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生了,卻瘦的像一根乾柴似的,你知不知道。”沐傾傾狠狠一巴掌揮了軒轅楓的手。
“哦,快要生了。”軒轅楓如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隨即又是不鹹不淡的說道:“自有皇后照顧着,不會有事的,倒是你,身子不好,便不要生氣了。”
“軒轅楓,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渣,既是不喜歡,當初你去招惹她做什麼。”沐傾傾因生氣小臉漲的通紅。
“當初?”軒轅楓隨即笑了開來:“當初若不是我去招惹她,怕是她早就拆了你和墨王爺了吧,你不是當謝我纔是?”
心如同被鈍器狠狠的擊了一下,沉沉悶悶的疼着,沐傾傾努力的吸了口氣,低了些聲:“你讓我來照顧她,可好?”
“你都說她將要臨產,事情頗多,你自己身體也不好,怎操的了那份心,還是讓皇后照顧着,你放心,定出不了什麼岔子,我會去同皇后好好說說的。”軒轅楓終是未應了沐傾傾的請求。
沐傾傾也深知多說無益,乾脆閉了口,默默的背轉過身去,悻悻的出了門。
“娘娘,林太醫來了。”
將林玄引進門,盈採便從袖子裡取了帕子搭在了沐傾傾的手腕之上。
林玄循着慣例替沐傾傾號了脈,只一會便收了手:“娘娘的身體已無礙。”
不過就是淋了場雨,受了些風寒,發了個燒,這幾日如此細心調理着若是再不好,林玄豈不是要成庸醫了。
“有勞林太醫了。”盈採福了福身,正準備送林玄出門。
“林太醫等等。”沐傾傾喊了一聲,趕緊起了身,追了幾步。
“娘娘可是還有什麼吩咐?”林玄止了步,轉過身來。
“我有一事相求。”沐傾傾開口。
林玄神色頗爲緊張,頓了頓,還是緩緩開了口:“不知娘娘有何事吩咐?”
“林太醫,你不用緊張,我不過是想讓你幫我瞧個病人,不是什麼不可告人之事。”沐傾傾知曉林玄心中顧慮,怕是又以爲她想了什麼要擔着殺頭知罪的點子。
“不知娘娘要微臣瞧的病人在哪?”林玄微微鬆了口氣。
“林太醫,你隨我來。”沐傾傾說着便顧自出了靜慈宮。
一路靜悄悄的倒是沒遇上什麼人,走了好一會,沐傾傾停了步子,淡淡的往裡瞧了一眼:“便是這了?”
林玄疑惑的擡頭望了望,也不知這麼偏僻的地方究竟住着何人,滿腹狐疑的跟着沐傾傾入了內。
林玄擰着眉,分外用心的號着脈,半響,才慢慢收起手來。
“林太醫,這毒可是有解?”林玄剛收了手,沐傾傾便迫不及待的追問。
沐劍鋒的氣色似乎更差了些,尹春柔一直都在一旁悲悲慼慼。
林玄無奈的搖了搖頭:“恕微臣愚鈍,這解藥,怕是下毒之人才有,而且也解不了這毒,只能發作時緩解。”
如軒轅楓所說如出一轍,沐傾傾不由腳步趔趄的往後退了一步,盈採快一步上前扶着。
“林太醫,你博覽羣書,又遊歷周國,麻煩你想想,可有什麼法子能緩解這毒。”出了沐家夫婦住處,沐傾傾還是忍不住相求。
“娘娘所託,微臣自當盡力,容微臣再回去仔細琢磨琢磨吧。”見沐傾傾難過,林玄也莫名的有些不開心。
“那便先謝過林太醫了。”沐傾傾微微垂了垂眸,憂傷見底。
“你聽說沒有,聽說墨王爺病的很重,都好幾日未上朝了。”
“聽說了,聽說了,怕是不行了吧。”
從一處拐角處走出,沐傾傾隱隱聽着有人竊竊私語,剛走出轉角,見着兩名宮女匆匆離開的背影。
沐傾傾的心一下便揪在了一處,見林玄還未走遠,趕緊追了上去。
“林太醫留步。”
沐傾傾便追着,便喊道。
“娘娘可是還有事吩咐?”林玄趕緊停了步子,又往後折了數步,在沐傾傾的跟前停下。
“那日,你同盈採說,墨王爺的傷並無大礙?”沐傾傾毫不避諱,直言問道。
“是,那日是我送墨王爺回去的,也幫他處理了傷口。”
林玄微微擡頭,真真切切的瞧見了沐傾傾眼底那濃濃的擔憂。
“可是,可是我方纔聽說,墨王爺,他傷的很重,快不行了。”
沐傾傾說着,忽閃着眼睛,忍着淚。
“不應該,我明明已替墨王爺處理好了傷口,也交代了惜柔姑娘,每日按時替王爺換藥,好好休養,應該不會加重纔是。”英俊的眉微微一皺,林玄一臉不解。
“那可否,可否勞煩林太醫去趟墨王爺府中。”沐傾傾幾近哀求,生生忍着未讓淚落下。
“娘娘莫急,微臣去瞧瞧便是,您放心,微臣定不會讓墨王爺有事的。”沐傾傾欲哭未哭,卻瞧的林玄不由有些心疼。
回到靜慈佛宮,沐傾傾依舊心神不寧,他是否無礙,她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趕緊喚來了盈採:“盈採,你去太醫府候着,一有消息便馬上來通知我。”
“是,娘娘。”盈採知曉沐傾傾擔心的不輕,應了聲,便匆匆離開了。
天色漸暗,大樹的枝丫在這黑漆漆的月下,像極了張牙舞爪的魔,盈採在太醫府門口左等右等,總算是瞧見了林玄的馬車匆匆歸來。
林玄的馬車還未停穩,盈採便迫不及待的追了上去。
“盈採姑娘。”林玄挑起簾子見是盈採,不免有些驚訝。
“林太醫。”盈採微微福禮:“我家娘娘等不及了,便讓我來太醫這候着了。”
“走,進屋說吧。”林玄顧自下了車,盈採匆匆的跟了進去。
“喝口茶吧。”林玄親自斟了杯茶遞給盈採。
盈採顯然有些受寵若驚,差點一下接不住茶盞,略微灑了些茶水落在了手上。
“可有燙着了?”林玄伸手便將那燙着了小手拉過輕輕吹了吹,又讓人取來了燙傷膏。
“林太醫,我沒事。”盈採只覺得臉像燒着了一般,只顧低垂着腦袋,搖着頭。
林玄讓人替盈採上了藥,這才又開了口:“墨王爺的病,確實如外界傳的那般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