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
天色剛剛有些發白,花想容便起了身。
已經半個多月了,日復一日的,每日天還未亮就要起牀去德玉宮下跪敬茶,還要面對德妃時不時的拳打腳踢,或許她應該反抗,可是反抗的後果是她不願意見到的,所以只能這樣……其實挺好的不是嗎?德妃說不會讓她死,就真的不讓她死,只是折磨她而己,她應該覺得滿足了。
最近每天,在德玉宮承受一整個上午的精神與身體的折磨後,回到浣衣局還要將那些可以洗上一天的衣服完成,不由得每天都要從下午開始洗,一直洗到深夜。在好不容易結束了任務要去睡覺時,德妃不是辦這個宴就是那個宴,不是請她爹進膳就是請鈺茗進膳,要麼就是自己在那裡吃,必須她過去服侍着,倒酒,夾菜,什麼時候不滿意了就將酒啊茶啊什麼的潑到她的身上。
每天,十二個時辰,花想容總總的算過了一下。
這半個多月裡,她總共的睡眠時間竟然連十二個時辰都不到。
半個月啊……十二個時辰都不到的睡眠時間,身上和心上的折磨,她早已經不堪重負。
可是有一點還好,那就是小阿靈,德妃沒有對小阿靈怎麼樣,沒有下毒,沒有傷害她,沒有讓小阿靈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算是唯一欣慰的了吧?
花想容從牀.上爬了起來,穿上衣服走了出去,走到外邊用冷水洗了洗臉,卻感覺那冷水怎麼也無法讓她滾燙的臉頰上的熱度消掉。
她發燒了,好像是從三天前開始就一直這樣持續的高溫,她的日子開始變的渾渾噩噩,她已經記不清這幾天德妃打了她幾下,踹了她幾腳了……
渾身都是麻木的,包括……
包括手上的那一片被滾燙的開水給燙傷的那一塊地方。
花想容低下頭,小心的撩起衣袖,看着胳膊上紅腫的已經開始潰爛的一大片皮膚。
忍着疼痛,她忽然硬生生的將灼熱的胳膊埋進冰冷刺骨的水裡,雖然好冷好冷,但是那一塊灼熱的皮膚卻是舒服了許多。
強忍着早已經不支的身體,花想容仰起頭對着天空露出一絲甜笑。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那明天呢……天空會不會還是這麼的藍?
說罷,轉身走了浣衣局,走向德玉宮。
德玉宮宮門緊閉,花想容在外邊站了整整半個時辰,直到雙腿麻木了,德玉宮的大門才緩緩開啓。
花想容走了進去,只見德妃頭沒梳臉沒洗的懶洋洋的着了一身絲質的粉色睡袍坐在前邊,一臉冷淡的看着她。
花想容低着頭,忍着讓自己發軟的腳步走穩一些,甚至端正了神色讓自己露出一絲笑容。
這是前幾天德妃新加的一項要求,要求她必須每天恭恭敬敬的溫柔的笑着跪着敬茶,不許哭喪着臉。
“奴婢給德妃娘娘請安!請娘娘喝茶。”花想容小心的沏好了茶,一步一步走到德妃面前,恭敬的跪了下去:“請娘娘喝茶。”
德妃傲然的看着那個已經徹底服服貼貼的花想容,冷笑一聲,伸手欲接過茶杯。
卻在要碰到茶杯之前發現花想容舉着茶杯的手一直在抖,再又看了一眼她低垂着的頭,看到她側臉上的一片蒼白,頓時冷冷一笑,伸過手去,手指輕輕一挑,頓時,茶杯像是沒有被花想容拿穩一樣的赫然摔了下去,濺了花想容一身,也同樣濺溼了德妃的衣襬。
“濺婢!”
在花想容怔愣的擡起眼不解於茶杯怎麼就掉了下去的擡起臉時,德妃猛然站起身,擡起手狠狠在她臉上煽了一耳光,連日來已經病的又疲憊的早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花想容瞬間被打的整個身子倒在一旁,額頭重重的撞到紫檀木椅的一角,瞬間鮮紅的血順着額頭滴滴的滑落。
花想容想要起來,卻是掙扎了兩下整個身子直接躺到地上,四肢動了動,還是隻感覺輕飄飄的起不來。
“起來啊!你這個連做點事都不會的濺婢!起來!起來啊!”德妃一見她額頭上被撞出了血,瞬間備感痛快的走到她身邊,狠狠的踢了她兩腳:“起來!”
“啊……”花想容低喘一聲,咬着牙想要起來,卻是依然怎麼掙扎也無法動彈一下。
腥紅的血順着蒼白的額頭滑落了下來,遮蓋住無神的眼,滑到胸前的素衣之上,滿頭本來盤好的頭髮早已經散落了開來,整個人瘦的面色憔悴躺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卻依然無用。
“想躺着是嗎?”見她不起來,德妃頓時又笑了:“你個不要臉的濺人!連敬茶這點事情都不會做!我看你就只會爬上男人的牀當個狐狸精去勾引男人!我看啊,除了男人,那些太監你也一樣會取悅吧?”
“你不是喜歡這樣躺着嗎?”德妃勾起脣笑得妖魅:“好,那本娘娘就成全你!讓你躺着,你就乖乖的躺在這裡……小福子小全子,過來,好好享受享受這位傳聞中東尋國第一美人!”
本來神智都幾近渙散的花想容頓時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擡起眼驚恐的看向德妃。
“是,娘娘!”剛剛被德妃叫到的小福子和小全子頓時一臉喜色的摩拳擦掌的笑嘿嘿的走了過來。
“誰說太監不能享用女人,只是缺了一個東西而己,其他的又不缺……正好,本娘娘今天就把這除了勾引男人,其他什麼都不會的濺人賞給你們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