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信等人匆匆退去,書房門再次被帶緊起來。
柳婧瞪大烏漆漆的眼,絕望地看着地十一諂媚地把書房門認真關好,差點都呼救起來。
她自是不敢呼救。
在鄧九郎的目光看來時,她不但不敢呼救,連看向門口也不敢,只是老實地低着頭,保持着跨坐的姿勢,一動不動着。
鄧九郎盯着她,過了一會,他那溫氣的吐息從她的頭頂上傳來,“柳婧,我剛纔又救你了。”頓了頓,他淡淡地說道:“有很多貴族行事,從來不需要理由不講依據。方纔沈信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本是想不分青紅皁白把下藥之名套在你的頭上,供傾華出氣的!”
說到這裡,他低沉問道:“我說的這些,你可明白?”
柳婧低着頭,過了半天才低低的,老實地說道:“我,明白。”
“很好!”鄧九郎的聲音簡直冷靜冰山得不像話,“我又救了你一切……救命之恩,當如何回報?”
柳婧的脣動了動,半天后,她悶悶地回道:“明明是你,是因爲你的緣故,傾華郡主才針對我……”聲音又弱又可憐,真是說不盡的委屈。
鄧九郎自是知道一切事由是因他的緣故。
可他不想承認,當下,他俊美的臉一沉,黑着臉冷冷地說道:“這麼說來,調查出了被害,執意不願稟報我,偏要自己去動手算計的事,也是我的過錯?”
柳婧嚅着,軟軟地應道:“不。不是。”
“那是誰的錯。”
“是,是我的錯……”
“冒充我的手書,害人之後把罪名推到我頭上的,是誰?”
……真是的。這筆帳明明剛纔纔算過,居然又來了。柳婧欲哭無淚。
她明明知道自己老實回答後是什麼後果,還是不敢不老實回答,“是。是我。”
“恩,”鄧九郎顯得很滿意,他淡淡說道:“知錯就好,記着,你今天犯了大錯,我很不高興!”
說出這番話後,他側着頭,雙眼莫測高深地盯着柳婧。
就在柳婧連呼吸也抽緊時,鄧九郎鬆開了摟着她腰的手。“行了。你先退下吧。”
就。就這樣?柳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看向他,對上柳婧的目光,鄧九郎雙眼一眯。從鼻中發出一聲,“嗯?不想退下。想繼續剛纔的事?”
當然不是!柳婧像只兔子一樣一蹦而起,轉眼便衝出了書房門,給逃之夭夭。
目送着柳婧逃離,鄧九郎眸光深沉得很,他端起一盅酒,雙眼盯着門外慢慢地品了起來。
就在這時,乾三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看到鄧九郎,他嘿嘿一笑,道:“頭兒不是生氣得很嗎?怎麼今次這麼輕鬆就放過姓柳的小白臉兒?”
“誰說我放過她了?”鄧九郎晃了晃手中的酒,語氣低冷,“她剛纔太過緊張了,這樣沒意思。”
乾三啊哈一聲,忍不住說道:“姓柳的也是要罰一下,再這樣下去,她都要騎在郎君頭上了。”
“是啊。”鄧九郎垂着眸,輕輕說道:“必須懲治一下了!”聲音很沉。
柳婧從鄧九郎處離開後,又找到柳樹幾人,已經知道內情的柳樹已不再埋怨於他,只是他整個人受打擊很深,見到柳婧不想說話。
對柳婧來說,柳樹知道教訓就行了,因此她交待了兩句,便回到了自己房間。
時辰一點一滴流逝。
漸漸的,夜已深,月西傾,柳婧草草梳洗後,便揮退莊子配備的婢女,爬到榻上安寢了。
……今天發生了那麼多事,可用不了一會,柳婧便沉沉的進入夢鄉。
柳婧是半夜醒來的。
睜大眼看着外面淡淡的月光,柳婧從榻上掙扎着爬起,拿過放在几上解渴用的漿,小小地抿了幾口。
就在她準備重新入睡時,突然的,一陣極輕極輕的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
柳婧一凜,不由自主地端坐而起,她屏着呼吸一動不動地盯着那聲音傳來處!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慢慢的,她的房門被什麼東西卡着,在發出一聲輕微的卟察聲後,一道寒光從門縫一透而入!
是刀!
是一人拿着刀要進她的房!
柳婧大驚之下,雙眼瞬時瞪得滾圓,她嘴一張便扯着嗓子嘶叫道:“有刺客——”
她的叫聲不可謂不響,這麼寂靜的時候,直是傳得遠遠的!可是叫聲傳出後,外面卻是一陣詭異的安靜!與那安靜相反的,是那小心翼翼卡開房門的刀光,明顯的動作加快變猛!
不好!
柳婧大驚失色,她急急從榻上跳下,轉過身便想逃!
可這房間只有一扇門,她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就要柳婧驚慌至極時,門口那人,已卡卡兩下便把門鎖砍開,然後一道沖天寒光,直晃晃地朝着柳婧攔腰砍來!
