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呼出了一片一片的白氣,然後在冰冷的空氣中結成小小的冰片一點點的墜落到地上。
北疆國的整個世界都彷彿是潔白的,晶瑩的,太過乾淨,乾淨讓本來煩躁不安的心卻竟然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有沒有覺得很浪漫?”忽然,鈴鐺走上前,貼近花想容的臉,一張女孩子的可憐臉孔對準着花想容的臉,惹得她又是一陣雞皮疙瘩,她一時間忽然懷念起軒轅奧本來的那張臉了。
“浪漫個屁啦!我們什麼時候去南譽國?”花想容將視絲從周圍的美景處移開,看向軒轅奧。
軒轅奧神色一僵,小臉兒上微微皺了皺:“急什麼?”他揉了揉鼻子,似乎是不太想提到這些事。
“你帶我出宮,不就是同意了讓我去南譽國嗎?”
忽然,他正了正神色,雖然是女孩子的裝扮,但是神情卻是略有些嚴肅,站在雪花飄飛的雪地裡,看向遠處晶瑩的冰雕,還有那些用冰塊堆積起來的一座座古代城牆和具有二十一世紀風格的城堡面前,花想容的視線有些模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你確定,到了南譽國就能找到他嗎?”
花想容神色不變,只是眼神瞬間迷離。
“他不是已經死了麼?”他繼續輕聲問,嗓音有些沙啞。
“我不知道……”花想容垂下眼:“我總覺得長卿不會死,我總覺得他還活着,還在每天和我一樣擡起眼就看得到這片天空,和我一樣在夜裡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和我一樣……”
“他已經死了。”軒轅奧忽然擰眉,轉開眼看向遠處朦朧的雪色,眼中染上一層疏離。
花想容失笑,轉眼向南方的方向看去:“不管怎麼樣,長卿說過,他的家在南譽國,即便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他,那我去找找他的家好不好?找一找他出生的地方……”
“……”軒轅奧不再說話,只是目光飄離,隨着她一起看向南邊的方向。
“有些時候,有些錯過的人,有些不再屬於你的人,不看,纔是最好的。”軒轅奧忽然開口,聲音彷彿是從遠方傳來,那般的空寂。
花想容卻彷彿像是抓到了什麼,猛然轉身,伸手一把抓住軒轅奧的胳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長卿沒死是不是?你知道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軒轅奧微微擰眉,嘆了口氣:“我們回客棧吧,明天帶你在北疆國的其他地方走一走。”
花想容還想說什麼,軒轅奧卻強硬的反握住她的手,帶着她走了回去。
當回到客棧後,花想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去,只是站在對着南邊方向的窗子遙遙相望。
直到房門被敲響,她轉身打開門,卻見軒轅奧已經恢復了他自己的裝扮,只是着了一身白色的便裝,卸下了屬於他的王者身份。
花想容終於看着他有些順眼了一些,嘆了口氣,走到桌邊倒了杯茶遞給他,可是她卻沒說什麼話。
她現在不知應該說什麼,她沒有理由總是強迫別人幫她什麼,就像她沒有理由讓他堂堂北疆國的皇帝耽誤自己的時間,帶她去南譽國找長卿。
有些時候,有些事,還是得靠自己,別人不欠她什麼,她總不能時時都像一個討債鬼一樣,總是去要求別人。
“軒轅奧,那個……”見他坐下來喝了口茶然後正要開口,花想容卻忽然搶先開口:“你有沒有帶銀子出來?”
軒轅奧一愣,挑眉看着她:“要銀子做什麼?想吃什麼買什麼直接跟我說就是。”
“不是……”花想容咬了咬脣:“我現在傷也好了,身體也沒什麼事了,你也忙,我覺得自己總是呆在你身邊也不好,即便是有了什麼疆藍之心,但也只是接受了你的好意,當成是一個可以自保的東西,但我們名不正言不順的,而且你也知道我的事,也肯定知道我的想法,我不可能呆在北疆國太久的。東尋國我回不去,我想去南譽國,卻也不想纏着你逼着你陪我去,我……我那個,那在你這裡借點路費,行不行?”
軒轅奧眼神淡漠,沒有了往日常常喜歡與她開玩笑的心理,只是挑眉,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裡的茶杯,似乎是在想着什麼。
“行不行啊?”見他不答,花想容皺起秀眉:“你要是不借,我也不勉強你。反正這個疆藍之心要是拿到當鋪去,肯定也會當個不少錢!”
軒轅奧手下一僵,握在茶杯上的手也一緊,頓時擡起眼看向花想容:“你就一定要去南譽國嗎?”
“我爲什麼不能去?就算我不找長卿,可是我現在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我就當時旅遊不是也可以嗎?”
“旅遊?北疆國,西通國,或者帶你到一些小的番國,再不然大不了坐船帶你去其他地方都行,怎麼就偏偏要去南譽國?”軒轅奧忽然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摔,眼神冰冷似乎是有些不悅,見花想容眼中閃過不解和驚詫,他忽然體會到自己的失態,募然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花想容呆呆的站起身,看向軒轅奧在門前消失了的背影,忙快步走了過去,卻見他下了樓,出了客棧,不知是幹什麼去了。
她遲疑了一下,重新關上房門,心裡卻是犯起了嘀咕。
南譽國?爲什麼,她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