都會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侍衛跟着。
直到將她送到她想去的地方後纔會在外邊恭敬的等着。
雖然不習慣,但花想容也勉強接受,知道自己不會武功就是個錯誤,總是讓某人擔心,那既然他覺得在她身邊安排個人就不會擔心了,那就這樣吧,省得還得讓人牽掛着,彷彿自己是個累贅一樣。
幾乎每一天晚上,只要蕭越寒手中的摺子看完了,沒有他國使臣來到或者沒有太重要需要在夜裡解決的事情的時候,他就會直接到莊園去與她一起享受愜意的平民生活,沒有人跟在一旁服侍,全是自食其力,那個喏大的乾天宮幾乎已經被他們遺忘了……
皇帝能爲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其實花想容真的應該滿足了不是嗎?
儘管宮裡還有一個鈺茗,但是鈺茗早已經忘記了爭寵,沒事就寫寫字畫畫圖,要麼就跑去宮中佛堂與了凡師傅念念經。
曾經那些花想容以爲蕭越寒不會做到的事情,竟然一點一滴的,她發現他真的做到了,而且,是在她什麼都沒有去要求過,什麼也沒有說過的情況下。
還有……
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
除了他身上還有太多身爲帝王的束縛和無奈,但是他已經爲了她做到最好。
試着想想,曾經那個蕭越寒現在眼前這個拿着鋤頭,穿着便衣,從房後走過來的蕭越寒……已經改變了太多了……
或許恨意早已經從他的心裡洗清,只剩下身爲帝王的責任,還有……對她的愛了吧?
花想容正坐在小河邊上洗青菜,轉眼見蕭越寒拿着鋤頭從房手走了過來,頓時站起身連忙跑了過去,接過他手中的鋤頭:“辛苦了辛苦了哈!雜草都除乾淨了?”
“嗯。”蕭越寒擦了擦額頭上被剛剛傍晚時依然灼熱的太陽曬出的一層薄汗,淡淡的應了一聲。
花想容見狀,連忙轉身去洗了一塊帕子,又連忙跑到蕭越寒身邊,殷勤的給他擦了擦汗,然後笑眯眯的搬過竹椅給他坐。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洗好了菜後馬上就做晚飯。對了,今天我還叫寧兒幫我拿了些宮中的陳釀呢!”
蕭越寒頓了一下,不由得擡起眼看向她:“怎麼忽然想到喝酒了?”而且看她今天準備的菜似乎比前幾天還要豐盛許多。
花想容抿嘴,眨了眨眼,忽然俯下身:“我的生日是哪天,你還記得嗎?”
蕭越寒頓時擡眼:“現在還沒到六月……”
“那你的生日呢?”花想容忽然認真的看着他:“寧兒說,從你十歲那年開始,你就不曾再慶祝過壽辰了是不是?”
蕭越寒面色微微一凜,頓時明白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從我出現在你面前開始,我已經過了四次生日,可是你,我一直以爲是我總是錯過,可是那天問過寧兒才知道,不是錯過,而是你不曾再慶祝過這一天。”
蕭越寒頓時嘆笑了一下:“只不過是個普通的日子,其實沒什麼可……”
“不一樣!”花想容忽然鼓起臉:“即便你在位這幾年不曾開過壽宴,朝中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皇帝不過生日,就不用送禮的日子,可是我不同,現在,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我們過的是普通人的日子,但是普通人是要過生日的,所以,你今天必須過生日!”
蕭越寒眼中閃過一絲絲讓人看不懂的流光,只是沉沉的看着花想容那比無認真的眼睛。
“好。”他淡笑。
“耶!”花想容頓時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潑辣中帶着屬於她的一絲嬌俏靈動。
要知道,要讓一個連續二十年都沒過生日的男人答應今天過生日,是多麼艱難的事情啊!男人就是這樣……不像女人這樣斤斤計較,什麼日子都會記得清楚,可是蕭越寒竟然連他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是真的忘了,還是刻意的遺忘?
入夜。
花想容特意準備了一碗長壽麪和紅雞蛋,又準備了好多好多好吃的菜,還有醇香的美酒。
蕭越寒靜靜的坐在她“指示”着讓他坐的坐位上,看着她左忙活右忙活的樣子。
二十年不曾再慶祝過這樣一個日子了,蕭越寒淡淡的看着那個滿臉快樂的小女人細心的準備出的一切的東西。還有那碗她幾乎是花了一天的時間才弄出來的一根長長的沒有間斷的麪條。
家?
她說她想有個家,真正的家。
那家,是不是就現在這樣這種溫馨,那種他真的從未體會過的溫馨?
蕭越寒擡眼,看着花想容興沖沖的又把盤菜端了上來,然後轉身去洗手,再笑眯眯的走了回來坐到他的對面。
“好了,餓死我了!壽星老爺,咱們開吃吧!”
說着,花想容又連忙站起身給蕭越寒的面前倒了杯酒,然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的酒量……”蕭越寒忽然挑眉。
花想容手下一頓,連忙擡起眼扯開一抹笑容:“你家無憂姑娘我是千杯不醉!”
蕭越寒頓時滿頭黑線。
女人在開心興奮的時候,就是這樣喜歡把沒有的扯成有的,把假的說真的,沾酒就醉的能說成千杯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