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奧告訴她,公孫長卿那日跌落湖中時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了。但是不知怎的,一個名叫白若水的女子忽然將他從水中救起,似乎是知道他的身世,將他帶到了南譽國治傷,等到公孫長卿醒來時,他已經失憶了。
失憶,也就是全然忘記了他的過去……當然,也同樣忘記了一個名叫花想容的女子。
軒轅奧說,這一切只是傳聞,但是公孫長卿確實就是現在的墨離,也就是南譽國的皇帝。而他也確實就是很多年以前,先帝遺失在外的皇子。聽說公孫長卿在暗中早已經認祖歸宗,但是曾經由於花想容還在東尋國的關係,所以遲遲未回南譽。
只是沒想到,最後他忽然受了那麼重的傷,好不容易挽回了一條命,只是他已經全然不記得自己的過去,更不知道公孫長卿是誰。
他不叫公孫長卿了,他叫墨離。墨雲公主的親生哥哥,墨離。
怪不得,怪不得墨雲長的有一點點像長卿呢……
花想容在聽說了一切後,久久未語。只是凌絕夜將她帶回了暗玄山莊,軒轅奧本來不同意,想要帶她回北疆國,但見她現在這樣頹然的樣子,便也不再強迫,由於擔心,便也死皮賴臉的隨着一起去了暗玄山莊,中途時還跟凌絕夜大打了一場,不過這些都不是花想容最關心的。
她一直將自己藏在暗玄山莊客房裡那繡花牀的角落裡,一雙赤-裸的小腳蜷曲着,整個身子蜷縮在角落中,手上緊緊握着那個綠色的石頭,眼神空洞,卻竟然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軒轅奧在外邊又跟凌絕夜打了一場,警告他別想動奪取疆藍之心的心思,然後忽然哭的一臉梨花帶雨的跑進花想容的房間說凌絕夜欺負他。
可是花想容的眼神卻動也不動,彷彿沒有聽到軒轅奧故意的哭鬧。
軒轅奧微微蹙起劍眉,收回了滑稽的臉色,嘆了口氣,緩步走到牀邊,將凌亂的衣服弄好,然後坐到牀-上,看向那個縮在角落裡一直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的花想容。
擡起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見上邊沒有一點點的淚痕,只是有些冰涼。
“小……”軒轅奧想喚一喚她的名子,卻在出口時,卻發現自己跟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勸她。若是她現在大哭大鬧也好,可是她卻只是這樣,抱着公孫長卿送給她的東西,一直坐在這裡。
已經兩天了……
這兩天,她沒吃一口東西,沒喝一口水,一直坐在這裡,保持一個姿勢不動。
忽然,房門被人大力推開,一臉冰冷的凌絕夜走了進來,黑着臉冷冷瞟了一眼軒轅奧,冷聲道:“抱她出來,她要是想死,就讓她死到外面去。”
軒轅奧眼神瞬間冰冷,卻在看到外邊的陽光時,知道凌絕夜的意思是讓他抱着花想容出去曬曬太陽,總比在房間裡憋着好。
“小容容。”軒轅奧輕手輕腳的拉過花想容的身體,卻發覺她根本沒有力氣掙扎,只是在他碰到她時,她卻忽然轉過眼睛,呆呆的看向他。軒轅奧對着她淡淡一笑:“乖,我抱你出去曬太陽,別掙扎,好不好?”
花想容沒有掙扎,垂下眼,更加握緊了手中的石頭,眼神依然空洞。
軒轅奧嘆息,橫抱起她又輕盈了許多的身子,抱着她走出房間,在房外的陽光照耀到花想容的身上時,她忽然渾身一僵,閉上眼隔絕着那有些刺眼的陽光。
“別以爲我那麼好心的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要不是爲了她身上那兩塊彩石,別說是客房,暗玄山莊裡的一塊地方都不會爲你們開放。”凌絕夜冷冷的扔下一句話,轉身便走,在走遠之時,忽然又拋下一句話:“還有,凌某不喜歡看到誰浪費我暗玄山莊的食物。”
看着他越走越遠,軒轅奧轉眼看向在客房外邊的涼亭處,石桌上的一些飯菜,他嘆笑了一下,手下卻緊緊抱着花想容,走進涼亭,放她坐到石椅上,站到她身後扶住她支不起來的身子:“吃些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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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微微動了動眼睛,擡起眼看向軒轅奧,然後不再動,只是眼中有着一絲疑問。
“你想問什麼?”看懂了她暗淡無光的眼中的一絲含義,軒轅奧忙俯下頭關切的低問。
“這個叫什麼名子?”花想容忽然舉起手中的綠色石頭,眼中閃過一絲流光,卻也一下子便消逝了,捉也捉不住。
“譽碧之心。”軒轅奧微微擰眉,卻還是淡聲回答,然後落坐於花想容面前,看向她安靜的表情:“還真是有些不習慣,不習慣這麼安靜的花想容。”
花想容張了張嘴,卻沒在說什麼,只是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緊緊握住手中的譽碧之心:“軒轅奧,我想去見他。”
軒轅奧神色一凜:“見他?見墨離?”
墨離?
花想容真是不太喜歡這個名子,她苦笑,擡起無神的眼,點了點頭。
“見他又有何用?他不記得你,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他已經不再是你的公孫長卿了!”
花想容的嘴顫了顫,兩天未哭的眼忽然染上一層淚花,直到眼淚控制不住的一滴一滴落下,滾燙的淚滴落到軒轅奧的手上。
他擰眉,嘆息的輕語:“他是墨離,即便是你見了他,他也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