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姑娘是身體不舒服嗎?”凝霜只覺得沐傾傾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我要回洛城。”沐傾傾靜靜的站着,斬釘截鐵,當初若不是沐家將當做沐家小姐收留,又待她如親閨女,說不定她早已餓死街頭了,沐清揚更是對她呵護有加,於沐家,她有着無盡的感激。
想來沐清揚斷然不會做這通敵賣國的事,她也斷然做不到做事不管,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沐家面臨滅頂之災。
“沐姑娘可是出了什麼事嗎?”凝霜知道沐傾傾心中有事,卻依舊猜不出頭緒。
“守城的將軍,便是我大哥,沐家事,我不能不管。”沐傾傾神色悲痛,咬了咬脣。
“沐姑娘這樣回去,怕是也是白白去送死。”凝霜將沐傾傾拉往一邊偏僻的巷子裡。
通敵賣國,誅九族的大罪,她怎會不知,只是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沐家就這麼沒了,況且,皇帝還欠着她一個承諾,或許還能用上。
“凝霜,你不用再勸我了,洛城,我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雖知此去凶多吉少,沐傾傾還是毅然決然。
“好,那凝霜陪你一起去。”凝霜知道沐傾傾心意已決,阻攔也毫無用處。
“謝謝你,凝霜。”沐傾傾看着凝霜,雖有所猶豫,還是滿懷感激。
凝霜去集市上挑了匹快馬,日夜兼程,三日後,兩人便到了洛城,沐傾傾是真心感謝凝霜的,若不是她,想必五日之後她也未必趕得及回到洛城。
沐傾傾挑了家客棧讓凝霜安頓下來,不管此去皇宮還有沒有的命回來,她都不希望拖累凝霜,她知道凝霜斷然不會讓她獨自一人入宮,便在凝霜的飯菜裡下了藥,凝霜向來對她沒有戒心,她的藥很快便起了作用。
皇宮外,宮牆巍峨,守衛森嚴,沐傾傾在宮門口苦苦哀求了許久,塞錢討好都用上了,可守衛說什麼都不讓沐傾傾入宮,沐傾傾無奈的在宮門外徘徊了許久,翻身上了馬,去往三皇子府,她不確定軒轅墨是否會幫她,只是,不試上一試,她也不會死心。
沐傾傾翻身下馬在三皇子府門前站定時,門口的家丁無疑是大白天見了鬼,連滾帶爬的往府內跑去。
“何事如此慌張?”守門的家丁連滾帶爬的走了數米,徑直撞上了府裡的管家。
“丁管——管家,三,三皇妃回來了。”守門的家丁哆嗦的說不上話來,眼中亦是滿滿的驚恐。
“你說什麼?”管家顯然一臉的不可置信。
“三,三皇妃回來了。就——就在門口。”守門的家丁跌坐在地,指着門口害怕的說道。
管家急急的向門口追了過去,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神,他更不相信,大白天的還能見着鬼不成。
府門口,沐傾傾一襲白色衫裙,傾城絕世,靜靜的立在門口,不像女鬼,倒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身旁的馬兒不安的在原地踏着步子。
“三,三皇妃。”丁管家有些遲疑的喚了一聲沐傾傾。
“丁管家,快帶我去見三皇子,我有急事。”見丁管家迎出門來,沐傾傾不由喜出望外。
“三皇妃,請隨我來。”大好的日頭落在沐傾傾嬌小的身影上,在地上拉出一條長長的暗影,丁管家知道,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
“三皇子就在書房。”丁管家在前頭引路。
沐傾傾有些忐忑的跟在身後,心中早已將那說辭默唸了數十遍:“謝謝你,丁管家,我自己進去便可。”
她要與軒轅墨說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書房門口遲疑了許久,沐傾傾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擡手輕輕釦了扣門。
“進來。”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寡淡。
沐傾傾推門而入,只見軒轅墨靜默的微微低垂着腦袋,手中捧着一冊書卷,似看非看。
“三皇子。”沐傾傾穩了穩神,儘量使聲音平穩了些許。
那一道清靈靈的聲音,彷彿在軒轅墨靜寂的世界裡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石子,頓時迴盪起一圈圈,淺淡的漣漪。
軒轅墨緩緩擡起頭來,一道淺薄的光輝從微微開着的門縫間透了過來,落在那一襲白紗的女子身上,清淺柔和,越發襯的那精緻的五官唯美可人,手中的書卷不知何時悄然落地。
“三皇子,你的書。”蓮步姍姍輕巧的往軒轅墨跟前移了幾步,微微彎下,身去,撿起地上的書冊,輕輕的在書案前放下。
“沐傾傾?”軒轅墨猛的站起身來,生生忍住了一把攬她入懷的衝動。
“是我。”沐傾傾乖巧的點了點頭,既然是有求於她,她便怎麼乖順怎麼來。
“你怎麼回來了?”心中明明是驚喜的駭浪驚濤,語氣卻平常的很。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可是我來,有一事相求。”沐傾傾瞧了眼門口,又趕緊將門關了上去,生怕有人出現,特別是那該死的白蓮花。
“沐家的事?”軒轅墨依舊語氣稀疏平常:“你此時回來,就不怕受牽連?”
“我大哥定不會做那通敵賣國之事,求三皇子,帶我進宮面聖。”沐傾傾面對着軒轅墨站定,目光懇切。
“就憑你的片面之言,皇上就會信?”軒轅墨定定的盯着跟前目光懇切的人兒,她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確實讓他有些爲難。
“我只求你帶我進宮即可,剩下的事,生死有命,我定不會拖累你的。”沐傾傾知道軒轅墨定不會輕易答應幫她,只是眼下,除了求他,她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你去宮中,只有死路一條,不如,與沐家斷絕關係,我與父皇求個情,想必父皇也不會爲難與你。”軒轅墨依舊淡淡開口,緊鎖的眸子一刻都不曾移開。
“我若怕連累,就不會這個時候出現,我只求三皇子,帶我入宮面聖。”沐傾傾靜默站立,語氣萬分篤定。
軒轅墨沉默了許久,俊朗的劍眉輕輕蹙了蹙,這才緩緩開口:“好,我帶你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