就要柳婧連滾帶爬地逃開時,從右側的窗口處跳進來一個護衛。那護衛身形有點不穩,顯然受過傷,他一邊急匆匆地拿劍架住那刺客砍來的刀光,一邊朝着柳婧沉喝道:“快,快逃去郎君那裡!”
這護衛聲音一落,柳婧馬上清醒過來,是了,還有鄧九郎,他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
想到這裡,她連滾帶爬地撲向房門處,在房中兩人的纏鬥中衝了出去。
外面很安靜,這是一種詭異的安靜,彷彿此時此刻,她的護衛,鄧九郎的銀甲衛,一百多金吾衛統統被人放倒了!
柳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披頭散髮,衣裳不整地朝着鄧九郎的房門撲去。
鄧九郎的房門是虛掩的!
柳婧見狀。從咽喉中發出一聲喜極而泣的低喊聲,踉踉蹌蹌地破門而入!
鄧九郎的房中點有燭火,彷彿這時才聽到動靜,透過薄薄的紗幔。鄧九郎長髮披散在肩膀上,一邊起榻一邊向她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有,有刺客!”柳婧的聲音中帶着哭音。
只是她這麼哭泣着陳述時,竟沒有發現。身後的房門,在悄無聲息地合上!
“刺客?”鄧九郎優雅地起了榻,隨着他把那紗幔一掀而開,瞬時,他那張俊美絕倫的臉,那寬肩窄腰長腿,那挺拔修長的身段便呈現在柳婧的面前!
這些不是重點!
重點是,鄧九郎睡中醒來,身上只着一件薄裳。那裳如此之薄。衣襟又給開到了腰間。於燈火下。那堅緻堅硬的肌理,那寬闊的裸露的胸膛,甚至那若隱若現的肚臍眼。都在薄裳下,在透過紗窗而入的月光中。散發着讓人臉紅心跳的誘惑!
是的,是誘惑!
柳婧突然感覺身上有點熱,伴隨着那熱潮的,還有一股一股從下腹處涌出的情潮……
一燈如豆中,她呆呆地看着俊美如天神,明明他在向自己走近,卻面目身影越來越模糊的鄧九郎。
只是看着看着,她突然覺得咽乾得厲害,不由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脣……
不對,她有點不對!
她怎麼能這麼熱?
柳婧無意識地扯着衣襟,雙眼卻似乎粘在鄧九郎的身上,臉上,這時的她,渾然忘記了剛纔的刺客,也忘記了自身置於何處,只是不安的,吐出來的聲音卻格外呢喃委屈地喚道:“九郎,我有點不對勁。”
鄧九郎眸光深暗地盯着她,聞言,他聲音壓了壓,極磁沉,磁沉得彷彿呢喃,彷彿耳畔低語地問道:“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我……”渾沌中,柳婧感覺到體內涌出的,那一股股陌生的情潮,她雙眼緊緊地粘在鄧九郎裸露的胸膛上,過了一會,她答非所問的帶着哭音說道:“你穿上衣服!”
鄧九郎低低一笑。
低沉的笑聲中,他專注地凝視着她,聲音越發溫柔得不像話,“爲什麼要我穿上衣服?”
因爲我不對勁!因爲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
柳婧的手顫抖着,她強力抑制着自己撲上前去,強力地忍耐着自己纏到他身上,想讓他做些什麼好填補體內的空虛的衝動,帶着鼻音軟軟地說道:“九郎,我得回去了,我要回去!”她這時已完全忘記了刺客一事,唯一記得的便是自己再不回去,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柳婧嘴裡叫着回去,雙眼卻癡癡地粘在他的臉上,身上,那精絕得如花朵一樣的臉蛋上,紅樸樸的,因奮力掙扎,她的鼻尖上還閃耀着晶瑩的細小的汗珠。
她那花瓣一樣的脣,不停的舔着抿着,她那潭水一般總是清亮的雙眼,這一刻也染上了一分暗色,這麼種幽暗之色與那眼中的淚光配在一起,直有一種能勾人魂魄的豔媚!
雖是清楚一切,此情此景,也讓鄧九郎的喉結滾動了下,他深沉的雙眼緊緊地盯着她花瓣般的脣,盯着她瓊鼻上的那細小的,碎珍珠一樣的小汗珠,過了一會,他低低啞啞地喚道:“阿婧說要回去,爲何還不轉身?”
