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頓時將食盒蓋上,轉身坐到小阿靈的對面,同樣一本正經的看着她:“既然你這臭丫頭開了頭,爲孃的當然要聽你說下去!”
“那娘你一會兒要陪我玩風箏!不然阿靈不說……”說着,小阿靈固執的扭過頭去:“哼!”
花想容頓時有些慪氣,卻又無奈的撲哧一笑。
這丫頭,似乎是長大了不少,從曾經那個在漁村裡鬼機靈的小丫頭,一直到現在,這麼久,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在皇宮裡,想必生活也並不像曾經那樣自由吧。
她隱約的感覺得到,小阿靈雖然孩子心性,但是比誰都敏感,甚至可以說是聰明至極。
“好吧,你說吧,我呆會兒陪你玩。”花想容認栽。
“嗯……”阿靈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像是在回想着什麼。
“好像是娘你剛被關進禁宮後沒多久,我聽寧兒姐姐說,左丞相聯名好多大臣要讓皇爹爹納妃,皇爹爹一直都說容後再議,其實我也不太明白爲什麼要納妃,但是寧兒姐姐說,皇上畢竟是天下的皇上,好像是說皇爹爹沒有子嗣不好,所以必須納妃娶妻,最後左丞相把她的女兒嫁進了宮裡,才終於肯安靜下來不再提納妃的事情。那個左丞相的女兒就是現在的德妃娘娘……”
花想容的臉色略有些僵白,在聽完小阿靈的話之後,她忽然就站在原地僵硬的愣住。
“娘?你不開心嗎?”見花想容發呆,小阿靈連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擡起小手捧起花想容的臉:“娘,你不要不開心!我聽寧兒姐姐說,娘你曾經是皇后呢!比誰都來得風光!娘,咱們不去羨慕人家哈……娘,你乖啦!”
“我纔沒傷心!”花想容拍掉小阿靈的手,學着她可愛的小模樣股起嘴說道:“我幹嗎要傷心?我和你皇爹爹現在一點關心也沒有!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從她在歷史中的看來,根本沒有一個皇帝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清空後宮的。
又何況……像她現在這樣一個根本再也無法成爲妃子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去生氣?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嗎?
花想容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扯出一臉的笑意:“丫頭,娘餓了,你先去幫娘把今天寫完的佛經送到佛堂去,呆會兒回來和娘一起放風箏玩好不好?”
“唔……”小阿靈撅起嘴呆呆的看着她,想要說什麼,但見花想容的表情似乎是在隱忍些什麼。小阿靈向來是機敏的,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話,不應該把這些告訴孃的,頓時閉了口,乖乖的點着頭,轉身踮起小腳將桌子上那一疊寫滿了經文的紙拿了下來,轉身小跑着走了出去。
當小阿靈離開後,花想容忽然閉上眼,擡起雙手捂住額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說是無所謂……
可是她真的很難受。
蕭越寒,你是否假情假意?可是經歷過的那麼多又算是什麼?就算是我再如何想要理解,理解你身爲一個帝王應該做的事。可是……你真的已經不愛我了嗎?
真的……想讓我在這禁宮裡孤獨終老,然後你在禁宮之外,左擁右抱嗎?
今天有個德妃,那是不是未來的日子裡,三宮六院你都要添滿?是不是人家都說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再怎樣曾經的相愛,在你蕭越寒的心裡,都可以在下一秒煙消無散呢?
柳無憂,你是不是愛錯了人,等錯了情,遺失了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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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尋國皇宮位於最南邊角落的佛堂裡。
蕭越寒前幾日聽聞鈺茗說佛堂裡最近經文越來越多,偶爾會廣發妙法蓮華經到宮中各院給主子們或者一些甲等宮女們看,來讓大家寧心靜心消除浮躁。便終於抽出些時間到佛堂去看看,看看曾經宮中最年輕的太妃,也就是今時今日已經在宮中出家爲尼掌管宮中佛堂的了凡師傅最近怎麼這麼有空,寫那麼多經文。
畢竟也是曾經的太妃,雖然已經出家,但也好歹是宮中目前最年長的長輩,蕭越寒已對佛堂冷落許久,還是聽起鈺茗說到纔想到過來看看。
“貧尼見過皇上!”了凡一看到多年未見的蕭越寒竟然獨身一身到了佛堂,連忙轉身走到門前恭敬的做了個佛家之禮。
“平身吧。”蕭越寒淡笑了一下,沉澱已久的心在聞到佛堂中淡淡的香菸繚繞的味道時,忽然又是更加的平靜,擡眼看了看立於前方正中的幾尊菩薩像,想到曾經在父皇身邊勤於爭寵的太妃現在竟然可以這樣安靜的不問世事,忽然有些感慨低語:“是否跳出紅塵之外,纔算真的了結善緣,忘卻紅塵難忘之俗事。”
“皇上此次前來,是想問佛法還是想……?”了凡不解的看向蕭越寒的眼。
曾經那個十歲便死了母親的小皇子,現如今已經是東尋國的帝王,主宰天下,可是他的眼神,從曾經滿眼的算計仇恨,到如今怎會有許多的迷茫?
“不是,朕是聽說最近佛堂廣發經文給各院的主子看,不過是最近國泰民安,操心的事情少了許多,得了空閒便過來走一遭看看罷了。”蕭越寒淡笑:“不知了凡師傅現在過得可好?是否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可以告訴朕,你畢竟曾經是父皇身邊的妃子,即便現在出家爲尼,但也實爲朕的長輩。”
“貧尼倒是沒有什麼要求,生活安寧舒適,不過皇上你……”了凡忽然擡眼看了看蕭越寒:“皇上是否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