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有種預感,從小叔,奶奶他們那邊無法知道的事情在顧以城這裡,都可以知道,只是我一直,沒有問過。
我想要附和他的話,卻又害怕自己暴露,面色依舊繃的很緊,只有自己知道此刻有多麼的渴望。
可顧以城哪是這麼容易被忽悠的?
見我反應不大,他竟然不說話了!
就這樣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看着他這張臉,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拍在他的臉上。
讓你笑!
果然,顧以城忽然說了句,看你不想知道,那我還是不說了。
我一口氣,活生生的被賭在了胸口,知道自己這次不問,下次再談起這事,可就不知道得什麼時候了。
“想知道,你說。”
我的話音纔剛落,顧以城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可我現在不想說了。”
我心裡那叫一個氣啊!
氣自己太過渺小,氣自己身邊的人全都工於心計,氣自己被人玩弄於鼓掌,卻沒有反擊之力。
我知道顧以城都說到這份上了,肯定是想讓我求他。
可我也不是那麼沒骨氣的人,就算是到最後被人打碎了一身傲骨,我也做不到放下身段去求助於人。
我的面上漸漸恢復淡定,一雙瞳孔凝結成冰,沒有表露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
而我卻清楚的看見,顧以城眼底,閃過了一絲驚訝。
是沒想到我都這樣了,還不跳進他事先挖好的坑嗎?
只能說,兩個人相處久了,會越來越像,無論是性格,習慣,甚至是眉眼,說話的語氣。
而我,竟也將君離那一身淡然學了個七八分。
我和顧以城對視了很久,漸漸的,沒有像之前那麼害怕他,甚至是直視他的時候,我竟也能挺起腰板,哪怕自己心虛的沒有任何依仗。
最後,竟是顧以城率先妥協,將目光緩緩挪開,問我。
“你就那麼相信君離嗎?”
我嗯了一聲,表情十分淡然。
甚至都猜到顧以城下一秒會說些什麼。
果然,他下一秒問我。
“要是君離呆在你身旁另有目的呢?”
我沒說話,可是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我的心,已經漸漸在肯定君離了。
要是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給不了他,那我也沒必要和君離呆在一塊了。
認定君離那一秒,我早就做好了最好的準備,和最壞的準備。
要是君離接近我真的懷有目的,那麼也是我的選擇。
畢竟忠於自己內心是一件勇敢的事情。
彷彿是從我的眼中看出了肯定,顧以城的目光竟然越來越嘲諷,甚至是又問了我一遍。
“你知道,爲什麼玉佩有三塊嗎?”
我知道,我這次要是不迴應顧以城,他是絕對不會告訴我的,藏在暗處的手緊緊捏了捏,隨後問道。
“爲什麼?”
“玉佩有三塊,一塊是我的,一塊是君離的,一塊是禍顏的。”
顧以城開口,提到禍顏的時候,他還特地頓了頓,讓我一時間有些摸不準禍顏到底是誰?
畢竟,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將心中的情緒隱下,顧以城纔再次說道。
“這玉佩當年是我們三個的信物,可是最後將這玉佩保護在身邊的,只剩下我了。你可以看看,這玉佩後面……”
顧以城的話還沒說完,本就被顧以城踢的半開的大門再次被人踢開。
一股濃重的威壓撲面而來,壓的我都有些難以喘過氣來。
將目光轉向門外,卻見一個身影被月色籠罩的十分迷人。
門被踹飛的時候掀起不少塵埃,而這些塵埃彷彿成了他最好的點綴,將他的身影刻畫的極致朦朧。
而我看到這身影,雙眸間,竟然蓄起了淚花。
是君離。
他回來了。
朝着我走來的步伐,仿若帝王降臨般讓人根本無法挪開眼。
而他,卻在顧以城的面前停了下來,一雙冰眸擡起,對準了顧以城的視線。
“是你。”
“不愧是君離,還能活着回來。”
開空間,顧以城已經緩緩站起了身子。
一山容不了二虎。
兩句話間,已經可以感受到明顯的火花。
下一秒,君離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很明顯,他是想叫我過去。
還沒等我邁出腳,顧以城已經一臉慵懶的拉住了我的手。
眼底充滿了警告。
意思很明顯。
想要知道玉佩的事,就別過去。
可以肯定,只要我一手撇開顧以城,他是絕對不會再和我說起玉佩的事情了。
可我怎麼可能站在顧以城這邊?
幾秒間的猶豫,已經可以明顯聞到一股醋味。
有的時候,男人吃起醋來可不比女人差。
我剛想開口剛想動,卻發現顧以城按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嘴上還沒閒着。
“你讓她過去,她就得過去?”
顧以城話音剛落,君離那邊卻笑了,雙眸緊緊鎖定我的眼神,充滿着自信。
“她不站在我的身邊,難道站在你那邊?”
君離表現的如此自信,顧以城也絲毫不示弱,將目光轉向我,警告的意思已經越來越明顯,甚至還夾雜着一份殺意。
“那就讓她自己選?”
他的話才說完,我心中真的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差點死在草原上了!
這種時候,把問題拋給我不是得罪人找死嗎?
君離有多腹黑不好對付我是親生體會無數次了。
而且我是肯定選擇君離的。
可是玉佩的事情真的非常重要,我要是能弄清這裡的來龍去脈,就不會在像個傻子一樣被算計的團團轉,甚至可以找出機會,和下棋的人對個幾局。
見我有些猶豫,周圍的空氣已經是越來越冷了,我明明穿着個大棉襖在室內,都開始暗自發抖了起來。
越是這樣,顧以城的臉上就越是得意,彷彿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佔了上風似得。
我纔將目光轉向君離,卻見君離的額角已經帶有幾分薄怒。
我頓時嚇的再也想不了太多,一把推開顧以城朝着君離跑去。
可是才走沒幾步,卻再次被顧以城狠狠拽住,他的目光沒看向我,反倒是看向君離,可話卻是對我說的。
“蕭曉,你記不記得我剛剛和你說過我改變主意了?”
沒人迴應他,他也不介意,反倒是火藥味更濃的繼續道。
“之前一直放任你的決定,想讓你自己來找我,可是我怎麼覺得我這是“愛”上一匹野馬,頭頂上長滿草原?”
他說到愛這個字眼的時候,特地加重了音調,彷彿是特意在君離面前說他“愛”我,刺激君離。
可我和顧以城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哪來給他帶草原這麼一說?
我只感覺自己再不和他撇清關係,讓他在說下去,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伸出手想要撇開顧以城拉着我的那隻手,卻發現他像耍無賴似得越拉越緊。
而君離竟然也上前拉着我的另一隻胳膊,渾身氣息外放,聲音冰冷到沒有半分弧度。
“放開她。”
“不放。”
兩個字,就像是從顧以城的牙縫中蹦出來似得,都可以清晰的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了。
他們兩個人拉着我的手都非常用力,就在我以爲我手快要被他們捏斷的時候。
下一秒。
他們兩人像是商量好一般,十分有默契的鬆開了我。
鬆開我的瞬間,兩股氣息的碰撞在空氣中響起。
只聽“嘭”的一聲,周圍的牆壁竟然都傳來“嘩啦啦”的聲音,甚至讓我有種下一秒這裡就會被移位平地的感覺。
所有的玻璃窗都被震的粉碎,大風從外面颳了進來,吹的整間屋子都有些塵土飛揚。
可是他們兩個人的氣息,卻在不斷攀升。