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已經在肖老太爺的牌位前又是作揖,又是念念有詞,半晌方回過頭來,“都給我住嘴!”
老夫人平時一副溫柔慈祥的模樣,不料發起怒來,竟也有些巾幗不讓鬚眉的味道,一時間衆人都噤了聲,洗耳恭聽她的訓詞:“今日葉氏不孝,擾亂祠堂在先,便罰她禁足一月,罰抄肖家家訓一千遍!至於燕珠,”她說大太太,“事情終究是因你而起,身爲長輩,你失查在先,竟還胡亂定罪,亂用家法!罰你一人,將這祠堂上上下下,清理乾淨!”
“奶奶……”已有人想要求情。
老夫人眼珠子一瞪:“誰也不許幫忙!”
大太太冷冷哼了一聲:“清理就清理,領罪!”
她倒是乾脆。
肖嶽凡已經走上前去拖起了葉玉笙的手:“整個就是一潑婦,走,跟我回去,丟人!”
葉玉笙早已冷靜了下來,心道出了心中這口惡氣也就罷了,適時服軟,適可而止,這向來是她的行事準則,當下便任由他拖着,再不吭聲,對於後頭的人也不加以理會,直到出了祠堂,回了倚竹軒,她仍不打話,翻箱倒櫃,從衣服堆裡頭翻出一張紙來,呆呆的立在櫃子前,對着那張紙看了又看,那一直被她憋在眼眶裡的淚才一顆顆落了下來。
肖嶽凡被她的眼淚弄得手足無措,抓耳撓腮:“你哭什麼啊?今天你可是賺大發了,你還哭?對祖宗不敬,這樣的事情你都幹得出,砸祖宗的牌位?你當真是頭牛啊,喜香夠潑婦了吧?你問問她,問她敢不敢砸她家的祖宗的牌位?你竟還好意思哭?換作旁人,豈止是禁足,打你三十大板都不夠,你哭?”
原本一直不吭聲的吳喜香不由便怒了:“什麼叫我夠潑婦了吧?我潑婦嗎?是你娘不對在先,你倒先對她一頓興師問罪的。”
“我,”他一甩袖,“我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啊我。”見葉玉笙仍一動不動站在前面發呆,他便衝上去,奪過她手中的那張紙來看,“看什麼啊看看看。”紙上的字跡印入眼簾,卻是震驚無比,呆愣良久,才緩緩嘆一口氣:“你,總該不會現在要走吧?你至於麼?打你兩個就要走。”
吳喜香亦探過頭來看,不看則已,她一看,早已大怒,一把便奪過了他手中的紙,作勢就要將其撕裂,葉玉笙一聲驚呼:“喜香!住手!”
“幹什麼啊?”吳喜香大瞪着眼,指着肖嶽凡:“他都要休你了呀。你竟然還護着他?!你這個王八蛋,”她衝上去便在肖嶽凡身上一頓亂捶,“明明是你有錯在先,你現在反而要休了她,你怎麼就生了顆這麼黑的心啊你,啊?”
“哎呀,”肖嶽凡被她捶得煩燥不安,“你不懂別亂說啊你。”
“喜香。”葉玉笙輕道,“是我讓他寫的,我同意了的。”
“什麼?”吳喜香尖叫,“你讓他寫的?你,你們,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