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傾傾一直在一旁看的一頭霧水,不知道軒轅墨究竟要幹什麼。
“開始吧。”軒轅墨朝一旁的大夫遞了個眼色,又讓人將沐傾傾面前的簾子放了下來。
“你們要幹什麼,走開。”謝柔兒虛弱的在地上慢慢的往身後爬着,兩個丫鬟一邊一個已然抓,住了謝柔兒的手臂,明晃晃的刀一步一步逼近。
“不要,不要!”謝柔兒絕望的嘶喊着。
“小憐,他們在做什麼?”沐傾傾隔着簾子只聽的謝柔兒悽婉的叫喊聲,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小姐,三皇子這是讓謝柔兒將臉還給你。”小憐恨恨的隔着簾子看了一眼簾外模糊的影子。
“什麼?”沐傾傾一下子從牀,上爬了起來,腳步趔趄的挑開了簾子。
“你們住手!”小憐攙扶着沐傾傾慢慢從簾子後面出來,眼看明晃晃刀就要落在謝柔兒的臉上,沐傾傾用盡力氣大喊一聲。
兩名丫鬟頓時被嚇的停住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軒轅墨,等待着軒轅墨的指示。
“小憐,扶三皇妃回簾子後面去。”軒轅墨不忍讓沐傾傾看到血腥的場面,急切的想將沐傾傾支走。
“小姐。”小憐輕輕的搖了搖扶着沐傾傾的手臂。
沐傾傾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要回避之意。
“沐傾傾我不需要你假好心。”謝柔兒顫抖的縮到了牆角,卻依舊語氣凌人:“我這張臉也是不會給你的。”
說着,拼勁了全身力氣,從跟前的丫鬟手中一把奪過刀,狠狠的在那半邊完整的臉上狠狠的劃了兩道深深的口子,軒轅墨揮掌落向謝柔兒時爲時已晚,只打落了謝柔兒手中的刀刃。
謝柔兒絕望的閉了閉眼,隨即又將腦袋重重的撞上牆去,鮮血從額頭掛了下來,流過那半邊清麗的臉頰,一滴一滴低落在地。
沐傾傾猛然被這突然而來的一幕驚嚇到,只覺腦袋嗡嗡的疼着,木訥的愣愣站在原地,若不是小憐扶着,想必早已沒有站立的力氣。
“三皇子,在你的心中,可曾有過柔兒?”謝柔兒笑的悽美,目光緊緊鎖住軒轅墨。
“沒有,從未有過!”軒轅墨絲毫沒有猶豫,回答的乾脆利落。
似乎是勇氣了最後一絲力氣,謝柔兒笑的更爲悽婉,無力的倚着牆,將目光落向沐傾傾,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字字分明,頓入心間:“沐傾傾,他愛的不過是你肩頭的那塊胎記,與你無關。”
說完緩緩的閉了眼,雙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沐傾傾不由心頭重重一顫,那一刻似乎明白了爲何此次回來她的待遇與以往不同了。
軒轅墨隻身擋在沐傾傾跟前不忍讓她目睹如此血腥的一幕,卻發現沐傾傾顫抖個不停。
“還不趕緊把這收拾了。”軒轅墨怒喝一聲。
一旁的嚇的愣住的丫鬟便趕緊忙活了起來,拖着謝柔兒的屍體便往外去。
軒轅墨一把抱起沐傾傾,邊往外走邊向身旁的小憐吩咐:“小憐,將你家小姐平日裡用的東西搬去我的院中。”
“是,三皇子。”小憐原本緊緊的跟在沐傾傾身側,又趕緊折了回來,利索的收拾了起來。
軒轅墨輕輕的將沐傾傾在自己的牀,上放下,沐傾傾閉了閉眼,忽而又睜開眼來:“你不該逼死她的。”
“她死有餘辜。”軒轅墨有些慍怒的說道,頓了頓,語氣似乎緩和了些,又有些心疼的極其輕柔的撫了撫沐傾傾那受傷的半邊臉:“放心,我會治好你的臉的。”
“我不需要用任何人的臉來醫我的臉。”沐傾傾微微側過臉去,輕輕的避開了軒轅墨的手。
“可是——”軒轅墨張了張嘴,終是無力的閉了口,這世上哪個女孩不愛美,他斷然不信沐傾傾真的不會在意臉上那條深深的疤。
“若是你介意,不如休了我吧。”沐傾傾突然轉過頭來,極其認真的看向軒轅墨。
“無論你成什麼樣,我都不介意。”軒轅墨傾了傾身,深邃的眸深深望入那透亮的眸中。
沐傾傾不由哆嗦了一下,感覺周身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又將腦袋別了過去假寐,避開軒轅墨灼熱的目光。
靜謐了許久,沐傾傾隱隱覺得軒轅墨貼着她慢慢的躺了下來,不由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沒過一會,身旁便傳來了清淺的鼾聲。
沐傾傾這才悄悄側過腦袋,偷偷的看了一眼軒轅墨,深邃的五官精緻的無與倫比,光瞧這長相,軒轅墨似乎還要比夏子陌勝上幾分。
眼前不由浮現出謝柔兒臨死前悽婉的笑,沐傾傾又深深的瞧了一眼軒轅墨,心頭卻沒來由的滋生出一絲懼意。
這幾日沐傾傾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鮮少有時候能起來坐一會,每次便是醒了一會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臉上的傷已慢慢開始結痂,沐傾傾似乎也懶的理會,卻變的越來越嗜睡。
大夫來了一波又走了一波,卻是各個毫無頭緒,只說是三皇妃身子虛弱,只需好好調養便成,可軒轅墨心頭卻不安穩,總覺得這嗜睡症來的有些怪異。
終還是找人將已告老還鄉的醫術精湛的薛太醫給請了回來,薛太醫已念過七旬,早已不再爲人治病,只是在朝爲官之時曾受過軒轅墨的恩惠,這纔不遠千里迢迢特地來還這個人情。
薛太醫收了問診的絲線,眸色沉重的撫了撫花白的鬍鬚,神情愈發的凝重。
“薛太醫,可是查出來什麼病症了?”看着薛太醫的神情,軒轅墨不由的有些不安。
“回三皇子,恕老夫直言,三皇妃並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薛太醫站起身來,退至一旁。
一直守在沐傾傾身旁的小憐不由輕輕,顫了一下。
“中毒?這是何毒,爲何之前那麼多大夫都瞧不出來。”一聽沐傾傾中毒了,軒轅墨看了一眼安靜的沉睡着的沐傾傾不由變的更爲擔憂。
“這毒,老夫也只是在一本罕見的醫書上見過,三皇妃的症狀與醫書記載的如出一轍,此毒叫千年蠱,是蠱卻又不是蠱,毒性極強,卻又讓人瞧不出來,只當是身子乏貪睡,久而久之,便會沉睡再也醒不過來。”薛太醫撫着花白鬍子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