“轉身?”柳婧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脣,她提起腳步,明明是想應聲後退向門口的,她那雙腿,卻在無意識地朝着眼前俊美高大,散發着致命誘惑的男子走去。
於這恍惚迷離之間,她那僅有的一點神智還有起作用,所以,因爲掙扎得厲害,她的手都握成拳頭,嬌軀都有輕微的顫抖。
於內心的渴望和理智的掙扎中,柳婧哽咽起來,她淚光盈盈的,眼角微紅而媚相畢呈地低低呢喃道:“九郎……我,我這是怎麼啦?”軟軟地喚出這句話時,她還在腳步不穩地向他走去。
不一會,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他身前。
擡頭仰望着這個俊美高大,正用一雙幽深的雙眸盯着自己的男人,柳婧顫抖地伸出手來。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幾乎是在彼此肌膚貼上的那一瞬間。柳婧滿足地發出一聲呻吟,她仰着含着淚含着媚的眼巴巴地看着他,軟軟地喚道:“九郎。”喚過一聲後,她傻笑道:“九郎。抱着你好舒服……”
她傻笑,這話語,令得鄧九郎的心頭一醉。
於是,他伸出手。他慢慢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臉上,聲音極輕極柔,“很舒服啊?那就多抱一會。”
“恩。”柳婧憨憨地笑,軟軟的呻吟着,“九郎,這樣真舒服,我抱久一點好不好?”
鄧九郎放在她臉上的手顫了下,過了一會,他溫柔如私語的聲音低低傳來。“抱多久都行……不過。你得喚我夫主。阿婧,喚我夫主。”
“夫主……”
從來沒有一聲叫喚,是如此讓人迷醉。不知不覺中。鄧九郎脣畔的笑容溫軟起來。他慢慢低頭,用自己的臉與她的手相摩挲。他呢喃着輕聲細語,“阿婧,其實你一直歡喜我對不對?只是你這人總是太清醒太明白……”說到這裡,鄧九郎頓了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後,他用那磁沉的聲音誘惑地輕喚道:“來,阿婧,說你傾慕我,迷戀我,願伴隨我左右,永遠不分離……阿婧,說出來。”
柳婧哪裡還有神智,她迷離的歡喜地仰頭看着他,軟軟的靡啞地重複道:“我傾慕你,迷戀你,願意伴隨你左右,永遠不分離……”
“還有呢?還有那句夫主呢?”
柳婧此時情潮如涌,她已不再滿足只是這樣抱着他。於是,她不知不覺中雙臂纏在他的頸項上,雙腿也攀上他的腰間,一邊在他身上無意識的摩挲,柳婧一邊軟軟的,聲音極蕩極靡地喚道:“……夫主。”因是揚州人,她的尾音裡,還有一種拖長的嬌喃。
隨着柳婧的摩擦,鄧九郎喉結再次滾動了下,不知不覺中,有兩滴汗珠順着他的額頭,正緩緩流下他那如玉雕出的面頰……
堅定地伸出手,鄧九郎用那手錮緊柳婧的腰肢,再用力把她纏在自己腰上的雙腿捉住,在柳婧委屈的控訴的眼神中,他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吹來,“阿婧?”
“恩。”
“可還清醒?”
柳婧渾沌的,轉速極慢的大腦不太明白他這話,便瞪大水汪汪地眼巴巴看向他。
見到她這樣,鄧九郎額頭上再次滲出一顆汗珠,他一邊用力定住柳婧的身子,一邊暗中想道:該死,不是說這種‘誘情’只是激發人心深處的渴望,激發人清欲的效果並不強烈,並能讓人始終保持清醒嗎?
他一邊暗罵,一邊用手扣住柳婧的細腰,可這邊是扣住了,柳婧的雙手卻又纏上了,她緊緊摟着他的頸項,那櫻脣一邊無意識的在他頸間親吻,那雙腿,也無意識的在他身軀上胡亂蹭着。
感覺到自己身下傳來的硬漲,鄧九郎暗咒一聲:該死,再這樣下去,我可扛不住。
於他這一生,他扛不住的時候,從來都不無需忍耐,可今次不一樣,今次不能動真格的!
於是,鄧九郎一邊奮力地扳開柳婧的手,一邊伸出手拿向放在几上的一盅酒。
酒一到手,鄧九郎便扳着柳婧的臉,低低的,誘哄地喚道:“阿婧乖,來喝一口。”說罷,那酒放到了她脣邊。
柳婧正覺得口乾,於是花瓣般的脣湊近那酒盅,三不兩下便吸了個乾淨。看着她紅脣間隱隱吞吐的小舌,一直自詡定力過人,幾與聖人一樣的鄧九郎,喉結再次滾動了幾下,
酒是鄧九郎早就備好的,功效自是神奇,這一入肚,柳婧的燥熱便好了許多,那迷離的雙眼中,也慢慢的恢復了些清明。
可神智雖是清醒了些,情潮也是淡漠了些,可柳婧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這樣抱着鄧九郎甚是舒服,這樣看着他,甚是快活。
於是她仰着小臉,目光轉睛地朝着他發癡。
鄧九郎自是從她的眼中,看出瞭解藥已起了大半的效果。
對上柳婧癡癡望來的眼神,鄧九郎雙眼微微眯了眯,想道:這纔是我要的效果,神智雖是恢復,本能卻還在……只有這樣,她明兒起來,才知道今晚上對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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